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噬魂小妖
凌霄赶走熊霸天,回头与澹台一家重新办了婚礼。交谈之下,听说凌霄要去幽都皇城寻亲。澹台灭文连忙阻止,道出了皇城朔方的近况。
原来自上代幽都王龙桑兀骨失踪之后,托雷兀骨做了新的幽都之主。
刚开始的几年,托雷倒也励精图治,幽都逐渐有繁华之象。不过三年,托雷身边忽然来了个女人,那女人叫姬天舞,她的出现改变了幽都的局势。从此托雷宠信姬天舞,荒废朝政,夜夜笙歌。
偌大幽都,奸臣当道,妖魔横行。尤其是那朔方皇城,长年处在阴霾之中,人人自危。
那姬天舞尤其痛恨南人修仙之人,以前有道士上朔方的,被她拿住,当场就煮成了肉羹。
从此,这舞天姬成了道士眼中的死敌,而她也为自己取了个响亮的绰号,姬灭道。
如今凌霄是个修道之人,虽然本事不俗,然而朔方,那是水深火热之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冒然前去,那也是做肉羹的命。
澹台一家感念凌霄有救命之恩,因此极力劝阻。
凌霄淡然一笑,不管灭佛灭道,他总要去看看,何况乎,他自己也是不道不俗,不仙不魔,看看那姬灭道如何下得去嘴。
别了一家,澹台灭文引凌霄一行进入北冥城。他新婚燕尔,挂念妻子,便又匆匆回去。
凌霄步入集市,倒也十分热闹。青牙鬼面率先去了朔方,二妖前一步打探清楚,也好有个防备。
四婢女东看西瞧,四个美人往街上一走,让这一截街市增色不少。引得一行浪荡子弟眼放精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凌霄看姐姐衣服破旧,便打算为她换身行头。一摸钱袋子,只是苦笑,这钱袋子怕是有一些日子没装过东西了。又不能去抢,又不愿拉低身份去借,思来想去,便在街边行医换两个小钱。
此时四婢女拉着姐姐去前方看热闹去了,女人总是喜欢瞧热闹,不放过任何机会。
凌霄用石头在地板上划了四个大字“包治百病”,便坐在字前,闭目养神。
不一时,有一老伯将信将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会瞧病?”
凌霄一笑:“我会治病?”
老伯蹲下:“那你帮我看看!”
凌霄把住他脉搏,查探片刻:“你体内有沉湿之气,久集之下生成郁气,常年得不到根治,便化为痹疾。从此骨疼气虚,每到阴天之时便觉浑身刺痛。”
老伯连连点头:“是了,就是如你所说。”
凌霄当下以石子在一旁画了一张药方,姜活、威灵仙、苍树加地肤子如许……
“你且按这方子去抓一味药,以文火煎熬半个时辰,服了之后,若痛苦减去,便来付诊金。”
老伯连连称谢,记着药方去了。
过得片刻,便又见一妇女,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童匆匆而来:“你是大夫,能救救我儿么?他病了三个月了。”
凌霄近前一看,此子面色阴沉,颧骨凹凸,双目紧闭,他双手捏紧拳头,似是中风之状。当即捏住他心脉之处,以玄黄真气渡去,他体内忽地窜出一道寒气,与玄黄真气抗衡。
那股寒气凌霄再熟悉不过,是一股满含暴戾的魔气,便是说,这孩子并非得病,而是被一只小小的妖魔附体。
凌霄心中奇怪,何以这只小妖附体三月,竟不取他性命。
那妇人看凌霄迟疑,渐渐绝望。这三月来,为了给儿子看病,可谓倾家荡产,纵使如此,儿子却丝毫不见好转。思来想去,是他身患绝症,命该如此。
抱着孩子就要离去,凌霄忙把她拦住:“夫人莫走,我能救他!”
妇人一喜,却又惴惴问道:“那要多少钱,我……我没什么积蓄了!”
