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总统办公室。

    东夏联众国这一任的总统赵维新吃过晚饭后，就在自己的办公室把自己关了起来。

    这是赵维新过去养成的习惯，遇到不了解，不明白，或是心里有郁结的压力的时候，就把自己关起来，一遍遍的梳理过去的情况，直到把自己不了解的，忽略的事儿整理整齐，再把未来的计划做一个大概。

    这种习惯，在过去多次的尝试中，反馈非常好。

    但今天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距离北天门下坠已经过去了一星期，刚开始总统先生赵维新还能在自己的办公室向全国的州政府发号施令，但随着时间过去，赵维新突兀的感觉到，他开始指挥不动其他的州政府了。

    东夏联众国是民主联邦制，各个州之间与其说是家人，更像是邻居，为此看别的州遭灾，出了问题，其他的州看热闹，发嘲讽的可不在少数。

    东夏联众国的政府，出了名的一盘散沙。

    但在平时，只要总统发号施令，其他州政府捏着鼻子还是会听话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其他州政府说是会帮总统先生把娲皇殿里的妖神们抓过来，但总统先生明明听到某个州已经抓到了某些女娲点醒的妖神，却迟迟不肯送来。

    甚至自己过去颇为依仗的国防部的实权人物们，也逐渐阳奉阴违。

    不过短短的七天，为什么整个国家的政坛，都开始不一样了？

    新时代带来的冲击这么大的？

    赵维新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边上停下，这才一停步，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

    赵维新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赵维新愣了愣，他这手机可是总统专用的，陌生号码怎么打进来的？

    疑惑归疑惑，总统先生接通了电话。

    一个爽朗的少女音出来。

    “总统先生是吧，你好，我是六耳猕猴。”

    总统一怔，旋即问道：“六耳猕猴小姐，你是有什么麻烦需要我解决吗？我不说谎，你在东夏联众国遇到的99%的问题，都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东夏联众国的总统的权力之一，能对专人签署赦免令。

    除了政治重要罪及国会弹劾这两个罪名之外，其他的诸如杀人罪，贪污罪，走私罪，全都可以一纸赦免。

    六耳猕猴：“哈哈哈，不愧是我们国家的总统，脑子转的倒是挺快的，只不过挺可惜的，你没有帮我的地方，相反，你才需要我的帮助。”

    赵维新玩味道：“真的？你想帮我什么？”

    六耳猕猴：“你这手机是被专人监控的吧，你确定要我用这只手机和你聊天？”

    赵维新眯起了眼睛：“你等等，我换个手机。”

    赵维新挂掉了电话，再去了隔壁没有监控，监听的办公室，换了个新手机给六耳猕猴打电话。

    一会儿，六耳猕猴接通。

    赵维新：“好了，你说说你要怎么帮我吧。”

    六耳猕猴：“我尊敬的总统大人，你最近是不是觉得你手下那些议员，部长，越来越不听话了？”

    赵维新：“新时代就在眼前了，他们有二心是挺正常的。”

    六耳猕猴：“但你不知道你手下为什么会有二心吧？我告诉你，因为你们保守党的党首已经和玄武达成了协议，国防部的头头勾搭上了圣人弟子，其他州的议员们，也陆续接触到了得到神灵眷顾的大庙庙祝，就总统阁下你，还是光杆一个，没有一个强力的超凡者当大腿。”

    赵维新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个娲皇殿的人抱大腿？”

    六耳猕猴：“不，我说了要帮你，怎么会给你这么一条和别人抢狗食的路，总统先生，我告诉你一个，还没被人挑走的娲皇殿第一排的妖圣下落，怎么样？”

    赵维新呼吸顿住，又很快松开。

    赵维新严肃道：“需要我做什么？”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赵维新和六耳猕猴又不认识，别人平白送你一个情报，肯定不是免费的。

    六耳猕猴：“哈哈哈，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谈话，总统先生，我要一块石头，那块石头刚在中州挖出来，你们还准备拍个关于这块石头的纪录片。”

    赵维新立刻明白了这块石头是什么，毕竟拍纪录片的资金，还是他批下的。

    赵维新：“没问题，我现在就叫人去拿，你要我送到哪儿？”

    六耳猕猴报出了一个地址。

    赵维新放下手机走了出去，一分钟后回来，拿起了还没挂断电话的手机。

    赵维新：“我安排好了，接下来是你了。”

    六耳猕猴：“总统先生知道凤凰精神病院吗？地址是天京市长安街155号。”

    赵维新皱眉：“没去过，怎么了？”

    手机彼端传来一阵吸气的声音，虽然不是说话声，没办法表达情绪，但是赵维新听出了，六耳猕猴吸气时候的颤抖。

    这是恐惧。

    六耳猕猴在恐惧。

    明明都敢直接给自己打电话了，却对接下来说的话，感觉到恐惧吗？

    总统先生好奇起来了，那栋精神病院，到底藏着什么，才能让六耳猕猴感觉到恐惧。

    六耳猕猴：“那家伙就在凤凰精神病院里，而且是整个病院最疯的疯子，你去找她吧，她叫……白山芙，血脉是九凤。”

    ……

    凤凰精神病院，重症病房。

    穿着拘束服，五官秀美稚嫩的白山芙倒在地上。

    少女空洞的眼眸倒映着病房的吊顶，耳畔却有一阵阵的吵闹。

    “好无聊啊，山芙，我们出去玩吧？”

    “诶诶诶，距离上次吃人多久了？”

    “你真恶心！”

    “我们又不是人，恶心什么？”

    “对对对，上次吃人的时候，就你吃的最多。”

    “话说今天那个护士小哥哥好帅，可惜太胆小了，我对他笑笑，他就吓跑了。”

    “山芙，起来做游戏，我要玩，我要玩。”

    白山芙微微转头，在她的身周，是八个与她一模一样，但性格迥异的自己。

    其中超过一半的自己，是疯子，恶魔，杀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