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的名字？”

    “或者说这片土地的主人的名字。”

    “神？”

    “这种说法也有一定的道理。”

    “可是为什么书上没有记载她的名字呢？”

    爱德华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因为人们决定放弃对祂的信仰。”

    “妙先生对宗教贵族了解多少？”

    “呃……一群假借神的名义，中饱私囊的民脂盗贼？”

    妙青源按照记忆中学历史书上对神教贵族的评价，把大概的意思说了出来。

    “后半句无疑是正确的，但是前半句却还有待考证。大概在一千多年前，神眷者就是字面意思上的：为神所眷顾之人。他们通常拥有比平常人更强大的灵力和与生俱来的炼金天赋。”

    “听说在那个时代，人们把魔女赶到了陆地之外的深海。”

    爱德华说出这话，连自己都感觉到难以置信——现在的人在与魔女的战斗中完全处于被动，如果不是魔女只会靠着本能行动，没有扩张意识，那么究竟还能不能有人的生存之地还是个问题。

    他实在难以想象古人究竟要怎么做，才战胜天灾级魔女。

    “神教的大主教无一例外都是S级猎魔者，他们拥有和天灾抗衡的力量。”

    妙青源听到这里觉得不对劲：“既然神眷者这么厉害，那怎么神教还会被推翻？”

    “因为神很任性地收回了对他们的眷顾。没有了神明的眷顾，神眷者家族的后裔渐渐沦为平庸，更重要的是神教中的人就再也无法确认神的存在；因此，神教就自然而然地分裂成了两大派别。”

    “大部分神教贵族继续保持着对世俗的统治，但是由于他们缺乏统一的认同而导致了激烈的争端，如果不是因为魔女的出现，争端还会继续。而迫于魔女的压力，最后演变成了现在的13个区的联邦。”

    “而另一部分则保留着对神明的崇拜。他们认为失去神眷是神明的启示：人们应该认可魔女对世界的侵蚀，人们会在魔女的世界中以另一种方式获得新生……他们也就是现在的魔女教会。”

    妙青源坚定了不暴露自己和瑟尔芙的关系的想法。他可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自己振臂一呼拥有各种意志的人们就会团结一心，回到一千年前的状态。

    很有可能的情况是自己这个异类会同时不招两边待见。

    “所以，神是真的存在吗？”

    妙青源问道。

    “不知道，但是神眷者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你是神眷者那么就应该能感受到神的存在。”

    爱德华一脸期待的表情，问道：“所以，你能感受得到神的存在吗？或者有没有过在梦中出现过祂的身影之类的情况？”

    妙青源沉默着，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有是有的，不过那是我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我记得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曾经有段时间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存在，那是一个圆形的发光生物。但是，当时没人信我，而且也好久没有见过了……”

    这是真事。原主小的时候，确实有过这样一段经历。

    “最近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吗？”

    “没有！”

    妙青源回答的很果断。

    “是吗……有点可惜。如果你真是神眷者就好了。圣瑟尔芙已经有数百年没出过神眷之人，通天塔的最顶层已经放置太久太久了。”

    “通天塔？”

    妙青源是知道这个塔的，它就在第1区，和红场相连。作为圣瑟尔芙最高的建筑，它和红场还有阿奎塔斯宫是圣瑟尔芙最富有历史的建筑。

    只是没想到通天塔居然和神有关系。

    “相传神眷之人可以去到塔的最顶端觐见神明。历史上所有的主教毫无例外都去到过通天塔的最顶层……或者说，没去过通天塔的最顶层的人，便无法成为神教的主教。”

    “可惜现在通天塔被审判庭的人控制着，无法随意进去研究……”

    亚罗波尔克也没有当作没听见，而是正经地解释说：“通天塔做承载公正意志的炼金塔，不可能随便让人进去研究。”

    公正意志，它听起来像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其实在圣瑟尔芙，它也是一个具体的东西。在圣瑟尔芙，一切争端的裁决，都依托于公正意志的判断。

    若为公正，一切皆允。

    在这个联邦中，任何人在它的裁断面前，都是平等的，不论你拥有多少财富，也不论你是什么身份地位。

    妙青源对它的理解就是：一个绝对公正、没有一点私情的裁决系统。

    “那偶尔也行啊，偶尔也让我们去感受一下这个古老又美丽炼金塔的内部构造！”

    “你们学派的人太放肆了，等什么时候，你们学会了收敛与克制，我们当然会考虑让你们进入到通天塔的内部。”

    “不亲手将其分解，怎么能感受得到它正真的美好？放心，我们会负责把它修复好的！”

    “我一定是抽风了，才会和你们谈论这个问题。”

    亚罗波尔克说完之后，就决定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

    “结果如何？”

    明亮的日光映衬着安洁莉卡金色的头发，明晃晃的光景让妙青源一下子移开了视线。

    “很遗憾，看来我只是个运气不错的普通的人。”

    安洁莉卡面色不变地说道：“是吗……有没兴致陪我这个淑女去吃个下午茶，妙绅士？”

    原来安洁莉卡可以把这些委婉的词说得很委婉，而不是像讽刺。

    “这是我的荣幸。”

    妙青源没有拒绝，他正好还有事情需要套一套安洁莉卡的口风。

    于是妙青源就跟着安洁莉卡走出了克兹诺娃家的豪宅。

    “我们不在你家吃下午茶吗？”

    安洁莉卡一边打开她的四轮车的金属门，一边说道：“你更希望在我家吃下午茶吗？”

    “嗯……老实说，我身上没钱。”

    妙青源决定实话实说，

    “而且，让一个女士请客，这非常的不绅士。”

    “那就当是你请客好了，钱我来付就行了。”

    安洁莉卡熟练邀请妙青源上车，就像从医院载他过来的时候一样。

    妙青源也就没有多说，就像从医院来这里的时候一样，安安静静地上了她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