凌霄看她家境艰难,淡淡一笑:“不需你出钱,你只将他给我,站在一旁等个一时三刻,我保管还你一个奔奔跳跳的孩子。”
妇人大喜,将孩子递给凌霄。
凌霄扶那孩子来到角落无人之处坐下,默运心神,额头之上的闪电印记缓缓张开,不一时就成了一只血红色眼睛。
天魔神眼放出血光,将那孩子罩住。
那妇人看到凌霄三只眼睛,以为神仙临凡,急得在地上倒头跪拜。凌霄神识钻入那孩子梦境之中,只见一只浑身戾气的妖魔缚住孩子元神,正在那里吸食。
凌霄踏步上前,剑指一挥,将那小妖斩了一条臂膀。
那小妖看凌霄三只眼睛,血光闪闪,吓得魂飞魄散。转身要跑,却被凌霄一脚踏住。
那小妖在脚下大喊:“你不要害我,我是灭道姑姑的孩子,若杀了我,她不饶你!”
凌霄一愣,想不到这小小妖魔,居然是朔方那妖姬的种,难怪没人敢收他。
“你既要害这宿主,为何不将他杀死?”
小妖道:“七日之后,就是灭道姑姑诞辰,我等那日取他生魂,送给姑姑做贺礼。”
凌霄冷笑,如意算盘但是打得响亮:“将那孩子魂魄吐出来,从此不再害人,我可饶你。”
“你放开我,我就吐出元魂。”
凌霄放开他,谁料他趁此机会,猛然钻向凌霄的魂魄深处。凌霄冷冷一笑,不闪不避,这小妖不知天高地厚,便让他见见他的祖宗“真魔”。
那小妖钻了一半,猛地一声惊叫又退了回来。只见刑天头颅自凌霄元神中脱离,面目凶恶,怒视小妖。
凌霄一愣,近些日子倒是把它忘了。这刑天头颅是玄真子临死给他的,让他送回紫霞山。可是,如今逍遥派不太平,这头颅关系重大,他便只好自己守着。他体内有真魔镇压,倒也不怕刑天头颅反噬本体。
那小妖连连下跪,哭喊不止:“不知魔神爷爷驾到,小的多有得罪,祈望恕罪……”
凌霄道:“将他元魂吐出。”
小妖依言,吐出那孩子魂魄。魂魄回归本体,孩子也渐渐清醒过来。不料那刑天头颅忽然发狂,竟飞冲向前,将那小妖吞噬下去。
同一时刻。
遥遥远方,那深邃之处,一条漆黑巨影,在黑暗中哀嚎,似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只见她人首豺身,体貌修长,背生双翼,在暗处蠕动身形。
凌霄大为惊叹,想是这小妖不曾说谎,他果然是那怪物的孩子,子母连心,这孩子被刑天头颅吞噬,那边立刻就察觉痛楚。
凌霄睁大魔眼,欲看清那怪物面容,谁知那怪物早已消失不见,便只能收了神识,回了本体。
凌霄睁开眼,那妇人还跪在地上。忙上前将她扶起:“夫人,此事你万万保密!”
那妇人吓得连连点头。
不一时,孩子睁开眼睛,悠悠叫了一声“娘”。妇人忙上前抱住他,看到他起死回生,心中异常激动,径自泪如雨下。
“好孩子,你吓死娘了啊!”
“娘,孩儿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说着指向凌霄:“是这仙人救了我!”
妇人拉着孩子道:“儿啊!来,给仙人跪下,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孩子正要下跪,凌霄哈哈一笑,已然远去。
凌霄回到摊前,那老伯已送诊金来了。
老伯一脸感激:“大夫,你的药真管用,这是诊金。吃了一副,我就好了七八分。”凌霄一看,是二十刀钱,便取了一半,一半还他。这北方幽都用的是刀钱,与中土银两相等,一刀钱等于一个铜板。
“每日服一次,七天之后便能痊愈!”
那老伯感谢一番,又省了大半诊金,高兴地回去了。
这一下凌霄声名传开,纷纷有疑难杂症找上门来。不过半日,凌霄钱袋鼓鼓,料想几个女子该累了,便收了摊,向那热闹处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