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我！”

    方林喊道。王海有些迟疑，而沈清丰先他一步抓住方林胳膊。

    “没有必要在耗下去。”

    沈清丰开口：“他可能知道洞天异变的秘密。”王海看了方林一眼，也没多说抓住方林手臂。

    远方黄沙来袭，沙暴肆虐。牟刚站在黄沙凝聚的浪头顶端，冷冷地俯视这三人。

    黄沙变化出一道道箭矢，朝三人射来，箭雨如潮。

    方林带着两人消失在原地。

    牟刚面无表情的撤掉能力，对于方林的离开他目前毫无办法，那件异能能力过于BUG，这也是他一开始没有选择攻击方林的原因。

    仔细想想，虽然每一件异物能力单一，但却极为强悍。

    比如那把“解”的齿刀，他其他世界带出的武器，无论有锻造材料、质地，有多坚韧都被它斩断。

    某种程度来说，犀利的不像话。

    他仰头看着头顶的宫殿，关于任务融合的线索会在上面么？

    ........

    “你说你有关于洞天异变的消息？”

    王海坐在大圆石上，俊逸的脸浮现微笑。少年举止贵气没多少架子，看起来亲切随和。

    “我确实有一些消息。一路匆忙，也没来得及问大人名讳，实在是失礼。”

    沈清丰得到授意后，才介绍道：“这是司礼监王海，王公公。”

    方林心中一惊，抱拳行了一礼。“原来是王公公，能有幸见您一面，实在是三生有幸。”

    看沈清丰的态度，这位权势定然不低，只是一位内廷举足轻重的人物，怎会亲自涉险？虽然纳闷，但方林没表现出来。

    “得亏公公及时赶到，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知，公公这一行可有收获，我这边只得到一些散碎信息，不如大家公开，尽量拼凑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沈清丰道：“这的确是个机会。洞天变数太多，稍不留意就会触犯规则，此事越早越好。”

    王海也没多说直接开口：“之前，由纯甫在下面拖住那名凶徒，而我利用蒸汽装置飞入那间纯白宫殿....”

    ......

    牟刚脚下沙台阶散去，他走进这片纯白的宫殿之中。

    宫殿内的建筑风格迥异与当前世界，没有中式的阁楼，四周空空荡荡。

    牟刚走在其中，看着并排几根巨型石柱直达建筑穹顶，四下无遮无拦，拾阶而上平台中央漂浮在空中一颗光球。

    当他靠近光球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机械声音。

    “已检测到功能碎片#0753、#0610，目前主程序已经开始融合，并恢复部分权限，功能碎片的缺失让副本极不稳定，请尽量让碎片融入主程序。”

    “如果融入成功会发生什么？”

    “系统将修护撞击导致是副本错误。”

    “为什么会撞击？”

    “无法回答。”

    “副本指的是这片空间么？”

    “这片空间属于半损毁转态，表述不完全正确。不过目前修复进度达到百分之四十，已经具备基本框架，能进行通关。”

    牟刚有些迷糊，一时间还没有明白这一切，不过他也算是经历丰富，看出这片空间和外界存在的格格不入。

    “撞击？撞击？”

    牟刚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这片空间和外界原本就是两个世界。因为撞击而融到一起了！

    他突然被这个想法惊到了。作为轮回者，他经历过十几个世界，那里面的世界观、力量体系、国家制度都不同，甚至是里面生物都不尽相同。

    其中，每个世界，轮回者受到的压制也是不一样，一般而言这个世界体系越完善，上限会更高，压制也会越强。

    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个科技树点歪了的大明，他作为一个三阶，不说是横扫也能游刃有余，但这个世界给他的压制力远不是一般世界能比的。

    林宇扬提过好几次...

