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他研究这个问题研究了多久。

    他来找我的那天刚好是我20岁生日。

    父亲一大早嘱托我晚上不要出去瞎胡混，今天给我安排了一个很隆重的生日宴会。

    “晚上八点之前就要回家。”

    在我出门上学前，父亲反复叮嘱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那么在意我20岁的生日，明明18岁才是成人礼。

    “对了，今天晚上你不要带青荷回家了。”父亲说。

    “啊？”青荷是我的女朋友，她的爸爸是一个金融界的寡头，也是神启大学的校董之一。

    我被她吸引除了因为看对了眼，更重要的原因应该是因为她和我一样，在这群天才里都是那种不太聪明的类型。

    而且，她很有亲和力，没见她有过什么高高在上的时候。

    以后我会为你们介绍她的，之后，至少在今天的故事里，她只是个路人。

    中午元景泷绞尽脑汁向青荷找了一个不能陪她去逛街的理由，于是在下午，他终于可以开开心心地在学生会的会议室里看书喝咖啡了。

    神启大学的学生会办公室比起预科学校要豪华了太多，就像是《哈利波特》里的城堡，还是独栋。

    它有着长长的落地窗，雪白的窗纱，席地而坐还能看到窗外花园的绿草地。

    偶尔会有情侣在草地上晒太阳，但这里一般都比较安静，而且有会议室钥匙的人不多，空旷的房间会让元景泷更加放松。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古人说这句话是有他一定的道理的。

    张川海那个小子居然隔着玻璃窗对我嗨嗨嗨地招手傻笑。

    起初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直到他轻轻敲起了窗户。

    吓了我一跳。

    张川海看到元景泷注意到了自己，比了个手势，飞快地跑走了。

    元景泷知道他要来找自己，他把书本放地上，起身去打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你过来干什么？”元景泷问。

    张川海一个俯身从元景泷手臂下钻了进去，又朝元景泷挥了挥手，“快快，关门，有秘密。”

    “搞什么，装神弄鬼的。”嘴上说着，元景泷还是乖乖地把门关了起来。

    “窗帘也拉上，拉灯！”

    “你妹。”元景泷一番拾掇，关窗拉灯，看见张川海站在了他的咖啡旁边。

    “你注意点，别把我咖啡弄洒喽。”元景泷指了指杯子。

    “好好好，我离你的宝贝咖啡远点。”张川海站在了讲台上，“过来过来。”

    “什么？神神秘秘的。”

    “给你看个好东西～”

    “啊，what？”

    一个冰晶自张川海的手掌心中慢慢出现，体积从无到有，缓慢地长大。

    冰晶出现的瞬间会议室里温度骤降，元景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卧槽，这是啥？！”元景泷吓住了，纵然从小由于家教的原因，一直有些城府，可面对如此不科学的东西，也是着着实实地吓了他一跳。

    “电影看过没，漫画看过没，小说看过没，这个，就叫超能力！”

    张川海显然很兴奋，言语之间颇为炫耀。

    只见他手一握，冰晶没了，手一张开，冰晶就又有了。

    好不容易有在元景泷面前显摆的机会，张川海手中的冰晶不断变化着各种形状，什么猪鸭猫狗，有一次还变成了元景泷的样子。

    冰晶元景泷表情嚣张至极，看起来十分欠揍。

    “滚蛋。”元景泷作势要抽张川海。

    张川海嘿嘿猥琐一笑，手中的冰晶又变成了棱形。

    “这是真的假的啊。”元景泷靠近，他的眼中，散发着寒意的冰晶就好像是跨越鸿沟的证明。

    大众到大公，或许……到世界……

    最后两个字，元景泷想都不敢想，着实疯狂。

    “能碰吗？”元景泷问。

    “放心吧，我会控制好温度的。”张川海打包票，信心满满。

    出于对张川海的信任，元景泷小心翼翼地触碰了张川海手中的冰晶。

    触感冰凉，光滑，跟冬天冻住的湖泊表面没什么两样。

    “这是什么啊……”元景泷由衷地赞叹道。

    “我身为救世主的证明。”

    “扯淡。”

    “怎么扯淡了，这就是我，张川海要作为超级英雄拯救世人的开端！”张川海看着元景泷的表情笑得牙呲嘴咧地。“电影里都是这么说的。”

    “你再不告诉我我就把你轰出去，从此会议室对你闭门谢客啦。”元景泷胡扯。

    “唉。”张川海扶了扶额头，想装帅却没想好姿势。“好吧，这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你听说过世界常数没？”

    “世界常数？”

    “你果然不聪明，我说一句，你居然还学一句。”张川海准备开始卖弄知识。

    这小子自从和莉莉安在一起后就越来越皮痒了，难道爱情使人乱飘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元景泷很不耐烦。

    “好多年前，还在预科学校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一件事情。为什么基于普朗克理论解量子传播速率要用到信息工程的世界常数概念。后来我看了世界先生的所有论文，也看了量子物理与信息工程的很多文献资料。”

    “所以你因为这放弃了数学专业，修了量子物理与信息工程双学位？”元景泷此时才明白了神启大学痛失这个数学天才的真正原因。

    “嗯，顺便的，有助于我对这个问题的思考嘛。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假设。如果世界万物都有着‘波’的属性，那能不能对‘波’加以干扰，从而在基础粒子层面改变生物多样性呢？”

