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神化
三粒。
严格来讲,他并非确定准确的剂量,只是一粒无法支撑使用说明书上‘死神化’状态的事实。
如果他不契合所谓的命定胶囊,那么原身身上的伤口怎么会莫名完美愈合?所以,只能是剂量的问题。
之前藏在袖口之中的那两粒便派上用场,如果可以,循序渐进的测试一下更好,可惜实际情况留不得太多的余裕。
雷光再次闪过。
短暂的明亮中,夏岚又是另一幅动作了,他垂下那双格外冷彻摄人的眸子,低头看向抹去脖子伤口的手指。
那里快速的愈合了。
但手指上最后浸染的一抹鲜血不再是红色,而是一种掺杂着黑色的污浊颜色,就像是调色盘中没有搅拌均匀的那种,又带着活物的质感一般,奇妙的律动。
冷冽...在血管之中蔓延。
使用说明书第3条:死神化之后,大幅度免疫除去‘命定之死’外的任何攻击,这也是伤口愈合的本质。
但问题是...命定之死是什么?
在雷鸣穿透空气,跨空而来的瞬间,杀人狂魔已经没时间品味心悸和焦虑,本能的在这混淆听觉的空隙出手,如果对方被雷声影响,那就更妙了。
喉管、心脏。
无形的刺击瞄准这两处位置,悄无声息,跨空而至。
但要夏岚来说,还不如拿一个训练有素的人拿一把枪指着他威胁要大,起码距离上有着碾压的差距,也就是胜在没有前置动作,没有声息的隐蔽。
夏岚的身形微晃,黑暗中,说不清是极快还是极静,又仿佛根本没动。
杀人狂魔在癫狂之中锻炼的狠辣招式,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虽然对方攻击时候一点端倪都没有,但隐藏在皮肉脉络下面的血液律动,对于死神化的夏岚来说没有任何遮掩。
那种赤裸的力量调动和脆弱直白的意图,在死神化加持后异样的感知下面。
甚至...
噗呲!
杀人狂魔严实的衣襟上面突然崩开一道口子,如同泵一般喷涌而出的血液,大有如同喷泉一般,一去不回的趋势。
裸露在外褶皱双眼从狠戾变成了惊恐,似乎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即眼球略微外凸,悄然布满血丝。
“你...啊啊啊!”
质问的话语转为惊恐的叫声,随即从杀人狂魔的身上迸发出更多的口子,如同扎漏的水球一般,鲜血往外狂涌不止。
这些被大力抽离的鲜血引动血管痉挛,混着淌过黑色雨衣的内部,与手臂的线条和刀尖连携,抖动不止。
夏岚带着证明的口吻,语调和苍冷的雷光一样残忍,就像是随意的打了声招呼一样:
“你看,你做得到,我没可能做不到。”
这是真正的残忍。
杀人狂魔逐渐意识到一件事实,那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和他这种沉醉力量的暴徒有着本质的区别。
暴雨的雷光转瞬即逝,短暂的闪烁又消失在黑暗中,像是狂徒脆弱的理智。
从傲慢的自诩新人类,到狼狈的升腾恐惧。
在这明亮的瞬间,他看见青黑的颜色顺着夏岚的血管在体表浮现,在苍白的不知是雷光映照,还是毫无血色的肌肤映照下,像是繁复而神秘的纹饰一般。
跑!
杀人狂魔转身就逃。
夏岚站在原地,适应着所谓死神化带给他的能力。
他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朝着自己的喉管抹去,霎时,夏岚的脖子侧面上出现了一道极大的伤口,割裂半圈脖颈,鲜血涌出。
然而对应,跑到门口的杀人狂魔惊叫一声,脖子上同样浮现一样的伤口,不过与之不同的是,往外喷出的血液量,骇得惊人。
如同高压泵抽离的血液,比坏掉的水龙头更加疯狂,喷洒在门框,走廊,又纷纷洒洒的如同雨点坠落。
“雨衣,很很合身啊。”不知道是一句嘲讽还是赞叹。
夏岚脖颈上的伤口愈合,同样,杀人狂魔也是,可已经抽离的鲜血不会逆转。
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杀人狂魔肢体冷硬麻木,靠在走廊门檐上,一动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夏岚接近,布满血丝的眼瞳中充满恐惧,用虚张声势的沙哑声警告:
“别...别过来,我警告你!你过来我就杀了你!”
夏岚不为所动,直直的走过来,然后一脚踩在他握住尖角刀的右手上面,深刻踩动。
“啊啊啊!”
高亢的惨叫被雷声盖过,转而变成可怜的哀求:
“别,求你...求求您了,是我错了...”
“我们...我们都是新人类,我...愿意出付代价。”
在这喋喋不休的聒噪中,夏岚弯腰捡起地上尖角刀。
尖角刀被踩掉的那一刻起,和杀人狂魔右手连接的DNA螺旋线黑色粉末已经消散,夏岚用手指抹过崭新的刀锋,混浊的血珠如同线条一样滴落。
有些许好奇的发问:“哦,什么代价?”
杀人狂魔的眉眼涌现几分欣喜,和闪烁着泪光的恐惧血丝眼眸鲜明对比:
“我愿意把我的命定胶囊都给您,您知道,这东西现在属于禁品,是有足够的价值的,而且,我可以当您的小弟,不...我愿意当您的狗,啊啊啊!!”
尖角刀插入杀人狂魔的肩膀,深入一寸之深。
“太蠢了,有一个愚蠢的下属等于自杀。”
夏岚蹲下来,用手里的尖角刀比了比:“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明白吗?”
杀人狂魔恐惧的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因为他们说,杀人可以掠夺寿命。”
“他们?他们是谁?”
杀人狂魔支支吾吾的,竟在此刻的夏岚面前都有些犹疑。
“啊啊啊!我说...我说,是...申猴,生肖会的申猴告诉我的。”
夏岚将尖角刀从他身上拔出来,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杀人狂魔依旧没有要死去的迹象,这就是死神化的力量吗?除了命定之死外杀不死的力量。
夏岚这才对他自诩新人类有几分实感,继续道:
“你在哪儿接触到他的?”
杀人狂魔眼神中充满恐惧,慌忙道:
“网上,托一个朋友认识的,就是他把命定胶囊卖给我的,其他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等等,别...别,我说,我都说。”
“我虽然不知道,但申猴告诉我,星期天晚上10点,在郊区飞龙城烂尾楼东南角的楼顶见面。”
夏岚点点头,在杀人狂魔紧绷的精神中,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命定之死是什么?”
杀人狂魔崩溃了,在高压之中死死的看着夏岚,外凸的眼球狰狞的要瞪出来。
“不说是吗?不说我也知道了。”
“划痕的伤口会愈合,血液流干也不会死去,符合使用说明书第三条,但有一点。”
“我捅了你的那两刀,到现在伤口还在,所以,所谓的命定之死和自身能力是一样的吗?你现在只能被捅死,是吗?”
杀人狂魔理智绷断,沉默没有丝毫的意义,混杂的情绪犹如火山爆发,在最后舒展恶意咒骂道:
“你这个疯子,恶魔,屠夫...你...呜呜。”
“嘘!太吵了。”
夏岚将他的嘴巴堵住了,站起来越过半个身位,手指粘血,拽住他的头发提起。
“最后在帮帮我吧,我还有东西没有弄懂,不过换个地方,让我找找看。”
雷雨夜,当清亮的雷光再次映照这间房间,门户微动,门檐转角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踪影,只有一道蜿蜒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