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元墨有些迷糊地问道。明明自己感受到灵气的时候还是夜晚月亮尚未中天之时，怎么转眼间就天亮了呢。

    “所谓修行无岁月，你这才刚开始不过几个时辰的事情，这世间的大修士一次闭关几年甚至几十上百年的也不在少数。”算命老叟看出了元墨的困惑，开口解释道。

    元墨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爷爷，你说昨晚那种状态就是修炼了么？不应该是那种在蒲团上打坐么？”

    算命老叟摇了摇头，道：“你昨晚那种状态确实算不得修炼，你大量的时间都是在感应和吸纳灵气，只有最后你将灵气按照自己的意志在身体之中形成内循环了，并最终在丹田之中储存了下来，才算是修炼。

    “而且不是只有打坐才是修炼，你所经历的每一件可以使你的修为增长的事情都算是修炼，所谓打坐才是修炼只是一些肤浅之辈对于修炼的刻板印象罢了，可是要不得的。”

    元墨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爷爷，我看到冰蓝色的灵气在我经脉之中的运行方式，那是不是我自己领悟的先天功法？”

    关于先天功法的事情，元墨自然是在《修仙观止》之中看到的，按照书中所说，能领悟先天功法的，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算命老叟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那确实是先天功法。”

    “那岂不是说我是修仙的天才？”元墨有些兴奋地说道，眼眸中闪着亮光。

    但目光的对面，依旧是算命老叟浑浊的眼瞳，似乎...有那么些许的惋惜在其中，让原本兴奋的元墨下意识地觉得心头一跳，似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算命老叟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能领悟先天功法人确实少之又少，整个洛水神宗内或许都不过百人，正常来说确实是天才妖孽了，只是你这孩子啊，先天有缺。”

    “先天有缺？”元墨闻言明显一愣，有些不可置信，毕竟自己身体健康也没有什么头疼脑热的，怎么会先天有缺呢。

    “元墨啊，你按照你的先天功法，将丹田之内的灵气填满。”算命老叟如此说道。

    元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自己修炼，不过自己对于自己的先天功法也还不是很明白，正好可以熟悉一下。

    心中默默催动功法，一股凉丝丝的感觉又一次出现在身体之中，这一次倒是没有变得冰寒起来，只是如涓涓细流一般滋润着自身经脉，不多时便运转完一个周天，一丝微凉的灵气便填补进空虚的丹田之中。

    就这样每一个周天运转下来，丹田之中便会多出一丝灵气，不过三十六个周天，元墨便发现自己的丹田似乎被填满了，第三十七个周天运转下来，并没有丝毫灵气汇入丹田，反而是随着经脉之中灵气运转，最终通过毛孔逸散了出去。

    元墨停止了修炼睁开眼来，说道：“爷爷，我功法运转了三十六个周天便将丹田之中的灵气填满了。”

    算命老叟眉头更是紧皱，开口说道：“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很多啊，你这丹田的容量太小了。”

    “太小了？”元墨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在《修仙观止》之中他也曾看到过，对于修仙者来说，丹田的容量随着修为的提高是会不断提高的，但有些人先天丹田容量小，也就是同等境界下，储存的灵气比别人少。

    而灵气对于修士来说，就像是维持运转的根本，不论是炼器炼丹，还是对敌厮杀，灵气越多意味着你可以施展的手段和持续的时间越久，如此，丹田容量小的人，在同境界中就会整体弱小很多，别人的灵气可以施展十个法术，而丹田容量小的人，可能只能施展五个法术。

    “也就是说，我比同境界的人要弱？”元墨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算命老叟看着元墨眼底尚存的那一丝希冀，最后还是狠心说道：“不只是弱那么简单，刚修炼的孩童，一般丹田容量都能容纳三百六十个周天运转的灵气，就算修炼的功法有差，在最开始的这一步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而天赋足以觉醒先天功法的人，少说都能容纳三千六百个周天运转的灵气。”

    说到这里，算命老叟还是顿了顿，才说道：“也就是说，同样觉醒了先天功法，你比同样的天才，丹田仅是其1%。这就意味着你的法术威力，持续性都只有别人几十分之一，甚至是1%。”

