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谈判
这些男子不敢走,因为方才是拿起了武器杀敌呢,现在敌军没退,危险并未解除,如果在这关键时刻退缩了,当了逃兵了,那么在首领丁一的眼中,他们就成了叛徒,从今往后恐怕丁一也不会再庇护他们,那么他们的小命可就朝不保夕了。
所以,就算再害怕,他们也强行忍住,不敢退缩半步。
“你们为何还不走?”丁一先是看向这些手持不算武器的武器的几个男子,“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快,赶紧走,这是命令。”
说实话,丁一知道这些人心里的想法,不过,这些人留在这里真的是帮不上忙,只能成为累赘。
一听到丁一发话了,这些男子如蒙大赦,慌忙撒跑便跑,不,是逃。
“萌萌,你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走,去那边,那边安全。”丁一看着这个八岁的小妖精,厉声喝斥道。
“现在情势如此危险,我的夫……不……官人……在这里抵御危险,我怎么能抛下他,一人逃生呢?
要生同生,要死共死,我誓与官人共存亡,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生不同枕死同穴……
我要做一个人人敬佩瞻仰的烈妇……”小妖精金萌昂首挺胸,一幅悲壮苍凉、视死如归、大义凛然、重情重义的烈女子形象呼之欲出。
“滚——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被电视剧毒害得太深了吧,快滚,否则以后我可不再理你了,还叫你小妖精,小狐狸精,终生不改口。”丁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直接威胁,不来点儿硬气的手段镇不住这小妖精。
“哼,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小妖精仍然挺膺抬头,一幅大义凛然状,“奴家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奴家一个唾沫一个钉,既然奴家说出去了,就绝不反悔,绝不食言而肥,绝不……”
“滚……再说,我给你一脚踹飞,你信不信?”丁一怒不可遏,这小妖精又改批发成语了,在这里显摆呢。“王圆,带她走。”
“一一哥,我……我不走,让她自己走,我要在这里与你并肩作战,绝不退缩……”王圆也是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
“这是命令,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首领,王圆,你就带小妖精走,否则,这个队伍以后没有你们两个人的容身之处,滚——”丁一咆哮道,怒火冲天。
一个小妖精不懂事也就罢了,你这么大人了,也不懂事嘛。你们留在这里真的是没用,还十分危险,万一老鼠之王带大队人马过来,咱们就全完了,想跑都跑不掉。
目前,自己控制着场面,用王子老鼠的小命压制着地下那么老鼠军团的躁动与杀机,一旦局势失控,死的人绝对不会太少。
之所以留下田歌和唐朝,是因为他们两人多少算有一点战斗力,万一地下的老鼠军团暴动,或者老鼠之王的队伍提前到来,两人也可以多少帮助撤退的大家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王圆脸上浮现出犹豫挣扎之色,但很快就妥协了,她知道丁一说的是对的,她留下的意义不大,而能带走小金萌还算有些功劳。再说她也的确不敢得罪丁一哥,万一以后人家不理自己可咋办呢,自己还不寂寞死。
想到这里,王圆一个箭步,一把抱住小金萌便跑了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小妖精一边手脚乱弹,企图挣脱王圆的束缚,一边大声喊道,“你只顾你自己的安全,你可想过首领吗,想过一一哥吗?
难道你忍心将他一个人置于危险的境地吗?你这是逃兵……我不想当逃兵,要当你当,反正我不当,放开我,你这个懦弱、胆小、无情无义、冷血淡漠、自私自利、灵魂丑陋的女人……放开我……”
啊……
突然,小妖精在王圆的手腕处咬了一口,疼得王圆直流眼泪,她急忙往下抱了抱,并且将小妖精的脑袋朝下。
王圆心里清楚,这小妖精人小鬼大,她是嫉妒自己是成年人了,可以正常和丁一哥交往了,而她则因为年龄太小,只是被丁一哥当成未成年人,当成孩童,当成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根本不把她放在情感的天平上。
小妖精心里有气,而且将她王圆当成情敌,当成出气筒,恰好借此次王圆强行掳走她的时机,借题发挥,放胆做一回骂,趁机羞辱自己,贬低自己,恶心自己,一来发泄内心的怨气和不满,二来企图降低自己在丁一哥心中的分量,抹黑自己、排除异己。
小小年纪,城府如此之深,真是其心可诛。看来,日后要小心这个小妖精呀。
丁一看到王圆将小妖精抱走,这才松了口气。
