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异域月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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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道秦兵下武关,君王留连犹未还(二)

    嚎啕大哭的屈子不能自已,口中喃喃自语:“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屈原拿起携带的柑橘,一把塞入口中,嚼着,咀着,以分不清,倒是是甜,亦是涩,还是咸。

    颓丧的屈原形容枯槁,挪动在郢都大道上,低沉的黑云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苍穹之上泛着灰色的微光,凄凄惨惨地映射在官道之上。屈原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路运开轻功,回到了家里。

    “开儿,开儿,开儿。”屈原尚未归家,清凉的声音直入门庭,屈原很是焦急,郑锦鲤从内庭出来,上去搂住屈原,说道:“夫君,没事了,回家了,回家了。”

    “开儿呢,我找他有急事。”

    “开儿正在炽羽九凤,还是你嘱咐他去的,你忘了?”

    “夫人,哦,那就行,你派人找他回来,就说家里有急事。我去一趟东皇大司命那里,莫等我了。”说罢便轻身而出。

    屈承开得父命,前往炽羽九凤,与熊邑诉说一番,熊邑急忙点了一百武功高强之士,与屈承开相随,护送楚怀王。

    郑锦鲤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手,从府中寻了一匹快马,便昂然出城,不到半刻钟,便已然可以远望怀王的车驾。屈承开看到母亲熟悉的衣服,与熊邑打了招呼,便飞身而下,“母亲,何事?您怎么亲自跑来了。”

    “你父亲着你立刻前去墨家寻找穆儿,让他前往武关,若是无事,可修书一封,若是有事,还望他能对我王施以援手。”郑锦鲤长途奔袭,只是稍微有些心潮澎湃,平静地跟屈承开说道。

    “好,母亲,我知道了,我让炽羽九凤差人送你回去,母亲,我走了。”屈承开翻身上马,便赶往了墨家。

    李穆与唐夫人一行,正悠然漫步在楚魏官道上,虽有一些毛贼也惦记母女三人美貌,但是有李穆的护送,一些毛贼吃了亏,也不敢再打几人主意。

    “师娘,乱世之时,我还是想着你们三人之中有个会武艺之人,足够自保便可,我与唐将军虽没有师徒之名,却得他授艺,我总有不在之时。我娘与我妹妹对武学一事丝毫不感兴趣,我爹是官身,倒是可以护佑,可我总是不放心,您意下如何呢。”李穆问道。

    “老大只是喜好医药与文辞,对舞刀弄剑,我也不知,你可以问问,老二疯闹,你也问问她,我这体态,练武已然不行了。”唐夫人莞尔一笑,指了指唐棻。

    李穆跑了过去,将唐棻和唐嫣二人叫在一起,李穆抱着唐嫣,看着唐棻,问道:“妹子,你爹剑法,你可想学?你爹星象之学,你可有兴趣?”唐棻眼神游离,不敢与李穆眼神相对,大眼睛眨巴眨巴,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动,一听父亲之学,唐棻抬起了眼,看着李穆,随即失落的说道:“父亲星象之学,甚是博大精深,他告诫过我二人,不可翻阅,父亲剑法,与星象联系密切,我二人皆无望了。”

    “不妨事,你母亲说你喜欢医药之学,医家圣手扁鹊与我恩师有过一面之缘,恩师与他坐而论道,对医药之学颇有心得,扁鹊临行前,将自己的行医案例记录在竹简之上,只是我对那弯弯绕绕的东西丝毫没有兴趣,胞妹倒是能看懂,可对于一些医家术语,她也是云里雾里,不明就里,赠与你了。”

    李穆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了一方竹简,递给了唐棻,说道:“你好好研习,将来若是我遭遇不测,可还得指望你施救了。”

    唐棻急忙捂着他的嘴,嗔怒道:“不要瞎说,你怎么会遭遇不测,呸呸呸。”李穆笑着说道:“好好好,呸呸呸。”唐棻一脸娇羞,“我希望你受伤,那样我就能一直看着你,可我看着你难受的样子,我定会心疼,穆哥哥那么厉害,嘿,唐棻,你想什么呢,自己一厢情愿,还要强迫别人喜欢你,你是个姑娘家唉,胡思乱想什么。”

    唐棻越是不让自己想,越是心潮澎湃,满脸潮红的唐棻跑到林中的溪水旁,用清凉的溪水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浇了一下,总算是有所平息。

    “姐姐干嘛呢,她怎么走了,我可不要长大。”唐嫣被李穆抱在胳膊上,趴在他的背上,不一会,便困了,李穆坐在唐夫人身旁,哄着唐嫣,“你呀,算是将二人给拿捏了,哈哈,不过,穆儿,你心里有喜欢的姑娘吗?”唐夫人笑着问道,没想到,大人八卦起来,也是有趣。

