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是非过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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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账目清点进行时

    其中坎坷不必多说。

    这一夜,边牧城火光不灭,吵吵嚷嚷,直至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

    昨日倾盆大雨,今日的天气该是极好的。

    天将大亮,临时被征用的客栈酒楼大堂里,十几个人被五花大绑,堵住嘴,穿着价格不菲寝衣的男女老少被毫不客气的丢在地上,塞到角落用专业不对口围起来。

    这是有名有姓世家里的最后一波人。

    来的晚了,没赶上房间,楼上两三层都被被塞满了。

    那几日前还穿着破烂的小孩儿经过清洗,穿上新衣,活脱脱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

    她在以前是学堂的学生,认识字,前一天她在徐璟的示意下写下她记得的这城中所有世家的花名册,而她又连夜将那一排排字划去,最后一笔落下,她如释重负,将本子恭恭敬敬捧到姬郎面前。

    为什么不给别人?因为在场的就这位最为无害,而带她前来的一群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姬郎虽然也诧异,但还是接过,顺手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辛苦了,去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吧。”

    小女孩儿浑身都僵硬了,晃晃悠悠的被侍从带出去了。

    她居然被朝廷来的大官摸头了......

    姬郎是看这孩子的个头像极了家中的小女儿,下意识的举动,自认为没什么大不了,且这小女孩儿熬了个大夜,再不去休息不利于成长。

    往重里想,这还是那位带过来的,人可不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其实他也很困,早早完成任务在这里坐着的人都很困,但都顾忌着形象只闭眼休息。

    只有一个御史大夫,他真睡着了,还打着小小鼾声。

    在继不知道谁的第多少声哈欠打出来后,许娅带着人扛着几大箱东西回来了。

    她的身份是从部族来,城中事她不能参与,也怕账本拿回来后会背掉包作假,所以就让她带人看着账本,简单的归类,这下集齐了她就只来搬了过来。

    经过短时间的熟悉,这些京中来的人也清楚了她口不能言,废话不多说,眼神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众人的瞌睡从在看到这么多工作量的时候也飞了个干净。

    这里面不仅仅有耕地使用权的账本,还有佃户和收支的记录。

    徐璟所过之处,藏的再深也能把它挖出来。

    他越挖越觉得那些掌权人有点毛病,暗室暗格,床底下狗窝里,就是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居然把东西压在他祖宗灵位下,真是缺了大德,还不止一个。

    等他吃饱喝足,洗了个澡,浅眠了一会出来,就看到一双双疲倦的熊猫眼和几乎堆满大堂的那些铺开摞起来又歪倒的册子。

    见有人来下意识抬头一看,看他精神焕发的样子,他们的内心扭曲了,心声格外统一:不是,可以休息了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徐璟讪讪,“诸位去休息休息吧,这些我来统计就行,我拿到时粗略看过有点印象。”

    他忘记说了,也没想到这群人会这么实诚啊,见机摸鱼偷工减料这不才是这些官员的尿性吗?

    不过又一想,这次还是不同的,以前是朝廷的官员掺和这世家成分,全程都是与利益权衡挂钩,他们也不知道暗地里有人盯着,难免官官相护,偷懒的心安理得。

    这次是他作为皇族的身份来,他们自然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力求给他留一个好印象,不要回去的时候给他们穿小鞋。

    他懂了,又觉得那些人多虑了,穿小鞋什么的宗正寺还管不了那么宽,最多就是反馈的时候夹带私货。

    他能得知新皇在他这里使的小心思,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日后要想给他们几个穿小鞋还真就只是动动嘴的事。

    等人都走了,他直接走到一个位置,摆好纸笔,低头,目视前方,直接抄。

    系统面板的,真是个好东西,连按计算器的功夫都省了,打工人们有福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写完了,伸了个懒腰,开始在大堂里踱步。

    已经快午时了。

    他叫门口的精兵找点吃的过来,去那些世家的后厨里找。

    精兵拱手领命,又问:“大人,要不要给犯人准备吃食?”

    徐璟淡道:“不用了,看他们身上都横肉不少,饿几顿也死不了。”

    人领命退下后,门口的岗位来了个新人替上。

    他准备再走走,没事了,多少有点无聊。

    他走到早最后到的一批来宾边上,后者一大家子都用或惊恐或仇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

    可徐璟只是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又走开了,过了一会又踱步过来,又走开......来来回回,来来回回。

    就是搞对方心态。

    他也看到了他们的家族姓氏,许,估摸着是先皇的外家,当今太皇太后的娘家。

    emmm

    这下不好办了哦,根据他现在拥有的消息,这不仅是太皇太后的娘家,先皇与这家人也十分亲近,这家当家人的大儿子曾经是先皇的大表哥挚友加臣子,现在那位许家大爷也还在朝中,属于先皇留给新皇的可用心腹之一。

    许澈,字相宜,礼部尚书,主科举,在翰林院那边也能说得上话。

    那是个看着清正廉洁的主啊,怎么家务事都理不好?

    再第不知道多少次,有人终于忍无可忍,伸长脚踹在了就近的凳子上,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响声。

    徐璟看向对方,是许澈的二弟许潋,字自意。

    他看着倒是觉得有意思,脑子里浮现出什么东西但又转瞬消失,他就是觉得有哪里奇怪。

    不过,他不介意给他们一个狡辩的机会。

    他将话语权给到许家的话事人,抽走了堵住老人家口的东西,然后就抱臂站在他们面前。

    都这么老了,家中姐妹和儿子都出息,自身还是国舅爷,荣华富贵都享受不尽还要以商贾的便利收刮百姓,真就贪心不足蛇吞象。

    钱权势,三者倒是占的齐全。

    “老国舅有什么话要说,许家非法占有土地,上税也偷减是事实,账目也核对出来了,看在主上的香火情上,或可从轻发落。”

    他说出许家的情况,想听听这位福寿双全的老者会怎么说。

    许家主叹息一声,倒是没有声嘶力竭或恼羞成怒,话语很是平静,“许某自认为问心无愧,许家能到今日地位全靠经营,只是做了历代世家一样的事,今日怎么要被你一个小辈这样吹毛求疵。”

    “世家,向来如此,我等,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