    听到算命老叟的话，元墨当场就愣在了那里，这上天是和自己开玩笑么？好容易感知到了灵气，好容易领悟了先天功法，却被人告知自己先天弱别人几十甚至上百倍，这样的打击不是一个小孩子可以承受的。

    元墨的眼眶即刻就湿润了，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不多时便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扑在算命老叟身上，哇哇地哭了起来。

    有些话算命老叟并没有和元墨说，对于真正的天才妖孽们来说，踏入修仙之路的起始并不是丹田之中容纳三千六百个周天运转的灵气，而是三万六千，甚至是三十六万。只是这些真相算命老叟并不想对元墨再说了，这种刺激对于小孩子来说，太残忍了一些。

    对于“乾”市的人来说，破天荒的今天算命摊子并没有支起来，要知道算命老叟一个人的时候，那算命摊子可是全年三百六十天无休的，但是捡到元墨的那天休了一天，今天又不知道什么原因休息了一天。

    等到元墨在算命老叟身上哭够了，元墨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忐忑地问道：“爷爷，你说丹田容量小有没有办法解决。”

    算命老叟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多年了，丹田容量小的修仙者不是没有过，自然也想过很多办法，总的来说有几种办法或许是可以有所改善的。”

    元墨闻言本已黯然的眼中又泛起了些许光亮，算命老叟似乎略微想了想，才又继续说道：“最消极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大宗们，去当一个杂役弟子，每天扫扫地浇浇花，过个几百年身死道消，也算是活过。”

    听到算命老叟这么说，元墨眼中本已出现的些许光亮明显地暗了下去，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方法不仅是对丹田容量小的修仙者，大多数天赋不足或者身体有缺的修仙者，最终都不过在修仙界中当了一个安然度日的小厮，每日端茶淡水，扫地做饭，求得一夕温饱，还得心中祈祷着庇护自己的宗门不要招惹什么仇家也不要和什么别的宗门发生战争，好让自己安享数百年的人生。

    “既然先天丹田容量小，有一种办法是找一些偏门的功法强行拓宽丹田，或者是用一些天材地宝丹药之类的去达到同样的效果，但是不论是功法还是药石宝物，都不是那么好找的，有些人可能终其一生都未尝一见。”

    是个方法，但却是个赌运气的方法，不确定性很高，结果也可能虚无缥缈，但终究算是那么一缕希望。

    “另一种办法，就是去将自己丹田之中的灵气压缩提纯，也就是想办法去让自己一缕灵气的威力比得上其他人两缕甚至更多灵气的威力。只是这种方法也需要对应的功法支撑，虽然比拓宽丹田的功法好找很多，但也不是哪里都有的。”

    元墨似乎听出了算命老叟的弦外之音，问道：“那我们洛水神宗有么？”

    算命老叟也没隐瞒，当即开口道：“有倒是有，只是并不对外门弟子开放，想要找到这样的功法，你得进入内门。”

    只是，进入内门。如果元墨是正常的丹田大小，有着先天功法的优势，就算是成为洛水神宗的核心都不见得有多大困难，但丹田容量小人百倍，在很多修仙者眼中，已然与废物无异，就算是有着先天功法，也注定是走不远的，这样的修仙者，当个外门弟子恐怕都得找洛水神宗这样对外门弟子毫无考核的古怪宗门了。

    “爷爷，外门弟子的考核是不是满十二周岁的时候？”元墨问道。

    算命老叟点了点头，元墨说道：“爷爷，我想努力试试，您能帮帮我么？”

    算命老叟看着满眼认真的元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说真的，他其实没什么办法能帮到元墨，但又实在不忍心再打击这个孩子，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说是会想一想办法，让元墨好好努力。

    从那一天起，不想轻易放弃的元墨开始了自己的刻苦修炼，在算命老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的时候，元墨一宿没有睡觉，躺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地思索着，修仙，要修的是精气神，自己的丹田容量小，是气受了限制，那自己将精和神锻炼起来，未必不能和同龄的修仙者掰一掰手腕。当然丹田的事儿也不能完全放弃，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元墨自己的想法就是不断地去运转自身的功法，希冀着奇迹发生。

    只是，丹田容量小的先天性缺陷，如果真的有奇迹的话，也许在无尽岁月的修仙历史上，会在哪一页留下那么一笔不太明显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