    “怎样对生物的‘波’产生影响呢？我试着仿造信号传播的原理，利用实验室里的加速器造了一个磁场。”

    “你拿自己当小白鼠？”

    “我本来没想当小白鼠，毕竟我可是未来大公的左膀右臂。”张川海挪揄道：“但是在我做完实验后，我发现磁场确确实实地影响到了我。”

    “我的指尖偶尔会出现结霜的情况，而且结霜的时间地点条件完全可以自己掌握。”

    “于是仿造当时的磁场，我做了这个。”张川海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上只有一个简陋的红色按钮。

    “我按下它后，我就拥有这种超能力了……仿佛这冰霜就是我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所以我叫它解除器。”

    一段宁静过后，张川海盯着元景泷的眼睛问道：“你想不想试试？”

    元景泷看着眼前的‘解除器’，伸手拿起了它。

    “你还有向其他人展示过吗？”元景泷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降低了很多。

    “莉莉安啊。”

    “你先别让其他人试……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有啊。“张川海很理解元景泷现在的心情，他也放低了说话的音量。

    “我明天给你联系一个医生，给你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别是你的生物磁场干扰的结果。”元景泷很关切。

    “其实今天我还想麻烦你个事儿。”张川海笑，岔开了话题。

    “啥？”

    “我想成立个社团，对世界常数进行更为细致的研究，你也知道这需要很强的专业融合性质。”张川海又开始兴奋了起来。

    “这不是什么问题，七点之前我就能给你办完流程，准备叫啥？”

    “水文社。”

    晚上十点

    元释大公亲自开着浮空车带元景泷飞向了世界塔。

    元景泷坐在车里很激动，一口口地啜饮着水瓶里的水。

    世界塔是世界上最高的建筑，那座高耸入云的圆塔，是王城的象征之一。

    人们总是在远处观赏它的雄伟美丽却不从不曾靠近，因为那里是禁区，那里是权力的核心。

    大公以下不被允许进入那个区域，而且有传闻说世界先生就住在那边。

    浮空车从塔中央进入，高度之高以至于地面上根本没有人能看到有浮空车进入。

    两排灯随着‘框框’声依次亮起，镭射激光扫描了两遍后浮空车刚好达到车库的里层。

    钢铁修筑的墙壁完全找不到接缝，只有面前几台电梯。

    诺大的停车区域被玻璃墙分隔开来，每个区域只有眼前一个电梯。

    元景泷数了数电梯的数量，与大公的数量差不多相同。

    元释大公一言不发地带着儿子走进了眼前的小电梯。

    电梯全封闭，不是很宽阔，最多也就能站四个人，电梯狭窄也没有显示层数用的屏幕。

    二人进去后，电梯自动运行，这里并没有楼层可供电梯内的人选择。

    一种失重感陡然袭来。

    是地下……

    “龙龙，你觉得为什么大公可以世袭？”元释大公打破了宁静，他拍了拍元景泷的肩膀，虽然举手投足之间威严十足，可脸上却是一片慈祥的笑容。

    “因为世袭的财力？人脉？”

    元释大公一一摇头，否定了元景泷所有的答案。

    元景泷答不上来了。

    两人不再说话，直到‘叮’的一声，电梯停止了下降。

    电梯门打开，元释大公拉着元景泷的手走了出去。

    黑茫茫的一片，咚咚咚几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扫过了几面红色的光。

    元释大公在儿子身后伸出手，他扶着元景泷的肩膀，元景泷看到了白色的光芒。

    他的父亲，大公元释，如同张川海一样，只不过他向自己展现了名为‘光’的力量。

    “孩子，这才是大公世袭的根本原因。”

    “这是？”

    “绝对的力量。”元释大公说道。

    “神创造世人，为了和平，神使封印了世人的力量，只将其留给他的门徒。”

    “神使在人间行走，被称之为世界先生。门徒帮助神使，被称作大公。”

    “现在你已经20岁了，即将步入决策阶层，每个大公的孩子在20岁这年都会知道这一真相，并来到这世界塔揭开他的封印。”

    元景泷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瞳孔不断地收缩扩散。

    “不要紧张儿子，你身体的封印已经解除了，不妨试试看。”

    元景泷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身随心动，一簇火苗跃然手中。

    “啊！哈哈哈。”元释笑了，笑得很大声，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儿子。

    “居然是源始元素力，儿子，你会成为世界先生之下第一人的！”

    “爸，这是什么意思？”元景泷看着自己手中的火焰，久久凝视，觉得有些虚幻。

    “自然界中万物起源于不同的概念，火的概念本身就能延展出爆炸，熔岩，燃烧一系列力量。大公之所以为大公就是因为祖上都有一个源始力量的掌控者。”

    ……

    没有去管父亲的滔滔不绝，元景泷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才打断父亲的话，问出了他心里的问题。

    “爸，这种限制，普通人会不会也解除呢？”

    他渴望一个好一点的答案。

    “不会的，如果解除，不是大公就只有死路一条。”

    “世界先生不允许的。”元释大公说。

    会被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