    牟刚沉浸在回忆里，如果没猜错！这就是现世中轮回者推测出来的世界吞噬！

    在讨论为何每个世界力量差异这么大，有人就提出一个理论，轮回者经历的世界并非一成不变，而是相互吞噬。其重要论点是，有一些世界会出现科技与魔法并存。

    尽管因为世界流速不一致，轮回者无法从漫长的历史中的找出痕迹，但这样的世界确实上限更高，力量体系更完整！

    如果是这样，他有必要，多获得一些异物了。

    “在哪融合？”

    “资料不足，无法回答。”

    牟刚又问了一个问题：“那通关是怎么回事？”

    “资料不足，请往深处探索。”

    ......

    方林抬起头，咀嚼着这句话，看来想要完成任务还得继续深处。

    他现在大概弄清楚了，洞天异变的关键。

    由于某次来历不明的蓄意撞击，其内部功能权限变成了碎片状态。这些碎片最早被郑和带出洞天，之后随着探索的人增多，带出的权限碎片就越多，这让洞天内部已经无法维持稳定，开始出现各种错误。

    他想起毫无理由，突然出现的几千头剑狮，割裂的地理环境、以及纯白的空间。

    异物的功能、奇怪的规则，他比上一次想了更深...

    方林突然郑重地问道：“王公公手上的异物，能否告诉我能力是什么。”

    沈清丰板着脸对方林说道：“我看你是不太清醒，你说什么胡话！”他还瞪了方林一眼，示意他赶紧收声，随后转向王海：“公公别理他。”

    方林越过沈清丰，直直地看向王海。

    王海眸子一沉，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只是佐证我的猜想，如果公公不愿意回答也没关系。”

    王海眼神变得犀利。有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可以，但你确定能说出我想要的信息？”

    “可以。”

    “好。这件异物，拥有“回溯”的能力，只对人有效。你不好奇，纯甫的伤为什么好的这么快。这种能力不是治疗，而是回到没受伤的状态。”

    方林点点头，转头又问沈清丰：“沈大人博闻广记，有没有这样一件异物，越使用它的它能力越强。”

    话音刚落，沈清丰和王海突然把所有视线聚焦的方林的脸上。

    “怎么了？”

    方林有些莫名其妙。

    沈清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着声音说道：“你最好能说出点有用消息，不然...”

    王海突然一笑，“纯甫告诉他。”

    “钦天监金碟内部主要构件，就是这样的异物。”

    方林沉默了片刻。

    异物就是洞天的功能碎片，而洞天又被称为副本。联想到一件件异物的功能，其实不难理解。

    闪莲的白黄红黑，就是威胁度的颜色，留影石和“存档”的功能完全一致，包括牟刚上手那件，“定点传送”。所谓的回溯，和读档类似。问墨是“鉴定”，金碟其实就是“升级。”

    怪物剑狮，形象很不符合常理，怎么会有狮子咬着一把剑这么离奇的事，而且还好几千只！

    方林还能找到好多类似的例子，比如那几条颇有深意的规则【不得讨论朝堂议题】，换句话，就是禁止讨论政治。【不允许撒谎】，【不允许裸露】其用意，是文明言行。

    这一切对方林而言太过熟悉。

    蓬莱洞天其实就是一个游戏副本！

    只不过这个副本功能残缺，导致规则错乱。

    但它又不是简单的规则副本！通过自己探索，和王海的讲述，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

    在副本内置1713号决议中，就预想过功能碎片被带出洞天的结果。那道语音日志也明确异物可以和主程序连接，在外面使用异物，还有的代价。阴谋论一点未必不是后背之人，有意染指这个世界的一步棋。

    不过，除了明确知道蓬莱洞天是一个残缺，等待恢复的游戏副本以外。

    剩下的都只是猜测。

    他不知道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融合完成以后会发生什么。但给面前的两人说出一个关于洞天异变的大致答案不算难事。

    方林清了清嗓子：“关于洞天异变，我猜出来了个大概。”

    沈清丰眼神一眯。

    “.....”

