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管这只女鬼吗？”令狐致远有些迟疑。

    “我刚刚布置了七仙阵，那女鬼暂时离不开水，若非有人主动下水，她便翻不出什么风浪。”

    “抽烟吗？”酒楼上，两人相对而坐，令狐致远掏出烟问。

    康万䘵摆摆手，“烟味会腐蚀我的嗅觉。”令狐致远笑了笑，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还是把烟放回口袋。

    小菜还未上，两人已经喝上，康万禄的脸已微微泛红，道：“令狐小子，你这双阴阳瞳是怎么回事？”令狐致远端着酒杯晃了晃，一口闷了：“四年前江上救人，险些溺毙，醒来之后就这样了。”康万禄嗤笑一声，令狐致远不把阴阳瞳当回事，但康万禄毕竟是见多识广，对这阴阳瞳颇有些了解，自然不会认为仅仅溺水，就让一个人拥有了阴差才能够拥有的阴阳瞳：“你不想说就算了。”

    令狐致远无奈摇摇头，“康先生，我真的不知什么情况。先说说那只女鬼吧，你有办法将她引到岸上来？”

    康万禄放下酒杯，“看你急得，酒也不能好好喝。嗱，你记住了但凡害人的鬼都是厉鬼，而厉鬼多半是心中有怨气。”

    “这我知道。”

    “那只厉鬼怨气爆棚，被人害死无疑，只要找到害死她的人，她为了寻仇自然会想尽办法到岸上来！”

    令狐致远喝了一口酒，眼珠微微转动：“好办法！”

    “屡试不爽啊，不过有个先决条件，你必须找得到她的仇人。”

    “这个不太难！”令狐致远将杯中酒一口喝完，站起来就走。

    “喂，小哥你急什么急，喝多几杯再走啊……”康万禄看着令狐致远的背影摇了摇头：“年轻人，做事就是冲动，不过这个阴阳瞳，真是令人着迷。”

    站在坟场入口的令狐致远，将大门打开，收起“今日外出”的牌子，心中默念：“黑爷我有事求你，请出来。”当真是有求必应，黑爷化成一团雾气飘浮于眼前，“小子，又有什么事？”

    “我想到办法抓那只女鬼，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说吧，能帮必帮。”

    “我想问一问白自在他被害真相。”

    “决无可能！那家伙已经在去投胎的路上。”

    “黑爷，请你帮帮我，你能想到办法的。”

    “办法不是没有，我可以送你到下面找他，但事先说了，活人进去，出来半条命就没了。”

    “我不在乎。”令狐致远斩钉截铁道。

    “你疾恶如仇的样子，让我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我。”黑爷喃喃说道，“就让你进去见一见他罢！”这句话一落下，四下里突然一片阴暗，紧接着一只鬼魂飘过来，令狐致远看得清楚正是白自在。

    “你是谁？找我干什么？”白自在已经喝过孟婆汤，生前死后所有记忆都消失了。

    我操，不会这么悲催吧，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令狐致远说道：“白自在，阳间官差知你死得冤枉，特派我来问你是谁把你推下水的，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白自在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是被人推下水淹死的吗？生前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我正准备去投胎呢。”潜台词很明显，没事我得走了。

    “别急。你脑海里现在一片空白吗，有没有一丝怨念什么的？”令狐致远忙问。

    白自在魂魄侧着脑袋努力回忆，好半晌才道：“呃，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叫袁灿的人，我的死不知道与他有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他害死我的，那么向他打探，该也差不多。”

    袁灿？这个名字令狐致远感觉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听过，问：“袁灿是谁？是他把你推下水的？”

    “我不清楚，我真的记不起来，生前人事，我只记得这个名字，可能是太过刻骨铭心，连孟婆汤也抹不去。”

    黑爷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好了，别阻碍他去投胎。”一挥手，白自在的魂魄在令狐致远面前消失，四周也亮堂起来。

    令狐致远坐在坟场山顶，抱头沉吟：“袁灿，袁灿。”

    突然令狐致远大叫一声，站起来跑到山腰一块墓碑之前，那墓碑赫然刻着“袁灿”二字！

    这个墓是四年前令狐致远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白自在每回来的时候也是一直站在这附近，只是让人不解的是，白自在每一次来都没有太着痕迹，令狐致远根本不知白自在拜祭的是他。

    “袁灿，袁灿，你是白自在的什么人？难道是你害死了他？可你先死起码四个年头，他又没说见鬼。”令狐致远看着墓碑发愣。

    令狐致远忽然有一种直觉，这坟墓有问题，在这座坟前，他感受不到阴气，那怕是最微弱的。他思忖良久，下山拿了一把锄头回来，暴力掘开了袁灿的墓室，袁灿的骨罐显露出来，令狐致远吸了一口气，揭开罐口上倒扣的陶盖。

    骨罐空空，除了一张白自在和一个男人的合影，照片上两人手拉着手，很亲密……

    “你好，杨警官在吗？”令狐致远踏进青山警署大门，问道。

    “杨警官外出办案了，令狐小哥有什么事吗？”接待他的钟小蔓脸上绽出娇媚笑容。

    “他什么时候回来……呃，请问你认识照片上这个人吗？”令狐致远将照片在钟小蔓面前晃了晃。

    “娘娘腔……白自在？咦，他身旁男人是谁？”钟小蔓接过照片仔细瞧了瞧。

    “杨警官一直认为白自在不是意外死亡，更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我相信这个对他会有帮助。”

    “这张照片怎么来的？”钟小蔓抬头看了看令狐致远。

    “你们知道白自在经常去我那的，我把他拜祭的家伙的骨罐给掘了出来，然后发现了这张照片！”

    “啊！”钟小蔓一声惊呼，像触电一样丢了照片。“令狐……你先坐一下，我派人去把杨警官叫回来。”

    令狐致远笑了笑，“别慌，罐里没有骨头，就只这一张照片。”钟小蔓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故意靠了过去，“你怎不早说，吓得人家的心扑通扑通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