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变的无敌了
繁体版

第十八章 效忠我,给你自由

    冰冷的审讯室内,晋禾面对着一面巨大的玻璃镜。

    他看着镜子中被绷带包的如同粽子一样的自己,心中发寒。

    把他这样一个刚从急症室手术台下来没多久的病人拉到冰冷的审讯室,这是人干的事吗?

    冰冷的审讯室,空空荡荡,面对着这样一面巨幅镜子,如同接受着自己的拷问。

    当处于这种无边的孤寂之中,人会不由自主地反思,接受灵魂的拷问。

    但镜子是一个单向玻璃,晋禾就是知道。

    从审讯室里看它是一面镜子,可从镜子的背后看,这就是一面透明的玻璃啊。

    镜子的背后正是一个稍小的房间,被称为观察室,晋禾也知道这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中情局有一些不同寻常的认识。

    观察室靠墙的一张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电子仪器,有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惕地注视着电子仪器,时而又透过前面的镜子打量审讯室里这个形态怪异的嫌疑人。

    包的和木乃伊一样,能不怪异吗?

    观察室里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但却是懒洋洋地半躺在椅子上。

    这个年轻人约摸二十岁年纪,头上挂着一个高保真的耳机,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在听着什么,只是看他的神态似乎很享受。

    正在观察仪器的工作人员虽然也比较年轻,但应该也有二十七八岁左右,他回头说道:“许仙,你拿中情局的情报设备听调频广播,要是让组长知道,你的实习课就别想拿高分了。”

    年轻人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漂亮的脸上带着一丝宿醉后的疲惫,调皮地说道:“这么好的东西,才配得上我知心姐姐的绝世好声音啊。”

    “声音好听,长相可不一定好看哦,没听说过嘤嘤怪吗?”

    虽然很不屑于这位前辈的肤浅,但他还是表达的尊重,没有反驳。

    他也不好意思继续懒着,跳了起来,走到电子仪器的光屏前看了几眼,有些惊讶地问道:“进去已经半个小时,心跳还这么稳?”

    中情局特工的常规操作就是把嫌疑人晾在审讯室,用低温和巨幅镜子压迫嫌疑人,甚至有些心志不坚的人会在半个小时之内就开始痛哭流涕了。

    可从仪器的曲线图来看,晋禾的心跳速度极其稳定,这表明他现在心中没有恐惧。

    进到中情局还能这么淡定,如果不是真的问心无愧,那就是心志坚定的间谍了。

    被叫着许仙的年轻人又看了旁边一块更大的屏幕,嗤笑道:“这样就被送进来,这倒霉鬼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只要有一点矛盾,帝国人最喜欢给西林来的人扣间谍的帽子,比如对生意上的对手,对情敌甚至是对邻居,总喜欢整这种事。

    所以中情局接到的所谓“西林间谍”,十之八九是假的。

    有的会被放出去,但也有被特殊关照过,送到西伯利亚挖矿是逃不掉的。

    稍大的年轻人看了一眼桌上他自己的小记事本,无所谓地说道:“组长说把这人送到西伯利亚煤矿上去。”

    审都没审,直接就已经订好了判决,这就是被额外关照过的。

    许仙对此毫不意外。

    “师兄,这次能让我去审讯吗?反正只是走个过场。”他笑嘻嘻地恳求道。

    理论上他这种未毕业的实习特工是不被允许直接参与案件的,他只能做一个观察者,多听多问,少说少做才对。

    这位师兄为难地望了一眼许仙,迟疑地说道:“许仙啊,你是实习特工,还不能直接接触嫌犯的。”

    如果换另外一个实习特工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早就给一通骂了!

    区区实习特工还敢要求审讯嫌疑人,玩呢?

    可想到谣传中许仙的背景,他还是好生劝慰道:“许仙啊,不是师兄不给面子啊,实在是担心被发现后你的实习就泡汤了。”

    许仙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耸肩说道:“师兄,你觉得我会在意一个实习课分数吗?我的背景你也是听过的对吧,我来这就是图个好玩。”

    “你帮我这个忙,来日方长……”

    “好吧,那这事你不要说出去啊,不然师兄是要受处分的。”这位师兄还是妥协了,在局里干了七八年的审讯员,深知业务能力或者立功表现都是次要的,最主要是要上面有人。

    似乎这个许仙就是自己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好勒,师兄你放一百个心。”

    “那我把他的资料发到你平板上,你读一下,然后去审一下吧,但笔录还是要留一份,他签不签字都无所谓。”师兄开始传授起他的经验来了。

    审讯室大门终于被推开了,晋禾侧头瞥了一眼,神色有些惊讶,这么年轻的特工吗?

    许仙笑着向坐在椅上的晋禾走去,他并没有坐在对面的审讯椅上,而是站定在晋禾的背后,沉默片刻后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间谍?”

    “啊?”这如同绕口令的一句判词,却是直击他的心灵深处。

    他失忆了,可是有拽断手铐连杀三匪的身手,这可不是一个正常学生该有的能力啊!