    “师娘,算有吧,可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哪里人,更不知道她是否婚配,嘿嘿,师娘,我是不是傻啊。”李穆腼腆地说道。

    “哈哈哈,穆儿,你很坦诚,师娘喜欢你这样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感情的事,最怕模棱两可。哈哈,不急,姻缘乃天配,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也抢不走,男儿当立之年,自是要建功立业,方不负这大好年华,你说是不。”唐夫人笑得像一串银铃,叮咚作响,让人乐在其中,余音袅袅。

    “娘,你跟穆哥哥笑什么呢,说给我听听呗。”唐棻脸上挂着水珠,秀发被溪水有了些许浸湿,倒是别有一番美感。

    “不跟你说,你也别问他,这是我二人的秘密,是不,穆儿。”唐夫人看着李穆,笑得更是脆响。“娘,不理你了,哼,你们合伙欺负我。”唐棻板着脸坐在唐夫人身旁,佯怒地哼哼着。

    几日的舟车劳顿,让楚怀王随身酸痛,看着身旁的随行者,无精打采,楚怀王问道:“到哪里了?”

    “启禀君上,尚有三五十里,便到武关了。”

    “好,招呼大家,歇歇,我们明日进城会盟。”楚怀王从马车中走了下来,伸了伸腿,抻了抻懒腰,放眼望去,青山活水,郁郁葱葱。楚怀王所处之地,正是秦楚交界之所在,界碑鲜明。楚军将士浴血奋战的场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先辈们筚路蓝缕,一路荆棘,磕磕绊绊,方有如此盛景。楚怀王站在界碑前,望着楚国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随行之人在楚怀王的感召下,对界碑进行了清扫,向着不远处的魂冢,隆重地祭奠了一番。

    此时已经临近仲秋,在中原二十四节气中,已经快到白露了。《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云:“八月节,阴气渐重,露凝而白也。”《诗经》也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即是我们生活中的芦苇,秋天的芦苇荡,苍苍茫茫,浩淼无边,伴随着昼夜温差,在气温骤降之下,晨间的露珠由清澈转为凝白,故曰白露。也有说,水土湿气凝而为霜,秋属金,金色白,白者露之色,而气始寒也。白露的物候均与鸟有关:“一候鸿雁来,二候玄鸟归,三候群鸟养饈。”玄鸟即燕子,古时候燕子和桃花是人们平时最乐于倚重的天气预报员了。从春分节气的玄鸟至,到白露节气的玄鸟归,人们从燕子的迁来和归去中,品读天气的变化与季节的更替。

    武关,秦中四塞之一,其重要性,不亚于函谷关,函谷关为震慑三晋,武关便是威胁楚国的桥头堡。武关要塞建立在峡谷之间的一块高地上,北依重峦叠嶂的少习山,南临浩浩汤汤的武关河,为兵家要地。武关周侧崇山峻岭,雄伟险绝,林木幽深,道阻且长,当真是天下雄关。

    楚怀王临近武关,也被武关的气势所震慑,随行人员仰头望向武关,只见关门上的匾额用工整苍劲的小纂写着—“秦塞武关”。

    武关前,没有了盛大的典礼,没有了鼓乐喧天,甚至迎接的人,都寥寥无几,楚怀王感受到了深深的耻辱。就在楚怀王疑惑之时,城门慢慢地打开,一对人马从武关驱驰而出,黑字大旗很是耀眼,青铜战车紧随其后,车上所乘之人全副甲胄,肃穆庄严,像是秦王的卫队。最后一辆六马青铜轺车缓缓驶出,一人身着秦王服饰,扶着围栏,气宇轩昂,沉稳严谨,颇有王者风范。在周礼中,天子才能使用的礼仪,已经被个诸侯王所广泛使用了。

    “楚王,车马劳顿,辛苦辛苦啊,老秦苦寒,没有什么招待的,莫要见怪啊。”

    “不会不会,秦人不尚虚礼吗,唯重实利,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气喘吁吁的楚怀王刚刚登了几十级台阶,忙着擦拭着额间的细汗。

    “哦,嘿嘿,这是怪我招待不周了,走,入城先,肥羊炖,烤乳猪,还有你们楚人最喜欢的鱼羹,母亲也让寡人给备上了。”

    “哦,月儿,哦,不对,太后也在?”楚怀王问道。

    “是呢,母亲可就在城里等着您呢,许久未见,她对故人,也很是思念啊,王妃也在城中,等待着你们的团圆呢。”黄棘会盟之时,秦王赢稷娶了楚怀王的女儿华阳,秦楚便成姻亲之国。

