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十六章画的去向
徐诗音离开司衣司,最遗憾的是不能看热闹了。她猜测那个人一定会把画拿去邀功的。
徐诗音走后,胡司衣把黄典衣叫到了房里臭骂了一通。黄典衣不敢吱声,默默地站在那里听训。直到胡司衣骂得口干舌燥了,才摆摆手嫌弃地把黄典衣打走了。
黄典衣一脸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里,闭门不见任何人。
乔麦回到房里,看不到了徐诗音的影子,四下寻找。那个宫女拉住她:“别找了,费香芠被司膳司要走了。她让我告诉你一声。”乔麦听到这个消息,难以接受。她说:“为什么?司膳司为什么要走姐姐?”那宫女不知道怎么回答,说:“能为什么?看上她了呗。哎呀,这是好事呀,你看一个宫女让典膳大人亲自来接,那多大的脸面呀,她去了那边肯定比这边强呀。”乔麦听了她的话,虽然心里难受,但又替徐诗音开心。
何胭脂偷偷地听到她们的谈话,知道徐诗音竟然被司膳司的人请走了,心里愤恨不已:真是便宜你了。不过,走了也有好处。
她回到房里,找出衣服夹层里的纸然后抚平拿起来看了看,她找出笔来,想临摹下来,可是连画几张都不如意。最后干脆放弃了,她把徐诗音那几张抹平。然后等到天黑之后,去了黄典衣房里,见黄典衣坐在房里闷闷不乐,何胭脂还以为她在为徐诗音的离去苦恼,走到她跟前,讨好地说:“大人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伤神呢?这司衣司里会画图的人可不少呢,奴婢不才,画了几幅斗胆拿给大大瞧瞧。”说着把画轻轻地放到书案边上。
黄典衣此刻心情糟糕透了,听着何胭脂的声音,感觉跟苍蝇一样烦人,只是不想搭理她罢了。现在看她又放了几张破画在桌子旁,心里厌恶极了,抓在手里撕成了碎片,丢在了一旁。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何胭脂被她的举动吓着了。
“滚出去,别来烦我。”黄典衣低声骂道。
何胭脂不敢多话,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黄典衣在桌子旁坐累了,就趴在上面睡着了。等到半夜醒来,手都麻木了。自己稍稍动了一下手脚,无意中瞥见了桌旁边纸上的绿草,她把几张纸拼回去,看到每张下面都有一株草,看笔法,很像徐诗音的画。气得手拍到了桌子上:“原来是你个小贱人害得。”
何胭脂此刻还不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此后,黄典衣把从胡司衣那里受得气变本加利地报复在了她的身上。何胭脂一直都没有搞懂自己怎么得罪黄典衣了。
乔麦挑了个休值的日子去了御膳房看徐诗音,她刚好做完事,把厨房里剩得糕点拿了几块出来,看看四下没人:“给,自己藏好了,别被旁人看见。”乔麦推脱:“姐姐,如果会累及你受罚,我宁可不吃。”乔麦笑道:“长大了呀,放心吧,违反宫规的事,姐姐不会做的,这个是贵人们吃剩的,薛典膳就赏给大家了。只是怕外人看到了会乱传,对大人不利。”
“噢,我明白了。看来这里的大们对姐姐挺好的,那我就放心了。”乔麦说道。
“其买范典衣对你也不错,抓住机会多学些本事吧。”徐诗音叮嘱。
“她就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心地也不坏,可是她为什么不喜欢姐姐呢?想不通。”乔麦不解。
“想不通,就别费脑子了。反正我现在也不在司衣司了,你在司衣司过得好就行了。”徐诗音给她捋了一下额头的碎发。
“我过得还好,姐姐说来奇怪,那个何胭脂最近过得可不好了,她不是有黄典衣做靠山了。”乔麦歪着脑袋想。
徐诗音自然知道她为什么过得不好,当初还想着她能翻然悔悟,可是她还是自寻死路,自己找得别人拦也拦不住。
当初听了黄典衣的话,徐诗音回到房里犯了难,她跟乔麦悄悄得打听了一些事。知道那三位贵人的衣服一般是由谁设计的。也知道自己这把刀要扎谁了。
她权衡了一下,自己这把刀要没用了,肯定会被丢到一边,自生自灭,说不准还得被跺上两脚。要有用就得伤人,把人伤成重伤倒是随了黄典衣的心意,可却非她本愿,而且那样估计以后她都得成为人家的刀,做刀的结果要不就是碰到硬茬被对方折断,要不就被舍弃生锈。最后她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向黄典衣展示自己是一把尚需锻造的刀,有望成为利器,但目前伤人还不行。于是用了七八分的画工画出来了三副画。
她夜里挑灯画图,被何胭脂看在了眼里。其他宫女过来打听,她只说画来玩的。仅对乔麦说了实情。
何胭脂怎么也不相信徐诗音只是画来玩的,她让林霞从乔麦那里打听。
林霞跑去找乔麦打听,乔麦知道林霞跟何胭脂一伙的,不愿意搭理她。林霞的心眼来得快,她故意嘲讽道:“本事长了,这脾气也长了,还不搭理人了。那个费香芠还傻了吧唧的待某人好,不知道以后人家还认不认识?”