    是不是有一种可能,他本来就是一个西林间谍呢?只是自己失忆了,连同间谍身份都忘掉了。

    不等他说话,许仙一下子又跳到晋禾的身前,斜身蹲下盯着他的眼睛,十分得意地说道:“书上说审讯间谍的时候一定要出其不意,你脸上惊愕和不解的表情证明教科书还是不错的。”

    “我这简直太出其不意了啊!”

    观察室里,师兄手扶额头,歪过头去,简直不忍直视了。

    晋禾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年轻人如此……与众不同。

    一抬头,只见炫目的白炽灯光下,一个长相英俊,身上蓝色的工作服却皱巴巴的年轻人正含笑看着自己。

    满脸得意。

    “我不是间谍啊。”他叹了口气,眯着眼睛,挡着强光,小心地说道。

    “要来一根儿吗?”许仙微笑着递过一枝加长过滤嘴的细烟。

    “医生说吸烟对伤口恢复不好。”他礼貌地拒绝了。

    谁知道这烟里有没有什么迷魂药吐真剂。中情局的人无所不用其极,可没什么道德标准。

    许仙见他不接,也不觉生气,于是塞进自己嘴上,点燃后就狠狠吸了一口。

    “滴滴滴滴……”烟雾报警器突然凄厉地响了起来。

    “这个……白痴!”这位师兄对许仙的做法简直是无语了,他慌忙切断烟雾报警器信号,这才把凄厉的警报声给消掉了。

    许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将还剩一半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熄,用手指拔拉了一下潦乱的头发,忽然盯着晋禾开口说道:“那三人是你杀的。”

    “我猜测过程是这样的,

    方雯应该是喜欢你的,可你对她……只是感激和姐弟情,你是个不错的人,当她被拖上车的时候,你想也没想就跳上了车,

    那天晚上,你一直没敢睡着,然后你听到那四个人想进来强暴方雯,所以你就装睡,

    他们其中一人负责用乙醚把你弄晕,但是就在他站在你床头俯身要按住你嘴的时候,你抬手双拳直击面门,顺势又单脚踢在最急色的那个,一脚正中胸口。

    第三个人反应最快,把枪要射你,但他还未适应房间里的黑暗,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射击,而这就给了你反击的机会,你扯下了手铐,砸在他的头上。

    三个人,都被你一击毙命啊。

    第四个人被你吓破了胆,手里有枪却还是跑了,不巧的是在门外被这件绑架案的主使吴海给杀了。

    吴海想给方雯注射听话药,还不停殴打你来逼迫她,可是没想到还是被你给反杀挟持了,

    之后你们上了车逃离现场,不过最后把针管插进吴海脖子里的人应该是方雯吧,并不是你。

    以上,我推测的对不对?”

    晋禾心里惊骇莫名,表情却没有变化。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的推理竟然如此准确,就像是亲眼目睹了一切似的。

    可他依然觉得,这人只是瞎猜,碰巧猜准了而已,自己可不能认。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那时已经晕倒,方雯说过是绑匪自相残杀的。”他心头微慌,声音却是一丝不颤,对许仙认真说道。

    “但后半部你是对的,吴海主使了绑架案,对方雯意图不轨,我们只是正当防卫,你们不应该审查我,而应该抓捕吴海。”他义正言辞道。

    许仙笑了起来,也不辩驳。

    “我只是觉得你身手很厉害,你这样被送去西伯利亚挖钻石太可惜了点,你如果能向我效忠,我可以立刻送你出去。”

    他有很多手下,但没有几个是有本事的,即使有本事,效忠的也不是他本人。

    他欣赏晋禾的身手,又喜欢他为朋友奋不顾身的道义。

    所以起了收服他的心思。

    他觉得只要自己王霸之气一侧露,各路小弟会争相来相拜的啊!

    晋禾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傻子。

    不过他觉得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中情局特工有些特别,虽不清楚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可应该没什么恶意。

    “我不会效忠任何人,”晋禾摇头说道:“但我真不是西林间谍,你还是放我走吧。”

    许仙也摇头,笑道:“你名字叫晋禾,土生土长西林人,五岁时,你那可怜的公务员父母死于复国军的恐怖行动中,

    一直到十五岁你都生活在孤儿院,读高中时你离开孤儿院靠在饭店打工谋生,直到现在十七岁,考上海城理工大学,

    所以我想你给我解释一下,你那高超的杀人技巧是从哪里学来的?”

    晋禾心头巨震,我是孤儿???

    他有些难过,因为没有父母在世,人就失去了归途,好像哪里都是家,可哪里都不是家。

    但也释然,自己失忆后并不执着于找回记忆,可能潜意识里是厌恶自己的过往吧。

    至于高超的杀人技巧,完全可以否定。

    “长官,我真的没杀人。”他十分诚恳地再次重申。

    许仙就像逗弄老鼠的黑猫,结果被老鼠给咬了一口。

    竟然敢不效忠于我?!

    那就去死吧。

    “我知道这手铐你一扯就断,所以我建议你挟持我,然后逃跑,怎么样?”他如同魔鬼一样在晋禾的耳边小声诱惑道。

    晋禾抬头如看白痴。

    “你这个人一点也不真诚啊,算了。”

    他没心没肺地笑了,却毫不迟疑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