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跟踪漂浮在空中的白色建筑有一段时间了。

    最终他选择放弃，一是因为他并不能飞上去，闪莲能力类似模糊传送，并不能精准定位。

    二是因为，比起支线，他更加在意主线，那关乎他能否回归现实。

    他需要去证实是否和猜想的一样，存在通关BOSS。理论上他可以走的更快，但最终他还是在直行这条规则出现倒计时，才真正深入洞天腹地。

    这样万一他猜错，午夜过后，他就可以选择折返回去。重新探索洞天。

    事实上，方林猜对了。当他刚踏入雾山，脑海中就出现了任务提示。

    【击杀雾山妖兽本忧猿，正是通关洞天成为试炼者。】

    【成为试炼者之后，方才有资格利用权限回归原本世界。结束后，会有通关评价奖励。】

    青山白雾，苍翠的山崖间一条瀑布顺流而下，响声隆隆。

    隔着一条山涧，方林走在对岸黄色遍地的山路上。四周怪石嶙峋，远处山体上还长着一株树冠茂盛的黑松，枝头上蓝鸟鸣叫，声音清脆。

    行走时，偶尔有风刮过，湿润的空气进入肺腑，让方林感到一阵快意。

    一条并不分明的坡道出现在尽头，登上去之后，才算来到雾山中最大的一座的山的山脚。

    面前是被分割成大小几十块，如同镜面的湖泊。低头望去，又几尾青鱼似在空中遨游。向上密林中有淡淡的雾气。

    方林走在被山石分割成块的湖边。

    行至过半，林间传来一声响亮猿啼，声震山谷。

    湖面出现粼粼波光，远处一个百年冷杉的树上挂着白色影子。

    白色毛发，脸上面部呈现黑，双臂狭长，它从一棵树躺倒另外一颗，行中灵活矫健。

    几个呼吸的功夫，来到附近枝繁叶茂的榕树上。

    方林这才看清，这猿猴尖嘴缩腮，眼珠黑亮，银白的毛发竟然能吞吐雾气，胸前还有编织的树叶项链，一个金属物件挂在当中。

    还未完全看清物件摸样，那猿猴惊声尖叫，竟然一个纵跃跳出十几米，盘上另一株大树，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方林皱了皱眉，看着泛着深红光的身影，几个纵跃消失在繁茂的绿叶中。

    他挪动脚步，转过身，看着来时的方向。

    远处坡道上，蒸汽甲胄的铁片彼此碰撞，发出叮叮的声音。一个国字脸，眸中充满暴戾之气的男人走了上来。

    虎兽纹的胸甲缝隙下流动着沸金，厚重的肩甲下，如同鳞片般的护臂，裙甲中间一块盾牌装的护盾，两侧裙摆由小巧的合金片构成。

    他宽肩厚背，身材高大，蒸汽甲胄穿上身上，有一种野兽般的压迫力，如同从蒸汽中走出的怪物！

    依旧是黑光。

    方林没有言语，拔出痛苦之刃，筋骨分明的指节抓住刀柄，雪亮的刀身绽放白光。

    飞靴在地面重重一踏，山石碎裂，一颗石子掉入水中溅起波澜。

    方林原地消失。

    嘶~

    空气被划破。

    雪亮的刀光迎面斩向牟刚，如同一条白线出现在双眼之间。

    一道沙浪涌来。方林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了上去，细碎的沙子扑面而来。

    方林筋骨发出一身暴鸣，眼若神光，持刀的手臂变幻姿势，曲肘顶上那面为完全成型的沙浪上。

    沙浪中央被震碎，多出来个脸盆大小的黑洞。

    他下意识，再挥刀！

    牟刚的能力很强，但并不是完全无法防御。

    沙有一定的拉扯力，如果被陷入其中会被腐蚀。但一开始就展现出够强的力道，以点破面，在成型之前攻入，就被被打散。沈清丰曾演示过一次。

    方林觉得如今自己也可以！

    眼看着双眼即将被划破，牟刚终于出手了。红光一闪，金属纹理的手甲一把攥着长刀，趁对方愣神之际，一击堪称霸道的铁拳打出，风声呼啸！

    方林眼看火玉般的拳头袭来，他只能抬臂护额，下一刻，他仿佛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给撞飞了。

    光洁的镜面倒映着方林横飞的身影。

    啪的一声，方林撞上一个电线杆粗的杉树。树干断裂的吱呀声中，方林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他以刀杵地，勉强站了起来。

    牟刚冷眼看着他，把目光钉在方林手上的那把刀上。

    记得这把刀还是在自己的建议下，他才买了。

    腰带中的棉布包被方林撕开，几个血珠被握在手中，他毫不犹豫碾碎了。

    一点点暖流从指尖蔓延达到全身。

    方林甩了甩发麻的右肩，顺势擦掉嘴角血渍，面无表情地看着牟刚，眼中似有深涧。

    有些事情，并不是只靠脑子就能解决的。闸刀临头，任你有千般智慧，也不过是一刀。

    需要有勇气，敢于迎面对敌。

    方林自身体魄有了很大的增长，估计和沈清丰差不多。但牟刚也得到了增强，抛开自身实力，这一身蒸汽甲胄也难缠得很。

    他需要丈量一下双方的差距。

    至于，得罪了牟刚，他后悔吗？

    不后悔。

    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杀了刀疤脸。总会有一些意外你预料不到，躲不开，只能接受。

    他看到牟刚选择直接抽刀，而不是废话，原因他和刀疤脸是一种人，喜欢把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视人命如草芥。

    方林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牟刚蒸汽甲胄已经变得通红，他直起腰，甩掉刀上灰尘。

    正犹豫着，是不是要使用那两张卡片。

    突然之间，他似乎听到了某种机械的声音，眉毛不由自主立了起来。

    不对！

    那声音似乎是从心头发出来的！

    紧接着，他头颅仿佛又成千上万到机器之音同时对他低语。

    他下意识捂住额头。

    牟刚见状停了下来，他看着对方，惬意地笑了笑。过度借助这个世界的力量，反噬终于来了。

    他也发现了血珠，但他没有想过利用这一份力量。

    方林展现的实力，单论体魄已经超越的一阶，达到二阶的水准。

    并不是，没有轮回者，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想过借助当地的力量。曾经有一位一阶的轮回者，试图在借助果实的力量成为能力者，最终他被那个世界同化。

    失去了穿梭的时空的资格。

    方林感觉力量在增强，同时也出现幻听。是血珠的缘故么？

    那为什么沈清丰可以，而我不行，还是说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看来牟刚，是知道了这件事。

    “与其你被同化，还不如死在我手中！”

    牟刚发动蒸汽动力冲了过来，火红的甲胄配合他高大的身形，像是沐浴火焰的骑士！

    “同化？”

    方林压制住不去想，看着蒸腾的红色身影，没有犹豫冲了上去，他能感觉体内力量在上涌，仿佛有使用不玩的力道。

    这次一次，方林挥刀更为迅捷。凌厉的刀光闪过，下一秒已到牟刚眉间！

    牟刚眼神变幻，躲开攻击，同时踢出一脚。

    方林手掌拍在他的腿上，红色的铁皮滚烫，一瞬间灼伤手掌，但这一次，他躲开了牟刚的鞭腿。

    他后退几步，与牟刚拉开差距。

    “想走？”

    牟刚看出了方林的意图。

    “我想走你也拦不住。”

    这是方林见面第一次开口。

    “......”

    牟刚脸色不算好看，他确实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