“你别胡说八道,我跟香芠姐姐一辈子都是好姐妹。才不会像你们。”乔麦听到她的话回了一句。
“感情那么好?那看着她一个人在那画图解闷,也不陪她?”林霞说道。
“谁说我不陪的,我是怕打扰她,她那是给黄典衣……”乔麦发现自己又说漏了嘴,赶紧捂住了。
林霞已经清楚的地听到了,跑去同何胭脂说:“你不是黄典衣面前的红人吗,怎么黄典衣画衣服的事交给那个费香芠来做呀?”何胭脂心里发慌,但还是嘴硬道:“你没看她干的都是些体力活,黄典衣才不会指使我干粗活呢。”林霞看她面带愠色,赶紧转口:“姐姐说的是,黄典衣对姐姐才是真得器重。”何胭脂的脸色总算好了些。
从那天起,何胭脂总是在暗处盯着徐诗音的一举一动,晚上她会有意无意地走到徐诗音身边转悠。徐诗音有所察觉但却毫不在意,任由她看。
徐诗音熬了几夜把图样画好,放进了画夹里。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总算可以交差了。”然后放到了枕头下。何胭脂眯着眼睛看到了一切。
等屋子里没人的时候,何胭脂趁机把徐诗音的画夹拿了出来,看了看,然后想要撕掉,可是刚要扯,又改变了主意。把几张纸折叠好放进了袖子里,把画夹丢回去。说道:“看你拿什么交差?”
徐诗音回到房里发现自己的东西被人动过了,就翻看了一下画夹,看到里面是空的了。扫了一眼屋里的人,没有出声。晚上她继续画画,悄悄地观察每一个人,发现何胭脂竟然一改常态,不在她身边晃悠了,立刻明白了。
徐诗音想了想,从画册里找出来三幅临摹的画放了进去。这是她看了范典衣房里的画样,觉得设计得比较精致,凭着记忆临摹下来的。
她原本认为黄典衣应该能识得出,交得时候做好了被她臭骂一通的准备。想着被骂的时候,把有人盗画得事情说出来。至于何胭脂,她不拿着自己的心血去邀功算她识趣,如果去,那她的福祸只能听天由命了。
徐诗音自认自己不是圣人,对于害过自己的人不可能一笑了之。她不想出手害人,但对于那些自己找死的人,她也不会出手阻拦。
可徐诗音万万没有想到,黄典衣居然没有看出这三副图样的来历,还乐呵呵地留下了。徐诗音看着心里咯噔一下,可又不能开口说,只好期盼着她身边人能看出来。直到那天,宫女把她叫去了黄典衣房里,黄典衣不由分说给了她一巴掌,她就知道坏事了。为了不成为一把被废弃的刀,极力隐藏着内心的怒火,跟黄典衣辩解事情的经过。就在此时,她没有想到薛典膳带着人到了,把她带出了司衣司。离开司衣司的路上她还在猜测何胭脂还会不会出手?何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