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狂风怒号。
卢景与卢福也是刚到长安没多久,两人旅途疲惫,正想去清华池洗个澡,就被侯三撞了个正着。
见侯三急冲冲跑过来,卢福一把拦下侯三,卢景见来人面熟,摆手示意卢福不要阻拦,看着侯三问道:“唉?你不是那个......”
侯三连连点头答道:“小人侯三见过卢公子。”
卢景忽然想了起来,此人是那常九的兄弟,看侯三面露焦急,于是开口问道:“莫急~你有何事慢慢道来。”
侯三把自己所知的情况,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卢景卢福二人听完双双面露难色。
卢福是一时没个办法,卢景则是心有所顾。卢景犹豫了许久,终是开口朝侯三说道:“此事我已知晓,这事你不用管了,卢某自会接手。”
见卢大公子豪气干云,侯三的不安之心也就放下了,躬身一礼、拜谢卢景二人后,侯三是浑身畅快无比,这就好似肩上的重担交到了别人身上。
卢景倒不是不想管,而是这事牵扯到皇家,他要管了、怕回家挨揍。
既然决定出手相助,卢景也就不再犹豫,稍作休息后,卢景卢福二人便去了波斯胡寺。
波斯胡寺并不是波斯教,波斯胡寺信奉的是基督教,虽然这听上去有点离谱,但确实如此,这个名字出于长安百姓瞎叫。这寺庙现在不叫基督而是叫景教,没错就是卢景的景、教派的教。
景教是被罗马本地的教会轰出门的异端教派,但是他们的教徒还是嘴里念着阿门,怀里揣着《圣经》来到中国传教,并且景教在长安有着它自己的社会地位。在长安也拥有属于自己的教堂,只不过很少。教堂不大,主要是天主教徒用来拜耶稣的,当时建在长安城的西边,所以才叫“波斯胡寺”。
景教离开罗马后就像是无根之萍,自打来到长安后,就像是在沙漠里看见了绿洲。西方人也会巴结贵族,如今他们正努力的讨好皇家以求庇佑。李二也没把他们当做威胁,只当是为了两国友好,便让他们建寺传教。
卢家大少亲身前来,指了名的要求胡商们到场。卢家大少爷的请帖相当好用,自然是侯三之流比不了的,胡商们都不敢驳了面子,纷纷前来胡寺一听有何指教。
有着翻译的帮助,沟通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但事情好像有点不大对头。
卢景刚说出了来意,一众胡商却诉起苦来:“卢公子我们也不想啊,我们是外来的商人,经营着西域的买卖,我们也属实不愿在长安惹起争斗。”
“是啊卢公子,我们也是出于无奈,这事我们真的不是主谋。”
“捧油~我们也损失了好多钱嘛,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嘛。”
原来这几日的商战,胡商非但没赚到多少钱,还把西域的生意耽误了,起初爱钱的胡商们也想吃下长安的青菜市场,可这僵持了许久见不到效益,胡商们都打起了退堂鼓。
卢景追问主谋,众胡商互相看了看都默默不言,直到卢景二人离开,一个小孩子跑过来给了张纸条。
法雅、光看这两个字,卢景还以为是一个外国人,但卢福的提醒却把卢景惊到了。
这是个和尚,而且这个和尚很有名,法雅经常出入皇宫,深受李渊欣赏。
卢景心道,原本以为就牵连长孙皇后,这下倒好连太上皇李渊都连上了,兄弟啊兄弟,我这要是回到范阳,老爹的一顿胖揍定是少不了!
想归想但事情还是得办,范阳双卢一路来到了寺庙,卢景摇摇头,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宁静的寺庙,是怎么整出的这么多花活,二人迈步进庙。
很巧法雅刚刚从外面回来,卢景自报了门号,法雅请二人里屋一叙。
小和尚端来茶水,施了佛礼转身退下。卢景开门见山,直口道:“见过法雅大师,卢某此番有事相求。”
法雅念了声佛号,淡然说道:“卢公子但说无妨。”
卢景说道:“王千元乃是某至交好友,青菜的事还望大师高抬贵手。”
法雅平静的脸上立刻显起波澜,又强压下去缓声说道:“卢公子所言贫僧不知。出家之人断绝荤腥,我寺僧人日日食斋,青菜万万不可缺少。”
见法雅摆明了装傻充愣,卢景微微一笑并未生气,卢景抻起下摆跪坐而起,笑着恶狠狠的说道:“晚辈带着诚意而来,大师既然如此,恕卢某得罪了!”说罢,理都不理法雅,带着卢福转身便走。
卢景此番前来确实是抱着解决问题来的,但问题没解决也无所谓,卢景心想能解决更好,解决不了就权当是打个招呼了。
不能说五姓七望同气连枝,关系倒也没那么好,但互结连理、婚来嫁娶倒是常有之事。卢景目前虽没有父亲说话有份量,但下任卢家家主的面子,也是没几个人敢不给的。
随着卢景几封信贴发出,大到朝堂小到坊市,整个长安起风了,法雅还是小看了卢家大少的实力,长安的所有寺庙,遭受到了全方位、多角度、三维立体式、暴风雨般的无情打击。
傅奕作为灭佛急先锋怼佛当头炮,率先举起旗号发起了攻击,傅奕蹲在显德殿门口,就跟李二打起了小报告。随后朝中诸多大佬紧随其后纷纷上奏,文臣们列出了佛门七十二罪状,武将们说出了佛门三十六恶行。最牛掰的要数道教,拉着几个小和尚跑到了朝堂,跪下就惨嚎痛斥魔门无道。
当然不止于此,随着朝中进度推进,民间也流传着寺庙的恶行,百姓们哪管你是那个庙,传着传着就传出了许多版本,一时间长安谈庙色变,就连胡寺也吃了瓜捞。
莫名其妙的遭到了无情打击,几家大和尚都懵了,都想知道到底是哪位活佛显圣,又是惹了哪位朝中大佬,这怎么比惹皇帝发怒还要可怕呢。
大和尚们急疯了,四处托人询问原由,而始作俑者卢景,却在清华池洗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