    看着秦王与楚王在城门口寒暄,东皇大司命和熊邑二人带领炽羽九凤,埋伏在山一侧,静静地注视着楚怀王。“你等可曾见过秦王?”东皇大司命问道。

    “师父,未曾见过,只是知道他少年即位,年轻有为,对于其本人,我不曾见过。”熊邑说道。

    “你看那个秦王,步履沉稳,脚下生风,衣摆隐隐有飘荡之象,功力深厚,举止之间,你们看,像什么?”东皇大司命总觉得秦王有哪里不对劲,问向熊邑,熊邑毕竟是楚国贵族,对人的言谈举止有很高的敏感性。

    “师父,那人像是个将军,你看随行者地眼睛都没有注视着他,反倒是那些军卒,对他很是恭敬。不好,大王有危险。”熊邑引弓搭箭,朝着秦王方向便是一箭射来,他在楚国的箭术,也算是首屈一指了。

    “有刺客,楚王速速进城。”只见那个秦王纵身而起,将羽箭牢牢握在手中,东皇大司命飞身而下,两三个纵跃便至关前。那个秦王脱下秦服,只留一身窄衣锦服。

    原来,那个秦王,竟是慕威假扮的,目的只是引诱楚王入城。

    东皇大司命闪身上前,一记“乘风九歌”,凌厉指力便直入慕威胸前,慕威运开“愿为江水”,迅速闪身至东皇大司命身后,一记浑厚的“星火燎原”击向东皇大司命。东皇大司命只为救人,看到秦国小将实力不俗,也同样运起内力,与慕威拼了掌力。东皇大司命毕竟是楚国第一高手,内力修为极为不凡,二人掌力相碰,慕威顿时觉得“烈火摧锋掌”的掌力朝着自己袭来,急忙后撤五六步,即便如此,东皇大司命的浑厚内力还是将慕威逼退了数步。

    趁着慕威后退之际,东皇大司命紧跟着一指射出,凌空而下一人,运起掌力,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指,却是赢桃。“楚王要紧,我顶住他,这人武力高强,我顶不住太久的,赶快。”赢桃使出全力,与东皇大司命战在一起,青山松柏拳法精妙,东皇大司命一时倒脱不开身。

    楚怀王惊慌之下,便向山下跑去,慕威纵身而上,拎起楚怀王便扔向了关前,被关前秦兵擒了回去。东皇大司命正待向前,赢桃一记“同心同德”,便击了过去,慕威紧随而上,又是一记“知音永存”,将东皇大司命击退数步。

    东皇大司命甚是惊讶,二人之掌法如出一辙,合体威力竟然如此之大,无形之中,自己竟然成为二人喂招的人,看到关前秦军弓弩已然都已经就绪,自己若是强行救援,怕是有来无回。慕威朝着东皇大司命拱了拱手,便退回城内。

    “没想到,这套拳法二人合使,竟然有如此奇效。”赢桃感叹道。

    “商君与先祖孝公本就是知音,二人合使,当是自然。”慕威看着自己的掌心,想起与东皇大司命的对招,天下之大,高手层出不穷,自己还是太嫩了。

    楚怀王做梦也没有想到,秦人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毁盟,囚禁他国君主,信义,廉耻,尊严,一点都不顾了,当真是虎狼之国,蛇蝎之国。纫兰啊,你看看吧,果然被你说中了,悔不当初啊,当初认为,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会盟破裂,两国重新开战,那时候再按照屈原之策迁都,为时未晚,谁曾想,秦国竟敢如此,他凭什么敢如此。

    进入武关的楚怀王被扣押在偏房之中,愤怒异常,对着秦国的祖宗十八代便开始了问候。埋伏在山前两侧的炽羽九凤将楚王被囚禁的消息迅速传回国内,可那也是在旬日之后的事情了。

    “赢稷呢,让赢稷来见我,我怎么也是他的岳丈,让他有本事杀了我,哼,缩头乌龟,不敢见我,屁,秦国虎狼,名不虚传,屁,狗屁不是,哼。”楚怀王一有力气便破口大骂,屋里的东西被楚怀王摔得粉碎。可也是在这期间,楚怀王也在思考,将我囚禁如此,为了什么?总不能为了我这一身腱子肉吧。哼,赢稷,你越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就越不给你,有本事你便杀了我,你敢吗?哈哈。

    “王上,那个楚王出言不逊,骂骂咧咧,可恶至极。”慕威走进了赢稷的寝室,看看到赢稷正在那里品着嘉明。

    “巴蜀之地的嘉明给我这位岳丈送点吧,骂吧,毕竟是我们错在先,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这位楚王,看着昏聩,实则精明的很,晾凉他再说,此事我母亲知道吗?王后知道吗?”赢稷砸吧了一口嘉明,抬眼问道。

