“喝！”随着第一声爆喝，秦风拎着长枪率先冲向校场中心的林正，其他三人迅速封锁其他方位作合围。长枪与铁棍的第一次接触便碰撞出刺耳的金铁之声，眼尖的会发现碰撞火花四溅。初次交手秦风便使出秦家枪法中的长驱式，其式勇猛直前，常用此式在交手中夺得先机。可他面对的是他的启蒙老师、众多秦家侍卫的总教头、侍奉秦牧家主二十余年的顶级护卫，只见林正双臂微屈，左脚顺势后退半步，调整重心后重新发力向前一顶。来势汹汹的秦风吃劲后退了三步。

    “不错，枪法有其形，十七八岁的力道在军中也能排得上中游了，假以时日枪法定能再上一层楼。”坐在场下观赏的秦牧如是评价道，“看来老二这家伙没少给秦风开小灶吧。”

    场中的林正，也面露赞赏之意，可来不及出声赞美，秦林秦火秦山的攻势已然而至。面对三方几乎无死角的攻击，林正此时也不由得认真面对。秦林的凌空斜刺，林教头灵巧侧身，反手用手中铁棍轻击剑身；秦火长刀笼罩林正双腿，林正将作势将铁棍直插地面横阻刀锋；秦山手持双锤向一头蛮牛直愣愣地冲过来，如今的林教头想拔出铁棍格挡已经来不及了。

    “林叔小心。”秦晗还没有见过林正真正出手的样子，眼看两柄大锤就要落到他的身上，不由得脱口而出。

    倒是一旁的秦清小声说道，“林教头可用不着小心？”

    情况危机之时，林正回身只得将双臂格挡在身前。随着双锤的落下，林正和秦山的周围被震得烟尘四起。

    “咳，秦山小子你这一锤可真够重的。”烟尘很快散去，林正双臂的衣物已经被震破了去，秦山手中的大锤难进分毫。

    “刚一交手，就值得我认真对待，你们四个小子可再也不算是小孩子了。”

    看着林正的双手竟能接住如此势大力沉的双锤，秦晗也是瞪大了眼睛，不由得疑惑的望向秦牧。

    “这就是炼体境中的铜皮与玉骨。”秦牧解释道。

    所谓凡人修行，在入圣之前有着凡体九境的说法，更为详细的说法就是将肉身、灵魂、悟道这三方面修炼到极致，而肉身被称为炼体又分为铜皮境、金血境、玉骨境；灵魂又分为人魂境、地魂境、天魂境；悟道又分为贯通境、大成境、通明境。修行者要踏出圣境并不需要三境大圆满，只要能扛过渡圣劫便可。无数修行者证明九境之中能修得六层境界就有可能成就圣人果位。当然境界越高度过圣劫的机会就更高，成就圣境后修为也就越高。如今的东灵域流落在世间的修炼法门尚有炼体之法，灵魂境和悟道境几乎无人有机会踏足。

    而此刻林正所展示的，肤如铁铸，便是铜皮。更为重要的是，不惧暗劲穿透，身形如松，能护住内脏不受震荡，便是玉骨。

    林正双手一抬，秦山向后退了五步才堪堪止住，握住双锤的手也微微颤抖，嘴里发出嘿嘿的憨笑。

    “再来。”

    秦风四人又重新配合组织攻势，旁边的老兵无不暗自赞叹这四兄弟的配合，攻势如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而且四人的攻势又互不冲突，想必已经实战过更多次了。

    “如果我是林教头，估计刚才一个照面我就认输了。”

    “一对一的话，我们过于可以指导这几个小辈几招。”

    ……

    “精彩，好，林叔加油，堂哥们也加油！”不得不说秦晗在一旁看热闹真起劲，也不忘向场上的人加油。

    接下来的比试，依旧是秦风四人进攻，林正在接招的同时也出声指导四人的招法。

    “爷爷，林叔用的什么棍法，感觉秦风他们破不了林叔的防御。”

    “林正用的这套游身棍法脱胎于秦家枪法，只不过用长棍替代了长枪，不然在防御之余反击也是相当凌厉的，当然林正已经留手了。”在秦牧眼中，这几位后辈的切磋也有值得赞赏的地方。

    约莫半个时辰后。“不打了，不打了。”率先开口的是手持双锤的秦山。“林叔，我也太吃亏了，拿着百斤巨锤打了半个时辰，实在没力气了。”秦山大口喘着粗气。

    其他三人的情况也好不到那去，身上的力气也所剩无几。

    “好了，切磋到此为止吧。”秦牧出声道。

    “是。”五人收起各自的武器，向秦牧拱手回应到。

    “很好，今日你兄弟四人的表现很不错。能全力进攻这么久，想必已经踏入金血境了吧。”

