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七章俞于氏一时口快,周一淏获得证言
宋宏宇看着寡妇问道:“你说这是俞明写的欠条,可有人证?”
“没有。”寡妇的底气不足了,“可这千真万确是他写的。奴家没有撒谎。”
“那他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写的?”
“腊月……十七,在周家郊外的院子里。”寡妇没敢把真实的日子说出来,只是随便说了个日子。
“为何同你借钱?”
“这个民妇就不知道啦,他没有同民妇讲。”
“哦,现在俞明已逝,他的夫人又不承认是他的字迹。你又坚称是他所写,但没有证人。让本官如何信服于你?”宋宏宇问道。
“那……他夫人肯定是不愿意还钱,才会这么说的,我去他家要,都不肯给的。”寡妇指着手上的伤,“这就是要账的时候被打的呀。”
宋宏宇看了看寡妇身上确实有新伤,转头看向于氏,于氏的眼神躲闪开了。他心里大概明白了,对着衙役说道:“去把俞明生前的笔记找来。”
衙役奉命跑了出去,很快从周家取来了俞管家生前记得帐本。宋宏宇对着师爷说:“林老先生,给看看这字是不是出自个人的手笔。”
师爷把欠条与帐本接了过去,仔细对比了一下,说道:“回大人的话,这欠条虽然写得凌乱些,但与这帐本应该是出于同一个人的手笔。”说着把帐本与借条呈给了宋宏宇。
宋宏宇接过看了看,说道:“的确,这借条除了仓促些,与这帐本上的字的确出自一个人的手笔。”然然抬头看向于氏:“俞于氏,你怎么会认还不出自己相公的字,是不是想故意赖账呀?”
“老爷英明呀,民妇绝没有此意。民妇不识字,什么字谁写得在我眼里都一样,看不出好坏来。”于氏赶紧辩解。
“这借条现在验明,真得是俞明所写,虽然他已身亡,但他的债务你们依然要还的,不可无故推拖。”宋宏宇说道。
寡妇听到这话可高兴了,于氏看着心里窝火了,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呀。她无论如何也要争一争。开口说道:“大人,民妇还是有些事不明白。”
“你说吧。”宋宏宇看着她。
“民妇不明白,我家相公为什么找这个妇人借钱而不找旁人?她看上去可不像有钱的样子,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借给我家相公?”
众人被她一说,把目光都落到寡妇身上,见她衣着和首饰都极其简单,与于氏一比,可就差还了。纷纷议论来。
“民妇的钱是……是先夫留下的,留给民妇以后度日用的。所以民妇从不乱花,平日也节俭惯了。”寡妇逝者也拉了进来,让大家相信她有那个实力借钱给俞管家。
“听周家的小厮说,你去别院做事才没多久,跟我家相公共事也没多久,怎么会那么相信他,把自己相公留下的保命钱都借给他?还不用证人,换了旁人谁敢呀?”姜到底是老的辣,于氏紧紧地逼问道。
寡妇被逼得节节后退,她感觉别人看自己的目光不一样了,可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想了想说道:“民妇借钱给俞管家,因为是他把我招进周家做事的,我感念他的恩情。更何况我相信他能还得上才借的。俞管家焦急地跑来跟民妇借钱,民妇于情于理都不好拒绝啊。”
“你撒谎,我家相公能急地找你去借钱,简直是个笑话。”于氏对着寡妇横眉冷对,“你知不知道,我家相公手上的那个扳指,值多少钱?那可值一百三十两,还有那个玉佩也六十多两,那可都是翠玉轩的真品。他的钱袋子哪天不装上几十两,再加上里面的黄金粒,加在一起怎么也得一百多两。他找你借钱简直是个笑话。”
于氏的一席话听得人群一阵惊叹。寡妇的心则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心说:早知道这样自己把他身上的东西拿来一样就好了。
周一淏站在人群里把她的话一字不差地听进了耳朵里。虎子碰了碰周安说道:“他咋那么有钱呀?咱们这,连人家的零头都没有呀?”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全身。
