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阴影之下
扭曲的热浪,无尽的沙砾随风流动。
仙人掌稀稀疏疏地散落在无根的沙土上,地平线的远方有骆驼在嚼着刚出生就死掉的老草。
金字塔,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没有倒塌,千古之前,人们如现在一样普通的生活着呢,还是利用了觉醒的能力造就了这般伟迹?
如果是普通人,那大概就是嘴唇干裂,背像风干肉干一样的奴隶们创造的吧。
如果是觉醒者,他们的世界先生为什么会放任超能力的世界?
哦,不对,那不是超能力,只是普通人,身为普通人的我们,与生俱来的能力。如同我们的手臂,我们的头发,只是世界先生把它们夺去了。
莉莉安骑在骆驼上,看着朦胧的金字塔心想。
水文社人到中东,各个都一副异域打扮,莉莉安穿着薄纱带着面纱宛若一个在逃,不对,她就是在逃的水文社公主啊。
倒是水文社的男社员们,衣着打扮极像某种白袍邪教。
沙托鲁特,金融之邦,财富之都!
为了远离世界先生和大公们令人敬畏的气场,与大公孩子交好的富二代们在这片沙漠中用金钱砸出了一个绿洲。
易何续打了个电话,没多久沙漠公路扭曲的日光下就出现了列成一队的超跑。
这些性能怪兽在晃眼的阳光下自豪地咆哮着,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响彻云霄。
它们在水文社的驼队旁停下,身穿笔挺西装的男人们整齐下车,簇拥着一个带着白头巾的阿拉伯血统的人走在前方。
“夫人,您好。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只觉得您比传言里的还要美艳威严。”
“巴图哈库!”易何续严肃道。
巴图哈库立刻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脸,短声说出“夫人”二字,弯腰以示尊敬。
“夫人,巴图哈库常年混迹于沙托鲁特,常与那些公子哥打交道,可能是一时没改过来习惯……”易何续忙替巴图哈库解释道。
莉莉安举起手,易何续闭上了嘴。
“我们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老易之所以训斥你是因为我不太喜欢过于奉承的人。”莉莉安说到,“脚踏实地,办实事,说实话最重要。”
“夫人难道不喜欢这?”巴图哈库挥手像国王展示宝库般展示了这个车队。
“毕竟是在逃亡……低调行事好些。”莉莉安顿了一下说道。
“哈哈哈。夫人,在沙托鲁特奢华才是最好的伪装。”巴图哈库豪迈地笑着,为莉莉安打开了一辆柯尼塞格的车门。
车队又开始轰鸣了起来,在沙漠上的公路上卷起尘土,成了烈日下一副美丽的剪影。
沙托鲁特,高耸入云的建筑,金碧辉煌的大厅,宽阔舒适的空中花园,这些都是它的代名词。
人们谈到沙托鲁特想到的无疑就是涂满金粉的脱衣舞女郎,是洒满金箔的牛排,是那仿佛永远不会终止的香槟舞会。
水文社早期广泛地吸纳成员,曾经神启大学的学生们在毕业后,自身的才华与父辈的财力相得映彰,彼此加持影响着构筑出了这片沙漠之地的空中阁楼。
沙托鲁特没有大公,那么它畏惧世界先生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如果世界是由少数精英推动运转高效的机器,这里无疑就是这台机器最富有活力的心脏。
少一个沙托鲁特,世界民众的幸福指数就会大幅下跌。
是因为它的福利待遇好吗?
是因为它所拥有的世界企业为太多的人提供了饭碗,即使是相对微薄的工资。
厌倦权利的贵族到这里买醉,不喜官场的才子到这里试图闯出一片天地。
莉莉安坐着高尔夫球车,驶过喷泉装饰的草坪,足足有十几分钟才在庄园里到达了她的临时住所。
那是白色的城堡,如同擎天柱一般高耸的白金色门扉,推门而入,是大大小小几十间房间的宫殿,带着骄傲的金色螺旋楼梯从左右延伸到城堡的顶端。
城堡的楼顶,搬家公司的直升机如同蜜蜂一般飞进飞出,缺乏权利监管的城市如同苍茫的黄金巨手,牢牢攥取着这颗举世闻名的珍珠。
莉莉安坐在楼顶的阳台花园,易何续坐在对面,两人喝着咖啡。
舟车劳顿的确不容易,但还是要提起精神。
“夫人,社长之前准备的感应装置现在研究也快接近尾声了。”易何续说到,“我们解除器工厂还在继续生产,数量问题不用担心,资金方面,除了巴图哈库名下的企业还有很多社员的公司股票势头不错。社员的秘密发展目前也在继续进行。大公方面我们现阶段只能寄希望于元会长未来继承大公的位置之后,提供给我们权力帮助。在议员和各地区一般级别的管理者,我们还是有一部分同僚。”
听着易何续的话,莉莉安脑子里只觉得有声音在嗡嗡叫,通宵的赶路,疲惫已经让她处于极度疲倦却又头脑极度清明的状态。
“我们要逐渐给社员配备解除器,新社员要等过考察,以免出现问题。”莉莉安恍惚地说道:“在影视,文学,自媒体方面可以做一些相应的作品,看能不能带来大规模的民众反应。找名导演,大作家,大博主。”
“夫人,未来战争是不可避免的。现在要开始投入武器制造行业吗?”
原本张川海和莉莉安认为只凭借着觉醒后的超能力就可以应对大部分问题,经过了长湾区的事情后,莉莉安逐渐也意识到了常规武器的重要性。
人们常说科学能够改变世界,世界先生的成果可真是令人惊叹啊。
莉莉安感慨,但为什么要让这部分能力从人身上抹除掉呢?
远处人造海的微风吹过了莉莉安的发梢,无尽的倦意再次从身体深处席卷而来。
“夫人,那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会就刚才您说的问题着手实施,您也好好休息。”易何续看出了莉莉安再也无法阻挡的疲倦,一口气喝掉咖啡,告辞离去。
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几乎抽空了莉莉安身上的力气,她拖着步履,慢慢走近卧室,扑在了床上。
软弹的床将她包裹,几乎是瞬间,这个卧室就只剩下了莉莉安平稳的呼吸声,和落在地上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