    秦牧在台上微微点头，金血境就是为战斗提供持续的力量，小小年纪就踏入炼体第二境，加以磨练又是四位武将之才。

    “尤其是秦风的枪法，一招一式力道和姿势远远超过当年十八岁的我。秦林的剑法可以更加灵动，实战之中不要困于形……”随后林正对四人作出了相应的评价与指点。

    兄弟四人的表现看在秦牧眼中，心中也踏实了几分。“你兄弟四人赶快歇息着吧，晚上的家宴再为你们好好的接风洗尘。”随后四人被府中下人引导去偏房休息，校场里的其他人逐渐恢复到训练之中。

    “林叔，你刚才可太帅了，以一敌四还游刃有余，不愧是咱秦家的首席教头。”秦晗望着下场休息的林正忍不住上前说道，“如果我也能像几位堂哥一样就好了，那我现在开始练，多久能达到他们现在的境界？”这场简单的比试给秦晗带来了不小的震撼，同时也激发了一丝对力量的渴望，有像林正一样的身手，何愁不能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呢？

    “晗公子。”面对少年热切的目光，林正不好直接打击秦晗的信心，只得稍作思考说道，“他们四人从五六岁开始逐渐修炼，在这一途中已有十年光景，有些修炼之法越早用越好。”

    “晗公子若不借助灵根，再怎么炼体只能达到铜皮境，不靠天地灵气的温养而至铜皮境，只得日复一日的用外物捶打自身，看似叫做修炼，实则与自虐无异。”

    “无妨，晗儿只需将精力放在兵书上即可，秦家的全体士兵可如臂使。成为不了帝国宝剑，成为帝国的持剑人也是可以的。”秦牧听到二人的对话，上前对秦晗说道，“要知道，军队里统帅的指挥能力可比其本身的武力更为重要。一个人再强也只是匹夫之勇。”

    “老将军所言极是，以晗公子的天资日后在兵法上定能有所成就。”林正也马上附和道。

    作为秦家的心腹之一的林正，对于秦家嫡子秦晗可以说是看着长大的。本以为秦晗能像其爷爷、其父亲那样延续军中神话，只可惜一个无灵根的事实仿佛决定了眼前这个少年的极限。按理来说，传承数百年的武将血脉，后代多多少少都能有一丝父辈们的天赋的。秦家一脉军武传家，其后人大多以金、火灵根为主，一是经常与武器打交道得多，受金铁之气环绕；二是常年征战，火属性很好的承载了杀伐之气。像刚才一手枪法叹为观止的秦风就是比较纯正的金灵根，与秦家枪法契合度很高，修炼起来也就得心应手。相应的其灵根品级也是达到了中品灵根，四兄弟其他三位的品级都属中品偏下。

    不过按照四人的成长速度，今后能超越林正是很有机会的。毕竟林正也只有个三品的下品灵根，修炼速度还是要差上一截的。

    ……

    浴室内，四兄弟正洗去疲乏。

    “真舒服啊，赶路这么多天，骑马都快给我摇散架了。终于能舒服的泡个澡了。”秦山虎背熊腰的身躯与他三位哥哥想比很难想象是一家兄弟来着。“林叔可真是厉害，小时候不觉得他有多厉害，长大了才知道他的本事。”

    “林叔还算是留手了，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我们哥四个能撑得过十回合吗？”一旁的秦林出声道。

    “相传林叔从大爷爷身边退下来做教头时就已经是炼体第三重玉骨境了，这么多年过去估计离圆满不远了，我们四个勉勉强强金血境拿什么跟他打。”

    “肉身强大只是综合实力的一部分，我们还可以精进各自的招法，还有凭借我们中品灵根要达到林叔的境界也只是时间问题。”秦风能作为四人的大哥，不仅是年龄稍长，其眼界也是有目共睹的。三兄弟闻言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秦风所说。

    “大哥，今天再次见到秦晗堂弟，果真还是和小时候那样。”秦山憨憨的说道，“当真跟个普通人一样，以后不会真由他掌控秦家吧。”

    说到这里，秦林也忍不住向秦山使眼色，秦火更是直接过去捂嘴。

    “山弟！”一道严厉的喝声出自秦风，“我们秦家能屹立大周这么多年，靠的是忠勇，而不是窝里斗，这一直是爷爷教导我们的。至于谁当家主不是由你我决定的，也不是你我现在应该担心的。就算是秦晗堂弟真当了家主，我们兄弟四人也要尽心辅佐。”

    秦山闻言还想在说什么，话到嘴边也不得不咽回去，他只是性子直不是傻，有些话一旦说了出去就会成为一根刺，说不定那天这根刺就会变成射向自己的利箭。

    澡堂内氤氲的水汽散射着门外透进来的阳光，一位少年的眼底潜藏着一摸金光很难被旁人发现。如果真有那样的实力，谁会抑制住内心的冲动而不去尝试一下呢？大爷爷也会理解的吧，秦风在水下的拳头攥紧了又缓慢松开，眼中一闪而过的金色。

    “好了，换上衣服参加晚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