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龙学院
繁体版

第二章 圣彼伊诺大教堂

    早上5:58分,一个背着黑色旧书包的少年踉跄着来到车站,他的衬衫已经湿透,止不住的汗水从他身上向外散发,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少年意气。

    在朝阳的映衬下,他脸上的肌肉挤成一个“囧”字,身影缓慢走向一处人少之地,尽量不让旁人发现他的异样。

    少年避开站牌前面等车的人,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站牌后面,见无人注意,迅速半蹲在地上,小心的抚摸着他的鞋子。

    经过长途跋涉,剧烈的运动使得这双鞋子有些开胶。他有些懊恼,后悔之前没有降低一些速度。不得已,只能换上书包里面的那双更旧的运动鞋。

    系完鞋带,少年深呼一口气,像是劫后余生般的走到站牌前,低头看了一眼手表,6:05分,那辆去南关市的客车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清凉的风吹来,少年用手提着书包,以便把后背湿透的地方露出来,汗液的蒸发带来阵阵凉爽,冲淡了少年因鞋子开胶而糟糕的心情。

    他一直眺望着远方来车的方向,每一辆呼啸而过的汽车都会让他心跳加快。6:11分,一个长途客车驶来停在他的面前,面对这个“庞然大物”,他的腿突然有些发软。

    “师傅,是去南关市的吗?”江云川站在车门前,小声的问道。

    “你有身份证吗?”司机摘下墨镜,对他上下打量,见其衣着普通,又无大人跟随,心中不禁起疑。

    听到这句话,江云川的心安定不少,司机没有否定,那就是默认了这辆车就是去南关市的。

    “户口本行吗?”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硬纸本递了过去。

    司机仔细查看,确认是真的之后把墨镜戴上,“车票120,后面坐!”

    江云川斜挎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50元,两个20元,三个10元钞票,小心翼翼的递给一旁的跟车售票员。看得出来,这几张钱都很破旧,其中两张的中间还有些断裂,上面有些污渍,还有不知是谁用铅笔写下的名字。

    “南关市这么远,你一个人去干嘛!”跟车售票员瞥了这个孩子一眼,把钱小心的整理好,放到自己的牛皮钱包里面。

    “我——去找人,找我父母,他们很久没回家了!”少年把书包拉上锁链,头也不抬的撒了谎,心里想着,总不能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

    他刚想往后面走,被一个大手拉住胳膊,司机正在用他那黑咕隆咚的墨镜盯着自己。江云川有些害怕,他常见电视上说有些车不能随便上,他们会把人拉到荒郊野外,然后剖心挖肾……

    “你身高不够,买儿童票,60元就行。”一旁的售票员用一种狐疑的眼光看着江云川,司机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把头扭过去看着前面路况,只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这个孩子。

    江云川从没坐过这种大客车,也不知道这个儿童票的身高标准是多少,他小心的接过来自己的一张50元和一张10元的钱,心里因为60元的失而复得高兴不已。

    对于很多人来说,60元可能就是3杯奶茶钱,但对于他来说,60元可以买30斤面粉或者30斤大米,这可是他一个月的饭钱呐!对于一个不会赚钱的人来说,这哪是钱,这就是自己的命。

    江云川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位司机不是本地人,他的儿子三岁时被人贩子拐走,寻访多年都没有消息。

    恰好见到江云川独自一人去寻找父母,料想应该是留守儿童,又见他手中并不宽裕,心中起了怜悯之心,便故意说江云川能买儿童票,剩下的60元,是司机给他垫上的。

    不过,初次出远门的江云川哪能想到这么多,他小心的抓紧自己的书包,赶紧找了一个位置开心的坐下。

    他见无人注意自己,便偷偷从书包中拿出那封从远方寄来的信,根据信纸后面绘制的地图,从南关市汽车总站下车,向西直行3568米,圣彼伊诺大教堂就在那里。

    少年又重新读了一遍信的内容,心中的激动更加强烈,那份惊喜到底是什么?他真的很好奇。

    长久的幻想之后,客车不小心的颠簸,让沉浸在信中世界的少年清醒过来,他把信纸按照原来的痕迹折叠,放回到信封里面。

    江云川伸伸懒腰,从窗外望去,到处都是新鲜的世界,宽阔笔直的大路、辽阔的湖泊、一览无余的平原、逶迤的山脉、奔驰的各种汽车……

    看到这些景物,他的心境顿时开阔不少,这只是一条路上的事物,就让他目眩神迷,感慨世间景物万千。可见这世上不知还有多少美景,都在等他一一去看。

    长时间的坐车,总是会让人莫名的感到困倦,江云川在欣赏了六个小时的景色之后,原本只想眯一会儿,却没想到一睡就是一个半小时,还是车上的司机将他喊醒。

    “哎,到站了!”

    江云川睁开眼睛,下意识抓紧自己的书包,见是那位戴着墨镜的司机,心里才稍微放松下来。

    “这里就是南关市汽车总站?”江云川从车上走下,腿脚因长时间不活动有些发麻。他环顾四方,到处都是人,车站里面呜呜泱泱,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哪边是西来着?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现在是下午1:46,太阳应该在南偏西一点……”

    少年迷茫的站在路口,认真的识别方向,太阳此时在左手边,右手对应的是北,前面应该是西吧!他连续自言自语了许久,才确定了方向和路径。

    走了不久,江云川看到路上停着一堆又一堆的自行车,他尝试过,根本没法骑。那些奇怪的图案也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对他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路上车水马龙,数不清的车在路上流动着,不时有一些司机路过他时朝他按喇叭,见没有回应,又快速离开。

    他没有奔跑,只是慢慢的在路上走,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新鲜,以往只出现在课本上的描写都在现实里面看到了,而且比单纯的文字描写更加令他震撼。

    “这就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吧!”

