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七章徐诗音的心痛,与范芳的深谈
徐诗音以前从没有觉得如此的心痛过,感觉心被人狠狠扎了一刀。她以前觉得孟昌晔有多少女人都跟自己没有关系,可今天她才知道,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居然也会痛。她宽慰自己:因为那个人是江如青,自己相信她,自己无法接受的只是她的背叛而已,跟孟昌晔没有关系,完全没有关系。
徐诗音回到了厢房里,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让宫女取来针线,自己在那里绣起了手帕,可没有几下就会扎到手,扎了就放在嘴里吸一下,又继续绣。
孟昌晔本来希望看到徐诗音露出伤心或者吃醋的样子,谁知她毫不迟疑地走了,更加确定她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心情跌到了谷底。
江如青看着徐诗音走了,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可知道任何解释都毫无意义了。孟昌晔一封宫,也不管有没有整理好,就立刻离开了秀荷宫。
宫里面很快都知道的这件事,有人说徐诗音无能,一个堂堂的贤妃让个宫女抢走了恩宠。也有人说她精明,早就看透了宫里面,花无百日红的道理,所以把身边都得宫女扶上位,帮忙固宠。
宫妃里最不开心的就是江如丹,她没有想到江如青一下子平步青云,妃位还高过了自己。气得在宫里发了一通脾气,又气又恨地说:“你个贤妃不是挺能的嘛,怎么连个身边的小贱人都看不住呢?要是本宫身边的,胆敢勾引皇上,我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小莲听了直打冷颤。
徐诗音从此搬到了厢房里住,正房空了出来。杜鹃被谢太后带了回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江如青走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小海子在跟前侍候啦。
司宝司送来中秋节要用的东西,徐诗音连看都没有看,说道:“不用给本宫看了,本宫相信你们司宝……等等还是把你们范司宝叫来吧,本宫觉得,有些地方需要改一下。”她还是想尽快把范芳的身份确认清楚。
范芳听到宫女的回报,觉得有些奇怪,徐诗音不是那种挑剔的人,怎么还特意让自己过去一趟。她思考了一下,起身奔了秀荷宫。
范芳与徐诗音见过礼,起身问道:“娘娘,唤下官前来不知道,有何吩咐?”
“谈不上吩咐,就是找你来闲聊几句。”徐诗音示意范芳坐下。
范芳也听说了江如青的事,以为徐诗音是因为这件事心情不好,需要人排解。她说道:“自古这帝王后宫里哪个不是三千佳丽啊,娘娘你是个聪明人,这些事情应该早就看透了。”
徐诗音听到范芳竟然来劝慰自己,心存感激地说道:“多谢范司宝好意。本宫知道自古男子多薄性,更何况帝王呢,所以还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过。”
徐诗音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在滴血。她调整了一下情绪,转了话题:“范司宝,是什么时候入宫的呀?”
“下官是……这个很多年了,那时候下官年幼,得好好想想了。”范芳假装在思考一样。
“那范司宝,去司衣司之前可是在辛者库待过两年?”徐诗音继续问道。
“是的。娘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她答得十分干脆。不过她对徐诗音突然提及此事,起了防范心理。
“去辛者库之前,是在紫藤宫伺候的是吗?”徐诗音没有理会她的质疑,继续问道。
“这个……下官只记得是伺候过某位主子,至于在哪个宫里不是很记得了。”范芳又开是迷糊了,开始假装思考。看徐诗音的眼神充满了防备。
徐诗音假装没有看见,说道:“范司宝的记性这么差啊?自己的事都不记得了。你不记得,那就让本宫来告诉你,你是在平康二十年入的宫,当年六岁。八岁的时候进的紫藤宫,在里面整整服侍了五年。十三岁因犯错,被罚去了辛者库,在里面待了两年。然后才进的司衣司。我说得对吗?”
“这……娘娘您是怎么知道的?”范芳没有正面回答徐诗音的问题,反问道。
“只不过随手翻了翻内务府的宫籍,不小心看到了。”徐诗音轻描淡写地说道。
范芳心里不相信,徐诗音做事哪有随手一说,随手还能记得如此清楚详细。只能说明她在调查自己。
想到这里,范芳真得不淡定了。她挤出了个笑脸,说道:“娘娘,您还真是细心啊,您要不说下官自己都快忘了。”
“是吗?范司宝也没有全忘记呀?辛者库的事不是记得很清楚吗?只不过紫藤宫的事,就都不记得了。”徐诗音不停地拿话逼范芳,希望她能跟自己说实话。
范芳咬了咬嘴唇,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她想了想说道:“下官也不是不记得,只是记得不是很清晰了。也许是因为之前常年生病服药所致。”
“说起生病这事,本宫还真觉得奇怪呢,范司宝在辛者库里就整日病怏怏的,可一离开竟然百病全消了。御医院里三五年才看到一次得风寒的记录。”徐诗音风清云淡地说道。
可是在范芳的心里却是扔下了一块千斤重石,压得她无法呼吸的。她看明白了,徐诗音已经把她调查得彻彻底底了。她起身问道:“娘娘,您找下官来,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想听范司宝跟本宫说几句实话而已。”徐诗音也站起了身来,看着她的眼睛:“你到底是范芳,还是展可君?”
范芳听到‘展可君’三个字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徐诗音肯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你是展可君?”
范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还是无法控制肢体的小动作,她依旧摇着头说:“不是,我不是。”
徐诗音看着她说道:“本宫已经找到展飞了。”
范芳睁大了双眼,上前抓住徐诗音的胳膊,激动地说道:“他在哪?在哪啊?”
“如果你不是展可君,本宫为了他的安全,是绝对不会把他现在的身份告诉你的。”徐诗音扒开了范芳的手。
“我……”范芳多年来自保的意识还在犹豫不决。这么多年了,她时时刻刻都在告诉自己,她就在范芳,不是展可君。如今她都没有勇气来面对真实的自己了。
徐诗音看着她眼睛里痛苦挣扎的样子,有些不忍,没有继续逼她,只是说道:“八月十五,在天香楼,我会安排你们见面,如果你们是亲人,相信彼此一定可以认出来的。”
徐诗音想着这样见面比较保险。如果范芳是假的,天香楼里那么多客人,她不知道目标,总不能对每一个都下手。如果是真得,展家姐弟,当年一个十二岁,一个七岁,相貌就算有变化,总也不会变得彼此之间完全认不出来的地步。
范芳对着徐诗音深施了一礼:“多谢娘娘。”眼圈已经泛红了。
徐诗音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假装大声地斥责道:“范司宝,你们就拿这些东西来给本宫呀?还真会捧高踩低呀?”说着从首饰里捡了个结实的镯子丢在了地上,发出了咣啷的声音。
范芳也反应很快,说道:“娘娘您恕罪,下官这就拿回去重做。”说着捡起镯子,端着整套首饰出去了。
一开门,小海子正端着茶水站在外面,他见范芳眼圈都红了,嘀咕道:“这贤妃娘娘看来真够厉害得,连这‘冰山’都给训‘化’了。”
范芳因为一直都不太与人交往,待人冷冰冰的,所以宫人们背后都叫她‘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