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玄战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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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路遇山匪

    翠云山,是原西南四大商道上的一座大山。其连绵百里,耸入云霄,地势陡峭多变,山石嶙峋,横亘东西,隔绝南北,是西楚和南魏的天然国界线。

    昔年,有大神通者,开山为峡,称一线天,连通两大封疆王国边境,道路一开,商贸日盛。因主要交易茶叶布匹、牛羊马驼等大宗商品,故此道名茶马道。

    三百年后,一场大震,山崖崩塌,一线天合拢,道路断绝,复通困难。恰有大法力者,在翠云山往东百里处,犁地成河,引水作渠,聚三江,连四水,通八方,水路贸易日繁,茶马道便被废弃。

    只个别小商小贩,买不起船舶,也交不起河运租金,万般无奈,才自发组织力量在山林里复开了条路,继续贸易往来。

    翠云山土质贫瘠,不宜耕作,本就人烟稀少,水路贸易取代了茶马道的商业地位后,这里日渐荒凉。

    后又有流民到此,落草为寇,打劫往来商贩,虽有两国军队多次联合清剿匪患,奈何往往兵去匪又起,商贩苦不堪言,茶马道更加萧条,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后世文人学者纪念它曾经对西楚与南魏之间商贸的巨大贡献,称其为茶马古道。

    有诗赞曰:一条大路通南北,万两黄金换东西。西楚骏马奋四蹄,南魏茶香飘万里。功在当时富财运,利于千秋繁后世。劳苦功高三百载,美名传扬照青史。

    此时此刻,残阳如血,三女一男,四匹瘦马,古道西风,芳草萋萋。山石铺就的路面,现在已经坑坑洼洼,许多地方长着杂草灌木。

    山路还是那条山路,就是颇有几分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的味道。

    这一行四人,行商走夫打扮,马背上驮着些丝绸布匹,正是离开玄阴门的江神梦,谢清怜,韩烨和陈初一。

    山路崎岖难行,四匹老马走得磕磕绊绊,反观他们四人,一路有说有笑,闲庭信步,仿佛在观光旅游一般。

    正行至山腰一个拐角,忽地跳出三个持刀大汉,人还没看清,就听见他们大喊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正开心地同谢清怜分享自己的童年趣事的陈初一被吓了一跳,瞬间躲在韩烨的身后,然后,偷偷探出眼,好奇地打量那三个大汉。

    素纱蒙面的江神梦黛眉微抬,淡然无言,她外放的神识早在八百米开外就发现鬼鬼祟祟躲在林子里的这三人。

    谢清怜抚额摇头,心道,这山匪的专属台词,打从被喊出来的那一天起,能一字不落地传颂几千年,也算是另一种经典永流传了。

    韩烨这时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上前几步,拱手作揖:“几位大哥行行好,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不到三岁的娃,做的是小本生意,实在没什么油水,还望大哥们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你放屁!”三名壮汉中,一名手持大刀,额上有疤的络腮胡子跳了出来,他蹲守此处三月,好不容易见着人了,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想轻飘飘的一句求饶,就让自己放过他,那怎么可能?不让他小子掉层皮,能放他走?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兽走留皮,雁过拔毛!

    想到这里,他上前几步,一脚就将韩烨踹倒,“狗东西,你是不是当老子瞎,你才多大,毛都没长齐,哪里来的八十岁老母,三岁的娃?我怀疑你在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就是,老大英明!”三名壮汉中,一名马脸壮汉,横眉怒视躺坐在地半撑着身子的韩烨,“俗话说,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他们这四个,个个身着绫罗绸缎,细皮嫩肉,哪里有半分穷苦人的样子!”