    江云川的内心忽然变得很大很大,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井底之蛙,以往只看到了井边的一角,就以为那是整个世界的模样,自己可真是大错特错。

    也不知走了多远,少年忽然在远处一片高楼大厦中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存在,一个十字架如同一个靶心,出现在了一个尖顶建筑上。

    “那里应该就是圣彼伊诺大教堂。”江云川心中激动,脚下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他知道西方教堂的建筑标志就是十字架,因此十分笃定自己的判断。

    教堂门前的人并不多,但涵盖各个年龄段,有耄耋老人,中年妇女,还有几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

    “信上说,要找一位叫埃文的神父。”

    江云川一边看一边往里面走,这里明明有许多人,但没人说话,大家都闭着眼睛在默默祈祷着什么。

    走到尽头时,一个体型高大、满头金发,长着蓝色眼睛的外国人引起了江云川的注意。他站在一个高台上,双手合十,置于胸前,默默祷告。

    离得近了,江云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要直接打断他吗?可这样显然不太礼貌。爷爷奶奶教过他,人在外面,一定要笑脸迎人,还要讲礼貌,不然,很容易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索性坐在第一排,静静等着对方祷告完成。

    “咚咚咚……”

    教堂里面的钟表连响三声,标志着下午三点的到来,那位虔诚的外国人也终于走下高台,径直走向江云川身边。

    “跟我来吧!”

    “我?”江云川指指自己,狐疑的反问道。

    “对,就是你!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圣彼伊诺大教堂的埃文神父。”

    江云川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他有些不知所措,大脑短路片刻后,赶紧从书包里拿出那封邀请信。

    “嗯,江云川,好名字!龙出于江,隐于云,而纵于山川,起这个名字的人,一定是一位很有学识的人吧!”

    埃文神父看完把邀请信递给他,江云川小心的放进书包里面,“是我爷爷起的,他,是个农民。”

    埃文神父的瞳孔微微变化,随即又恢复正常。“那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农民。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后面,你跟我来。”

    埃文神父推开一扇门,二人走入长长的甬道,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胳膊上,侧头问道:“你知道来这干什么吗?”

    “信上说,这里有惊喜在等着我。”

    埃文神父脸上露出笑意,“看来你并不是龙族世家子弟,也不知道是谁发现的你。”

    “龙族世家?是什么意思。”江云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不禁好奇询问。

    “这个世界上,早就有继承龙族力量的人类,但他们一直十分保守,不肯将自己掌握的秘密让别人知晓,只在自己家族内进行传承。这些人,就是龙族世家。”

    “您是说,龙,就是传说中的能在天上翱翔的龙,真的存在,而且,有的人还掌握了它们的力量?”

    埃文神父点点头,对这个孩子的理解能力打出满分。根据他的经验,像江云川这种初次接触龙族力量的人类,是很难转变思维,解释明白的。但他今天似乎运气不错,遇见一个聪明的孩子。

    “是的”,埃文神父目视前方,用手按住江云川的肩膀,在走廊尽头停了下来。

    “看到那扇门了吗?走进那扇门后,你也会觉醒属于自己的龙族力量。去吧,这就是你的惊喜!”

    江云川看着走廊尽头的墙壁,那里就是一面白墙,什么都没有。他转头用疑问的目光打量埃文神父,后者微微一笑,不知是何用意。

    少年心中疑惑,决定上前去看看,他脚步轻踏,逐渐靠近,墙面仍然没有丝毫变化。但不知怎么回事,身体有些发烫,浑身的血液在高速流转,脑子变得格外清晰。

    他眼前的光亮忽然消失,就像是太阳突然熄灭了一般,黑暗很快将他包裹。他试着喊了几声埃文神父,根本没有人答应。许久之后,他才艰难的睁开眼睛,一扇十几米高的青铜大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真的有门?还是一扇这么大的门!

    江云川试着挪动脚步,可以移动,脚下踩上去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气垫鞋有些漏气发出的声音。

    平时这个声音多少有些让他尴尬,但现在却让他安心不少。周围都是空洞的黑色,天上隐约有繁星忽明忽灭,使得这里并不算太过黑暗。

    他把手轻轻触摸在门上,一股冰冷的感觉让他的手指有些疼痛,这种感觉就像是寒冬时节喝下一口凉水,将他身上的热量一下子抽空了。

    江云川深呼一口气,这里的景象让他感到兴奋,他真的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那封信没有骗人。自己在普通世界里受尽苦难,如今来到这里,一定要出人头地,等以后有实力了,就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恶毒的女人。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得先想办法打开这扇门才行。

    他后退几步,仔细观看起门上的图案,左右两扇门分别雕刻了五条巨龙,它们形态各异,大小不一,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飞下来一样。

    这扇门没有把手,也没有拉环和锁孔,自身看起来又极其厚重,根本就看不出来如何打开。

    ……

    埃文神父倚靠在走廊窗边,仔细看着这个衣着普通的孩子,之前他故意考验这个孩子的心性,结果令他颇为满意,不是每个孩子都可以做到耐心二字。

    他真的有些好奇这个孩子会继承什么样的龙族血脉,又会有怎样的修炼天赋,按照少年目前表现的外在品格,他有些肯定的认为,江云川未来一定会有很高的成就。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有时候,一个人一生成就的高低,在他还是个孩子时就已经可以看出来。

    这一点,是埃文神父独有的观点,并且,他一直这样坚定的认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