    “此刻尚且不知,不过数日后定也已经知晓。”慕威应答道。

    “走,去看看,迟早要见,我们去看看,太后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赢稷说道。二人快步出了厅堂,抬眼就看到赢桃站在身前,将玄鸟埙卵的特质书简递给了赢稷。“太后明日便到,看着很是生气,王上。”赢稷脸色阴沉,拉着二人便来了楚怀王房间。

    “刚刚他假扮的你吧,我也是老眼昏花,竟然连自己的女婿都不认得了。”楚怀王指了指慕威。

    “岳丈,不重要了,小婿开门见山,你我都为两国之君,我既然囚禁您,也是为秦国利益着想,巫郡,黔中郡,换您自由,回楚国继续为王,可行?”赢稷试探性地问道。

    “啊,呸,你也配为王,如此卑劣伎俩,你也好意思跟我说,别说巫郡,就是楚国地一棵树木,我也不会给,做梦,你当我熊氏王族是纸糊的吗?一点风骨都没有,我告诉你,赢稷,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楚国大臣定会立新王。”楚怀王情绪激动,一口唾沫便吐在赢稷身上。

    “您这时何苦呢,即便您现在不给,我秦国大军出征,拿下巫郡,不也是轻而易举吗?”

    “赢稷,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此事你母亲不知晓吧,幼稚,胁迫一国之君割让土地,怎么,我楚国就这么软弱可欺,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哼,你看吧,此事之后,你看哪国还能信任秦国,还敢信任秦国,如此战略眼光,为君,屁。”楚怀王指着赢稷的鼻子破口大骂,将身前的木制案几拍的啪啪作响。

    赢稷黑着脸出了外头,骂道:“冥顽不化,哼,带上他,我们去迎接太后。”

    李穆与唐氏三人正悠然行驶在楚魏道上,突然听到身后一人大声呼喊,李穆急忙下了马车,向后望去。

    “穆兄,穆兄。”一人骑着快马倏然而至,“穆兄,可算追上你了,我一路看着车驾呼喊过来,未曾见到停车的,急死我了。”来人正是屈承开,得父亲之命,让他一道前往武关。

    “屈兄,你怎会来此啊。”李穆急忙问道,唐氏母女三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到屈承开,唐棻急忙上前,说道:“承开哥哥,可是屈伯伯有事?”

    屈承开急忙向唐夫人行了礼,说道:“家父无事,我王前往武关会盟,父亲担心有凶险,大司命已然赶往,只是怕秦国高手众多,特告诉你,你以侠士身份去往秦国,较为安全,还能打探消息。”

    李穆哈哈大笑,说道:“屈子有命,穆定当尽力,我也正好前去秦国探望一下父亲母亲。”屈承开很是惊讶,“你是秦人?”

    李穆摆摆手说道:“屈兄误会了,魏国安邑李大人为养父,生身父亲乃是秦国人,穆儿一日不敢忘,只是,是哪国人真的很重要吗?”屈承开缓了口气,拍了拍胸脯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秦人,那肯定了,楚秦血仇,不共戴天。不过还好你是魏人,那就无事,若有消息,急速传回郢都,父亲等你呢。”

    李穆说道:“在下定全力查探楚王,屈兄放心。”屈承开拍了拍李穆的肩膀,说道:“放心,有你在,怎能不放心,走了。”看着屈承开离去的背影,李穆愣在原地,半晌无语。

    唐夫人走上前,说道:“列国兼并,遭殃的只是普通老百姓罢了,你杀我,我杀你,贵族们为的,只是在兼并中不为他国吞并,而平民所希望的,只是想着安稳度日,没有战乱罢了。屈原为楚人,数次为秦所欺,自然对秦深恶痛绝,穆儿,哪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在何方?楚人如靳尚那般,秦人也有如你这般,天下之事,哪里是一个善恶可以区分的呢?行侠义之道,无愧于本心,如此而已。”

    李穆静静地听着唐夫人的教诲,心中也渐渐澄澈了起来,拱手向着唐夫人拜道:“多谢师娘解惑,穆儿,明白了。”李穆从袖口中拿出一物,递给唐夫人,说道:“师娘,此物为娘亲小时候给我缝的香包,你拿着它,与妹子们前往安邑,安邑距离此处也不太远,一路上莫要停留,到了安邑再歇息。娘亲知是我的客人,定会好好招待。”

    唐棻上前接过香包,也递给了李穆一道平安符,低着头说道:“穆哥哥,一切小心,不在你身边照顾,就它来护佑你平安吧。”

    李穆向着三人拱手施礼,便骑上快马向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