    山匪里最后那名壮汉此时也冷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九环刀,把腿一跨在旁边山石上,将刀扛在肩头道:“好生大胆,年轻人不讲诚信,敢在你刀哥面前耍滑头!还不快快拿出金银细软,留下钱财货物,跪地磕头,喊三声爷爷求饶,兴许你刀哥我一高兴,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躺倒在地的韩烨,此时回头看了一眼抱臂旁观的谢清怜,表情可怜,眼神委屈,仿佛在说“你看吧,我就说你那个剧本台词不行”。

    “咳咳,”谢清怜清了清嗓子,上前几步挡在韩烨身前,拱手行礼道,“三位好汉,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我们其实是走镖的,这里面的货品少一样都是要赔钱的。我这里是十两碎银,还望三位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谢清怜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子,抛给那刀疤脸。

    那刀疤脸接过,掂了掂,看向谢清怜的眼神却逐渐放肆起来,他随手将钱袋子抛给马脸壮汉,嘿嘿一笑道:“没想到小娘子细皮嫩肉的,居然还是一个镖师,道上的规矩我都懂。我看,这样吧,老子也好长一段时间没碰过女人了,你要是能让哥几个舒服舒服,我就放你们过去,怎么样?”

    刀疤脸说着就一脸淫笑地朝谢清怜走了过来,身后匆忙揣好钱袋子的马脸,手持九环刀的“刀哥”,也不怀好意地看向江神梦和陈初一。

    “你们要干什么?!”谢清怜“慌乱”地退了两步,摆出格斗架势,“我告诉你们,我可是练过的,等闲三五个人近不了身,你们要是不讲道理的话,我也略通一些拳脚。”

    刀疤脸见她慌乱的步伐,纤细无力的手臂,哈哈哈大笑道:“那岂不是更好,正好让我们来一场强者之间的较量。”话落间,一个虎扑就要扑倒上来。

    “唉。”江神梦轻叹了一口气,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周围空气骤然一冷,扑到空中的刀疤脸突然被一团巨大的冰块包裹住。

    冰块透明,在阳光下,被冰封的刀疤脸像是一个标本,脸上的表情还保留着上一秒的兴奋。

    后面正一脸淫笑的马脸和刀哥,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面色大变的同时,扭头就跑。

    谢清怜此刻也不装了,一句“定”字出口,正在夺路狂奔的两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了,肢体动作,面部表情还保持着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状态。

    谢清怜伸手朝已经跑出好几丈远的两人一抓,一股无形之力就将两人带回了被冰封的刀疤脸旁边。

    她挥一挥衣袖,三人的术法被解开,“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落地的三人痛呼一声后,六目相对,三脸俱白,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惧。

    他们也不敢起身抬头多看谢清怜四人一眼,就顺势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讨饶道:“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四位神仙,还请四位神仙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们一马。”

    谢清怜冷笑一声:“不是要来一场强者之间的较量吗?拿起刀来,我让你先出招。”

    刀疤脸虎躯一震,瞬间把落在一旁的刀往更远的地方刨开,磕得更狠了:“不敢不敢,小的哪里是仙子您的对手,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您面前比比划划。”

    谢清怜上前几步,蹲在刀疤脸身前,看着他道:“我还是喜欢你先前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你看你能不能恢复一下。”

    刀疤脸闻言,满脸苦色,这般时候,自己腿都软了,面前这位仙子还要调笑,这不是为难自己吗?不是说修仙之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慈悲为怀,宽宏大量吗?自己碰到的这位仙子的心胸,属实不怎么宽广了啊。

    刀疤脸尽管心里在吐槽,他动作却不慢,嚎哭一声道:“仙子大人你行行好,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呃,下有三个娃,都是为了生活,也是万般无奈。”

    谢清怜却不听他的狡辩,站起身来,走到马脸男身前道:“还我。”

    马脸男闻言,慌慌忙忙拿出之前的钱袋子,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不敢抬头看。

    拿回钱袋子的谢清怜又迈步走到下一人身前道:“还有你,刀哥,要不,我还是跪下来磕个头,喊你三声爷爷?”

    刀哥闻言,差点没尿出来,大嘴巴子直往自己脸上呼:“仙子大人,您是我爷爷,小的我口无遮拦,该打,该打。”

    谢清怜站起身来,一脸舒爽地看着江神梦道:“这三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