“我也没有。”周一淏看着他说道。
宋宏宇听到于氏的话,说道:“俞于氏,你扯远了。”
“大人,民妇的意思是我家相公有的是钱,根本用不着跟别人借钱,还是区区的一百两。”于氏说道。
“大人,有钱与借钱是两码事,谁说有钱人就不会找人借钱了。”寡妇从宋宏宇的话里得到了启示,找到了反驳点。
“没有错。”门口的那些看热闹的人,有些看着于氏炫富有些不爽了,出了声。
宋宏宇不想为了这百两银子的事再审不去了。说道:“既然借条是俞明所写,那么就证明他生前的确有欠债行为。虽然他人已逝,但父债子还,理应归还。”
“大人,这个妇人明显是在讹诈,您不能……”于氏急得叫了起来。
“大胆妇人,竟敢咆哮公堂。”宋宏宇打断了于氏的话。
“大人,民妇不敢。民妇是说我家相公要是缺钱,可以找周将军借啊,怎么会找一个村妇呢?要知道他可是周家的大管家。周家的主子可都十分信任他,当成自己家里人的。”于氏故意把周家摆了出来。
宋宏宇怎么会听不明白她的意思,稍有迟疑。
周一淏听得十分恼火的,他悄悄地走到门口的衙役旁,说了几句话,然后把腰牌给他看了一下。衙役走到里,在宋宏宇耳边说了几句。
宋宏宇抬头看向外面,见周一淏对着他点头。他对着于氏说道:“俞明找不找周家的主子是他的事。与他借别人的钱没有冲突,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用东扯西扯的了。退堂!”说完就走去了内堂。
寡妇起身,心里乐开了花。于氏恶狠狠地看着她,哼了一声。寡妇故意露了个得意的样子,把手帕在于氏眼前甩了一下,就扭着出了公堂,可看到门口的周一淏几个人,立刻低了头,用手帕半遮着脸,快步走了。
周一淏的目光全在于氏身上,根本没有留意寡妇。倒是虎子看着她过去,跟周安说道:“还真是她呀。”周安没有出声。
周一淏对着虎子说道:“去附近找个安静的茶楼。”对周安说道:“把于氏请过去。”两个侍卫分别去做事。
于氏气呼呼地出了京兆府,周安迎面走了过来,问道:“你是俞管家的夫人?”
“是,怎么了?”于氏正有气没处撒呢,不客气地回道。
“周少将军找你,跟我来吧。”周安完全不受她的影响,平静地说完,就转了身。
“哎,你……”于氏还在反应周安的话,周安人已经走远了,只好去追。
等进茶楼见到周一淏正坐在厢房里等着,她立刻笑着上前:“周少将军,你找奴家有什么事呀?”
“有些小事需要向夫人证实一下,希望夫人能据实以告。”周一淏指着前面的座位,示意于氏坐下。
于氏小心翼翼地坐下,笑道:“少将军有什么事就问罢。奴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问俞管家的扳指和玉佩都是从哪来的?”周一淏问道。
于氏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她装开了糊涂:“什么扳指玉佩呀?”
“夫人刚刚在公堂上说得话,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
“我……我有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呀?”于氏摸着耳朵后面,心虚地否认道。
“不记得了?看来俞夫人的记忆太不好了,该找人帮帮忙了。”周一淏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脸上露出了冰冷的表情。
于氏瞬间心里的防线崩塌了,颤抖着说:“少将军,他说是别人送的。”
“谁?”
“一个御医,具体叫什么,他没有告诉我。”于氏低了头。
“为什么送他?”周一淏已经猜道那个御医是谁了。
“因为他发现了那人的一个密秘,还留了些证据,那人为了收买他,才给了不少东西。”
“什么证据?都给了些什么东西?”
“就是一些药渣,给了些玉器古玩一类的。”
“周安记下来,让她签字画押。跟她把证据取回来。”周一淏说完就出了厢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