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章周安向周一淏坦诚身世,徐诗音与范芳月夜喝酒
姐弟二人再相逢,有说不完的话。相互诉说了这些年的境遇,得知彼此过得还好,都颇为欣慰。
范芳十指合拢,说道:“感谢神明,让我们姐弟还能重逢。”
“姐,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周安好奇地问道。
“这个多亏了贤妃娘娘,我真得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做到了。”范芳擦着眼角的泪水。
“贤妃娘娘?她是宫里的娘娘,怎么会知道我的呢?”周安警觉了起来。
“兴许是通过周统领吧。”范芳能想到的也只有这层了。
“少将军?”周安想到周一淏前段日子跟他要名单,那时候周一淏像什么都不知道。这两日的表现,到像是什么都明白了。他不知道贤妃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些担心地问道:“姐姐,那个贤妃为什么要帮咱们?她可信的过吗?”
“你放心吧,咱们的事,她绝不会说出去的,别人也休想从她嘴里套出半个字去。”范芳对于徐诗音的人品还是肯定的,笃定地说道。
“姐,你就这么相信她?”
“嗯,相信,她也值得相信。”范芳拉着周安的手,说:“如果不是她,咱们姐弟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见面,也许这一辈子都见不到面了。”
“这么说她已经知道了咱们的身份,那少将军也知道了?”周安觉得对周一淏有些愧疚。
范芳点点头:“想来,应该是知道了。”
姐弟二人又叙了一会儿话,就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分别离开了。
周安进到周一淏的书房里,见周一淏正在写字。他单膝跪地,对着周一淏说道:“多谢少将军。”
周一淏抬起头来,见到他行此大礼,放下了手中的笔,不解地问道:“周安,你这是干什么?”
“少将军请受小的一拜。”周安说着就要扣头。
“周安,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周一淏上前拉住了他。
“少将军,您为周安做的,周安无以为报。请您一定要受我这一拜。”周安执意不肯起来。
“周安,你这不是折煞我吗?祖父在世时,就曾说过的,你在府里无需向任何人行大礼。”周一淏把周安拉了起来。
周安想起了周老将军。他是一个深夜被带进周府的,送他来的老太监和周楠在书房里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周楠把他叫进了房里,他看着那个坐在高位,板着脸的将军有些害怕,总觉得他像是在生气一样。时间久了才知道,周楠因为常年在军队里生活,形成了不善言笑的个性。
周楠把他拉到了跟前,说道:“记着从今往后,你叫周安,是被买进府的。无论谁问起,都这么说知道吗?”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此便以新的身份留在了周府。
现在想来,周老将军一直都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过,包括周一淏在内。
周一淏把周安拉到了椅子上,想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安,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少将军,多谢您帮小的找回了姐姐。”周安感激地说道。
“你姐姐?”周一淏恍然大悟,原来徐诗音说的人是周安的姐姐。他笑道:“这件事,你还真别谢我,我都不知道你今天要见的是谁,只不过受人所托,带你去那里罢了。不过话说回来,没有想到你还有个姐姐,怎么之前没有听你提起过啊?”
“小的跟姐姐从小就分开了,都不知道是生是死,所以才没有提起过。”周安解释道。他看周一淏的表现,并不像知道真相,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最终他鼓起了勇气,对着周一淏说:“少将军,小的有一件事想要和您说。”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周一淏原以为只是一件普通的小事。
周安于是把他的身世告诉了周一淏。
周一淏听完,久久不语,他需要时间消化周安刚刚讲的事情,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祖父对于周安会特别照顾。他想到今天的事,徐诗音也应该知道周安的身世,而且认识周安的姐姐,才特意安排了他们今日的会面。
他拍了拍周安的肩膀,说道:“能跟你姐重逢这是喜事,走,咱们喝几杯去。”
主仆二人在花园的书桌上摆了些酒菜对着外面高悬的月亮,畅饮了起来。
宫里面,徐诗音同样对着月亮在小酌。她从宴会回来,就一直坐在走廊上,让人准备了几碟小菜和一壶酒。
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起某年在雍城过节的情形。张玉芸从外面买回来的月饼,被她嫌弃太难吃,徐敬径虽然也不喜欢,但还是假装站在张玉芸那边,把她训斥了一通。她生气地跑进了厨房,自己胡乱捣鼓了一通,弄了个没有图案的月饼出来。徐敬径和张玉芸看到她做的是个白饼,哈哈大笑起来。她不服气地自己吃了起来,徐敬径闻到香味也凑了过来,跟她说什么‘好吃的留给女儿,难吃的东西,他做父亲的来吃。’然后摆出了一副牺牲的姿态,把她做的白饼吃得只剩下一个光滑的盘子了,连点渣都没有剩。张玉芸把买的月饼递给徐敬径的时候,徐敬径以吃撑了为由,不肯再吃了。徐诗音气得偷偷在他的下酒菜里放了很多的芥末。徐敬径被芥末呛得直流眼泪,徐诗音在旁边大声念到:“每逢佳节倍思亲啊!”弄得张玉芸还真得以为徐敬径是思乡情切呢。
徐诗音想着不由地笑出了声。
范芳回到宫里,便去了秀荷宫,走到宫门口,只见徐诗音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傻笑,周围一个宫人都没有。
她走到了徐诗音的身边,轻声唤道:“娘娘。”
徐诗音回过神,看到范芳站在眼前,问道:“见到了?”
“见到了。”范芳淡淡地回道,“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这是我答应你的。”徐诗音浅笑道,指了指座位,“坐吧。”
范芳也不客套,坐了下来。
徐诗音把茶杯里的茶水倒在花盆里说道:“就拿这个喝点吧。”
“这宫里的人呢?”范芳奇怪从她进门到现在一个宫人都没有看到。
“都去祈福了。”徐诗音边倒酒边说。
范芳不用猜也知道,肯定都是被徐诗音放出去。
她端起酒盅来对着徐诗音说道:“下官敬娘娘一杯。”
“干杯。”徐诗音拿起茶杯跟她碰了一下,喝完之后,看着茶杯:“至少二十年的陈酿,老徐头要是知道我拿着茶杯喝这么好的酒,估计得气得跳脚了。”
“老徐头是谁?”范芳问道。
“他是雍城最懂酒的人。”
“他是开酒馆的吗?”
“酒馆?才不是呢?”徐诗音对范芳的想法觉得好笑,回道:“他是开衙门的。”
“开衙门的?”范芳头一次听到这种新奇地说法,想了一下说道:“原来是个县丞啊?”
“是个县丞,还是个好酒的县丞。”徐诗音想起徐敬径偷偷喝酒,而被张玉芸教训的事,嘴角上挂着温馨的笑。
两个人边喝边聊,直到秀荷宫的人回来,范芳才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