    三分钟后。

    方林只说了洞天异变，是因为异物流失到关键节点，随后可能发生了融合，导致规则出现问题，又隐约提了一下洞天的来历，可能不简单。

    关于副本的假说，他们未必理解的了。

    沈清丰和王海脸色变幻不停，在努力消化这方林的话。

    他们都不太敢相信方林的话。

    但有规则在，方林说不了谎。

    “这只是你的一家之言，你不能说谎，但你认为的未必是对的。必须搜寻更多线索。”

    王海深锁眉头，沈清丰一语不发。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前往中枢，异物能在那里融合。”

    王海有些错愕得抬起头，目光盯着方林。“你怎么知道异物会在中枢融合？”

    感受到王海眼中的热切，方林微微挑眉，解释道：“你可以自己去找。”

    “如果我猜的没错像白色宫殿这种地方，应该还有一些。原本应该隐藏在洞天内部，绝不可能让人发现！由于残缺，导致地势变化，这种原本隐蔽空间，被撕裂分散到各处。”

    “中枢或许就在这些分散的地方当中。”

    ......

    夜色逐渐加深，方林脑海中支线任务出现变更【调查蓬莱洞天，当前阶段，异变的真相。】

    草丛之中，一只闪着紫色荧光的兔子，蹦蹦跳跳来到一处草坪。低头啃食着一株三瓣相连，有点像狗尾巴草的植物。

    草皮踩动。

    兔子竖起耳朵，抬起头，突然撒腿逃进柔软草皮下的洞里。

    方林看着漫天繁星，身边的沈清丰沉默着，对夜晚的景色无动于衷。

    “王公公让你加入锦衣卫，你为什么不愿意。”

    方林侧过头：“你觉得我能同意吗？”

    “.....”

    “我倒是要谢谢你。”

    方林没说原因，也不知道，是谢他没把自己的身份疑点抖出，还是之前谈话中有意维护。

    沈清丰也不在意这些。

    “你的目的是什么？应该不是沸金吧。”

    方林想起女人俏丽的脸蛋，随后说道：“当然需要沸金，我应征招募这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我的目的是通关这片区域。”

    “真的不和我们一起？”

    “不了。不同路。”

    沈清丰还想说什么，方林转换话题打断了他：“那位王公公真的只是来调查洞天异变？”

    沈清丰摇摇头：“不清楚。”

    方林想起对方热切的眼神，和那一句‘他虽然不会说谎，但他未必是对的的，我们必须搜寻更多线索。’

    他想了想，最终没有说下去。而是转移话题：“对了问墨被我丢在湖边山里，抱歉，不能还给你了。”

    沈清丰看得明白，事出有因，所以并不在意。

    山风吹过，舒爽的凉意围绕脖颈，方林得精神放松了几分。

    “对了，规则每一天都会消失一条。”

    沈清丰站起身往回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方林没有回头，“谢了。”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还知道倒计时消失后，下一条规则是【不允许裸露身体】。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行程能轻松一点，可以正常饮食，脱掉汗味棉甲。

    方林其实未必不能和他们同行，不过，在牟刚爆出自己身份引起猜疑后，他就打消了念头。对于王海他还是有些顾虑。

    他接下来的主要精力会花在提升自己上。

    既然知道了洞天的秘密，接下来通关就有了眉目。不管背后如何，洞天的整体框架依旧，或许最后有个关底首领之类的怪物？

    他需要猎杀大量妖兽，利用血珠来提升自己。他猜测过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升级”丢失，让这一切只能手动进行。

    还有牟刚，他的话，方林没忘！

    他需要利用洞天的特殊，让自己拉近，和牟刚实力的距离。

    他并不喜欢这么东躲西藏，有些事情不是靠躲能躲过去的。

    对于接下来的提升，他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说起来和刀疤脸有关，他从沈清丰那里要来痛苦之刃，在沈清丰撤退的最后他没有丢掉。现在已经是自己的。

    最为重要的是那两张扑克和瓶装蓝药丸。两张扑克封印了强力异能，而蓝色药丸最初他还以为是那种提升男性功能的药。

    只到用问墨鉴定之后，才知道它们的功效，提升精神力。

    也难怪他能利用两张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