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红总是会回忆起曾经的日子。

    “小妮子长得不错，让哥几个爽爽？”几个混混盯着林落红妖娆的身材眼冒绿光。

    林落红自小便偏爱烟花爆竹类的火药品，就连佩剑上都淬上了火药，加之其特制长剑和修长的手臂，整把剑都成为了一个移动的火药桶。只需剑与硬物略微摩擦，就能形成一串连爆。

    可怜的小混混并不知道，他们眼前的美女究竟是一个何等杀人不眨眼的主，还没等反应，身体就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

    林落红以为像她如此冷血的人，不会对任何人产生爱意。直到拜入太山真人座下，上山修道法。她先后便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两个男人——墨无尘和墨无痕。

    那年桃花盛开，两位师兄陪林落红练剑饮酒，酒罢。墨无尘道：“我自知自己的剑法呆在山上再无精进，三月后我便下山，寻我心中之道。”

    “那大师兄还会回这太山吗？”那时的落红倾慕无尘，却忽略了在角落里蹲着喝闷酒的无痕。她愿以为一厢情愿的等待就是爱，可她错了，她等的大师兄却再也没有上过山。

    一年后，林落红想要独自下山寻墨无尘，墨无痕喝着酒说：“大师兄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只喜欢他的剑道，你找到他又有何用？”

    “是呀，除了呆在这里苦修，我又能去哪里呢？”林落红苦闷道。

    “落红，我们去江湖历练吧，我喜欢你，我也希望你能了解我的心意。”墨无痕拉起林落红的手温柔地说。

    于是，两人结伴而行。传闻皆言，林落红和墨无痕下山后前往了蕃王国，之后便不知所踪。只有林落红自己知道蕃王手上究竟有一支何等恐怖的军队。

    “要么臣服，要么死亡。”那人手掣雷霆，将林落红踩压在地，后来才知那是蕃王的四统领之一紫星。林落红觉得，她就连那些小卒都无法打过，以往所向披靡的火药打在那些似人似鬼的士兵身上毫无效果。无力和恐惧瞬间袭卷了林落红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我服，我愿效忠蕃王殿下。”自那以后，林落红甚至对着那些似人似鬼的士兵，开始了自己疯狂的火药试验，改进火药威力的同时，也练就了自己的炎火剑域。狂涨的战斗力甚至进一步激发发起林落红毁灭一切的欲望。

    林落红后来彻底臣服于蕃王，成为了蕃王的四统领之一——赤绝。江湖人称，赤炼鬼王。至于后来，黑领是如何成为四统领之一的，林落红并不知情。只知道当她发现黑领就是墨无痕时，她感觉命运兜兜转转，还是缘分。

    “楚家？我早就想试试新火药的威力了。”林落红收到灭门楚家的任务，狂笑道。

    “在端掉楚家之前，先干掉太山真人，那个老家伙素来和楚家交好，若是他来掺合，怕是有些麻烦。”蕃王四统领之一蓝弦说道。

    听到师父的命讳，林落红有些恍惚，那年修道，师父曾问其道心，林落红不知道什么才算自己的道，可现在唯有疯狂，才更接近执念。

    她上了山见了师父。

    “师父，我回来了，”林落红跪在师父面前，行最后一礼，转而起身一剑刺向太山真人，“师父，这就是我的道。”

    太山真人不言也不语，只是微笑着带着泪，看着林落红，想要抚摸落红却唯余叹息。

    林落红不是没有动过恻隐之心，楚家是她一手炸的，她本该赶尽杀绝。但当她听到楚莫阳对着废墟哭喊着：“妈妈，你能回来吗？”她仿佛又看到自己曾经对着墨无尘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她手中的剑恍然松了一截。不知道为什么，她终究没有下杀手，甚至对楚莫阳产生了怜悯。她不懂为什么，她杀师傅都能杀得如此决然，对一个男孩竟不忍下手了。

    后来的回想起的某一瞬间，林落红恍然明白，当年那不舍不是爱，而是一种依赖的执念。人生的爱与恨在林落红眼里纠结成疯狂的团，那是一种被偏执占领的情感，无法言语，也不能言语。

    至于后来，林落红作为蕃王的暗棋安插在东南城主身边，才得知大师兄辗转至此。她不恨大师兄，她只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选择墨无痕，空守着那山，徒劳了岁月，一直默默关怀她的人，也是她亏欠最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