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君不见,妾古瑟绵绵。
自从王千元离开长安,整个青龙坊就乱了套了,周围邻居都以为王千元死了,围在千元家门口哭的悲痛不已,后来楚梦出面解释只是去洛阳寻医,大家才纷纷离去。
这面刚跟邻居解释完,常九又跑来说公子的马车出了问题,还没等楚梦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常九带着侯三骑着快马就奔出了长安城。
常九跟侯三一走,这下可好青龙坊车队的重担落在了周冷头上,没办法只得赶鸭子上架似的硬挺。
生活哪有一如既往的,就算是清澈的河水也有泛起波涛之时。车队与乘客发生口角那都是稀松平常,马匹冲撞路边摊贩也是常有之事。像是牛马生病、员工矛盾、车辆维修这些小事也要周冷一一处理。总之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忙的周冷是一个头两个大,就连睡觉说的梦话,都是“九爷求求你们快回来吧。”
楚梦忧心忡忡,就连新年都没过好。楚梦负责青花池二楼的节目演出,有时心情好的是时候,也会亲自登台献艺,可得知千元出了事,哪还有心思处理青花池的事,整日闷闷不乐。
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常九他们就回来了,得知公子无恙,这才长出口气放下心来。想到千元离开时交待自己的话,暗怪自己有负少爷的嘱托,耽误了青花池的演出,连忙抱起古筝推门而去。
王千元离开这些时日,青花池算是最稳定的,别看卢福平时挺不着调的,关键时刻可一点也不掉链子,整个青花池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青花池的主人重伤去洛阳求医,李元吉一时半会也没招,只能期盼王千元早日康复。别的一些小鱼小虾想要来占些便宜,卢景一句齐王欲与我家合作便打发回去,来者也需掂量掂量自己身板够不够硬,能不能承受齐王的怒火。可以说卢福这一手扯虎皮拉大旗玩的十分熟练。
一楼洗浴牛大力管理的很好,牛师傅如今有二十多名弟子,作为开山祖师爷,就差立个牌子供起来了。弟子多了就有一点不好,教会了这么多弟子,这工作量就下来了,两个膀子闲的难受,如今牛大力整日跟医生大夫请教,想着学学正骨按摩抢抢三楼的生意。
二楼休息大厅人多的都挤不下,就算卢福新订做了一批躺椅都不行,还是不够客人使用,总有来的晚的顾客没有地方可坐,好在这些客人也不挑,唤来小厮要来席垫找个位置一坐也能将就。
楚梦唱的两首曲,听过的人无不称赞,许多名流人士都纷纷慕名而来。可楚梦忧心王千元,有近二个月没露面了,为何二楼还有如此多的客人呢,那就不能不说说这寇准寇老头了。
本来出于爱好,寇准编了几段儒家故事,不曾想得到了孔、颜两家的支持,引来了不少儒生听书。寇老头又凭借着三国演义勾起了儒生们的兴趣,有些儒生也喜欢说书,便拜寇准为师。
之后寇准玩命让卢景催稿,催的千元都崩溃了,一怒之下给寇准写了个大纲,让其自己动手补完。拿到大纲的寇准不但没怒,反而如获至宝,毕竟寇准是个教书先生,些许文笔还是有的,动笔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事。
寇准拿着故事大纲,召集众弟子没日没夜的赶稿,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遇到不熟悉的历史桥段都不用查资料,寇准直接从国子监抓来两个“活字典”,是哪里不懂问哪里。
就这样几个老先生加上一众学子,像打了鸡血似的,短短半个月时间,就把三国演义写出来了。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可是三十多人,三十多个诸葛亮写的三国演义,那肯定比王千元写的精彩多了。寇老爷子第一天开讲三国演义,客人直接就把二楼挤爆了。
什么乐曲舞蹈通通靠边站,哪有三国演义听的有趣。寇准上午说一遍,弟子下午说一遍,每周七天天天如此。可怜的歌舞表演者们,只能在先生午休时间,上台唱上一曲舞上一段,好在客人变多了,赏钱不仅没少反而多了许多。
三楼作为青花池收入的大头,事情是最多的。总有一些豪商公子要求为技师赎身,卢景嘴皮子都快磨起泡了,也没能说服这帮二货。这根本没有卖身契,你说你赎的那门子身呢。
其实这也不怪这帮二货,这问题全出在王千元身上,在培训时千元一人发了一张话术表。如果你能进到王千元在青花池的单间,就能在桌案的纸张上看到如下几行字,父赌母病弟读书,刚做不久还不熟,兄弟姐妹全靠我,生意失败天天哭,前夫家暴还好赌,自己带娃没收入,无奈走上不归路,还望公子多照顾。
没有卖身契的约束只有合约,这当然限制不了想要离开的人,可谁不爱财呢?千元许诺的六成钱财,像一条铁锁牢牢的捆住了她们。在青花池工作赚的多,这个消息在百姓中口口相传。
来应聘的人一多,就激起老员工的不安之心,生怕被后来者比下去甚至被挤走,这赚钱的好地方可不好找,听说全大唐可就这一家。
于是惨无人道的内卷开始了,有卖惨的感情流、有按摩的技术流、还有不择手段卑鄙流。卢福可不似卢景那样的天真之人,用王公子的话说就是早发现早治疗,卢福早就在三楼“按插”了眼线混入其中。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处理,卢福把卑鄙流清了出去,只留两大流派良性竞争。
“告之贵客我们这真没卖身契,您要是能说动她跟你走,本店绝不阻拦。”又耐心劝退一名顾客,卢福整个人都透着疲惫。刚走下三楼准备去后厨打打牙祭,便看见楚梦抱着古筝从一楼走了上来。
走上前去接过古筝,与楚梦一同朝后台走去,卢福开口说道:“常九跟你说了没,他们三个啥事没有,之前跟你说不用担心,你还不信我。”
楚梦回到:“都怪常九一脸焦急的模样。”
卢福又道:“改天我帮你揍他,楚姑娘今日可要登台?”
楚梦恩了一声点点头,卢福喜道:“现在正好是中午,我去给你安排。”
时隔一个多月楚梦突然出现,二楼观众欣喜不已,有的客人直道自己这次是来着了。楚梦这次没唱那两曲,只是古筝独奏,弹得是高山流水,不出意外的意外发生了,楚梦把二楼客人全给弹睡着了,楚梦很伤心弹完一曲,抱着古筝就跑没影了。
过了许久二楼顾客一个一个的醒来,口中称奇不已,楚梦入梦歌姬的名号,悄然的流传在坊间酒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