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我知道了，还有回来的时候记得买份咖喱饭，对，要大份的。当然不是给我吃的，我哪来的钱……”

    放下电话，大卫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把屋里的暖气打开了，低头匆匆走到卫生巾外的暖气阀前手才一碰就立刻收了回来。

    暖气开着的，只是不太暖和而已。无力扭转天气的大卫不爽地揉了揉发红的鼻子，移步到沙发上腿脚卸力毫无姿态地半躺下毫无征兆地开始用嘴唇玩起了口水泡泡。

    叭叭叭的声音向四二拍的鼓曲，只是无论再如何激昂，瘫着的人是瘫着的终究不会奋起，还需要外力来帮助才行。

    一早就坐在沙发另一头看（听）BBC关于自己的纪录片的查尔斯放下二郎腿跟膝盖上顶着的茶杯随口问道：“暖气是不是没开？我感觉有点冷。”

    “你说什么？”由于查尔斯把电视的声音开到恨不得满格，大卫本能地皱眉重问，只是手上故意把沙发中间的盖腿毛毯拉倒自己头低下枕着，并顺势下滑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对于赌气的人，查尔斯是从来不惯他们脾气的，右手拿着拐杖戳戳地板估计着移驾到大卫身侧，没给小男友一点预备就喀喇把一双腿横差劲沙发与毛毯中间好悬没给人脑子踢碎。在听到远超电视声响的来自大卫真情实感并非演技的一串骂人词后再度问道：“你是不是忘记交暖气费了？我给你那么多钱你都弄哪去了？”

    “你管我！TM你也不看看底下这群饭桶一个个领大额死工资积极性没见一点吃喝玩乐倒是一条龙。我给你算算啊……”说到这早在脑海里把Gd，Pe，Wh仨人的“罪过”罗列了数遍的大卫立刻开启了絮絮叨叨的老妈子模式，听得查尔斯感觉自己不是在与什么人交流单纯是在被人输入一堆垃圾。

    “嗯……这吉祥三宝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只不过刚才你接电话应该不是因为这事吧。”脑子好使得很的查尔斯扣着耳朵，拿小腿轻轻踢了下坐地佛大卫，期望他能稍微冷静点，别在摇头晃脑摆屁股，压的自己脚疼。

    受命的大卫啧了声把脑壳从毛毯上移开，侧身压着人查尔斯的俩腿又抱怨起来：“Ey从警局里跑出来了，但是我感觉他还不如被警察扣下，杀了也无所谓，他这缺心眼的混球你知道从警局里跑完去哪了吗？”

    “哪？”低头看着惆眉怅目的大卫查尔斯心里怪想笑的，咋的他还能跑火星啊。真是不沉气瞎操心。

    “他跑你新给Q顿大学修的宿舍里了，结果他那张老版的假学生证被工人查出来了，现在警局已经准备去检察院暂停动工了。”

    查尔斯点点头，将一直握在手里的温茶慢慢饮了半口。没来得及跑开的大卫毫无意外成为了“小嘴喷泉”的牺牲品，一怒之下夺过茶杯一看就剩下几根茶叶了。

    抬手一模湿湿的脸，大卫急血攻心差点眼一黑交代过去。只是单纯靠着对查尔斯的怒火才强撑住身躯跑厨房去接水兼洗脸了。

    这难得安生的片刻对于查尔斯同样难受。虽然自己向来对人才持宽心态度，这才招募来了以Lt为首的优秀人士，但现在看来……似乎也只有Lt一个称得上人才啊……

    Ey……你丫TM谁啊？Q顿这么大就算是安全屋都不止一个您怎么这么会找地方呢？这么爱学校的吗？那小老爷您去牛津剑桥啊！

    被气的甚至拿不稳茶杯的查尔斯愤而起身一来去给几个吃干饭的家伙派点活干，二来打电话给暖气公司缴费，三来躲避大卫小心眼的报复。

    待到三事皆毕，转头一把夺过大卫手中的满杯还未来得及泼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水狂饮半杯后激动道：“加里克先生，我觉得咱们不能再待在屋子里了！”

    大卫·加里克本就是艺名，是个上过英国正儿八经大学课程的人都能感觉出来。但人查尔斯不在乎，非但不把夺了别人的杯子还回去相反还继续催眠道：“现在我们的同志可能正遭受着非人的折磨，你真的能忍住不为之痛苦吗？”

    “关我屁事！我限你一秒把我的杯子给我！那是我花了三十多在一场咖啡早餐会上拍下来的！”当家即知柴米油盐贵的大卫现在觉得啥东西都是能省就省，缝缝补补又一年不是？

    不揺碧莲的查尔斯靠着“杯质”步步为营半恳求半威胁终于把家里这口子从屋子里骗了出来，为了彰显自己腰杆尚粗，连路都看不清的瞎子非要摸着去车库开一辆够骚包的跑车出来炸街。

    大卫抱臂，“请。”

    “哎？”还以为对方肯定会拦自己的查尔斯噶在原地结巴起来，“不是，那个，是我亲自哎？那个，我看不清路的哦？真的没问题吗？”

    “请。”

    “哈哈哈，好你等着吧……”

    五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大卫脚边，坐在副驾驶上的查尔斯挠头憨笑：“我觉得大晚上的还是不要太骚包比较好，大家毕竟都睡着呢。”

    连续“切”了数声的大卫翻着白眼从钱包里紧巴巴地抽出张小面值钱递给前头的司机用温柔且礼貌的声音恳求希望师傅把他们送去Q顿大学，副驾驶上的家伙是个猪头要送过去食堂后厨切了给大英帝国的花朵们做饭吃。

    然后猪头就像是故意打大卫脸似的掏出二百英镑扔在司机大哥腿上用下巴尖看人说道：“去警局总局，我要给后面那家伙送进监狱，他是个杀人犯。如果钱不够我把钱包送你，挂网上应该能卖个小一万。”

    大晚上碰见这种情况，初出茅庐遵纪守法的司机同志其实心里是有点怀疑的。手诚实地把票子塞口袋里后有些拘谨地问道：“那个，请问两位这么晚了去监狱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啊？主要最近Q顿发生了不少杀人案件，之前不就有个出租车司机被爆头了嘛。所以……”

    “啊啊，是，确实是我们是错，那个是这样啊，”查尔斯把身子稍微摆正几分，靠着窗户的左手打了个轻轻的响指向后面的大卫传达了信号。

    至于这个司机到底要不要顺手杀掉主要取决于等下对方面对大卫的枪口时是何种反应，如果十分畏惧或者什么亢奋都不行。

    “我们去监狱是为了把监狱里几个朋友带出来，当然我们会交保释金的，”查尔斯微微皱眉，心说这怎么司机还没反应转头看向大卫，这点距离他还是能大约看见对方模糊的身影的。

    莫名其妙被盯住的大卫感觉浑身不自在，又是一声“切。”令查尔斯不得不做口型不发声问道：枪了？

    大卫：什么枪？

    虽然看不清口型，但大卫的沉默已经把查尔斯也给搞沉默了。回头再来看司机，查尔斯二话不说又掏了三百。

    司机师傅：“得嘞！咱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