刚回过头,丁一就感觉地面一阵震颤、微微耸动,似乎远方的地面之下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这边赶来。
不好,老鼠之王带领大部队来了。
“快跑!”丁一冲着田歌、唐朝两人望了一眼,焦急地喊道。
言罢,丁一见两人果断地后撤,这才一只手死死地捏着王子老鼠的脖子,一只手紧握桃木剑,一边后退,一边警告王子老鼠:“想活命的话,就老实点,等会儿你老爸带队出现时,你就要说些好听的,否则……”
说着,丁一的剑锋在王子老鼠的咽喉处紧了紧,王子老鼠感觉到了极致的冰凉和杀意,吓得急忙说:“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只要你不动手,我保证你没事……”
王子老鼠嘴上这样说,内心则恨极了丁一,发誓要将这个可恶至极的人类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丁一仅退了十几米,轰一下,地面爆出一个大洞,尘土飞扬,一大堆老鼠蜂涌而上,很快便占满了一大块地方。
为首是两只老鼠,一只一米七,一只一米八,目光中透着极致的愤怒与担忧,一踩到地面上,眼瞳就死死地盯着丁一,模样极为吓人。
两只老鼠的身后,则是几百只老鼠军团,密密麻麻,灰乎乎一大片,气势汹汹,看上去极为瘆人。这些普通老鼠的身高在一米五左右,稍高些的有一米六。
“放开我的儿子。”那只一米八的最高的老鼠威胁道。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和居高临下的意味,似乎只要它说一句话,丁一就必须放下它的儿子,否则就是犯了弥天大错。
“后退,否则,我就杀了你的儿子。”丁一手中的剑一紧,毫无惧色地冷冰冰地说。
这个一米八的最高的老鼠显然是这个王子老鼠的父王——老鼠之王。
鼠王不屑地讥讽一笑,“哼,放下还可留下你的全尸,否则,你将会被万鼠啃噬,被撕成碎片。”
“哎呀,后果这么严重呀,既然后果这么严重,放下还活不成,那么我为什么要放,你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板夹了,还是天生就是弱智,脑子有坑……”丁一面对威胁,反唇相讥,大肆辱骂,既然无法和解,那么还客气什么,自然什么难听骂什么,只要骂着过瘾就骂什么。
“你,很好,成功地惹怒了我……”鼠王右手握紧,目露凶光,杀意升腾,似乎正准备发布什么命令。
身旁那一米七的老鼠则一脸焦虑与担忧地提醒道:“王君,咱们的儿子在他手上,先救下儿子再说吧……”
鼠王听了老婆的话,怒气强忍了下来,“这样,你放了我儿子,我放你们离开。”
“骗三岁小孩子呢,我一放了你儿子,我们所有人都必死无疑。”丁一讥嘲道,“你们退后三百米,等我们走过那道铁门之后,就放了你儿子,怎么样?”
丁一一边说一边往后撤退。他发现田歌和唐朝并没有退远,而是保持和他一样的撤退速度,看来是要和他同生共死了。
“你哄鬼呢?我放你们退出那道铁门,你直接杀了我儿子,然后扬长而去,我找谁说理去?”鼠王一脸狡猾地说。
“你看到了,我们这个团队大部分人是普通人,跑得很慢。就算我们退出那道铁门,你们如果追的话,也能很快追上。我敢杀你的儿子吗?一旦杀了,我们恐怕还是活不了。”丁一如实说道。
“不行,那道铁门后面不是我们的地盘,你们让我后退三百米,然后就算你放了我的儿子,三百米的距离,也足够你们逃跑了,因为我们不会到我们地盘之外的地方去的。”鼠王解释。
“那就近一些,怎么样?或者你说多少米?”丁一道。
说着话,丁一距离那个巨大的石台已经不远了,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三十米。”鼠王道。
“不行,三十米太短了,你若反悔,我们根本连那个大铁门都出不去。至少二百五十米,不,至少二百六十米……”丁一讨价还价,差点成了二百五,急忙改口。
鼠王心道:哼,这个儿子不成器,成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根本不配继承我的王位,死了正好,否则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安置他,若是他和我的私生子争王位,势必会死伤惨重,大大削弱我们王朝的实力。若是今天死在这里,岂不是省了许多力气,呵呵。
可鼠王嘴巴上却道:“不行,四十米。”
丁一佯装恼了:“看来你是不想救你的儿子了呀?我怎么感觉你并不焦急呢,根本不像是一个父亲该表现出来的态度,表情一点都不担忧,是不是他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呀!或者是亲生儿子,但你压根就不想真心救他,难道害怕他弑父篡权夺了你的王位不成?抑或你有私生子,想将王位传给私生子?总之,你就是不想救他,我没说错吧?”
丁一做梦都没想到,他随口胡说的话,居然就是事实真相。
鼠王急忙辩解道:“一派胡言,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也想真心救他,但是我如果表现得太过焦急,那么在谈判中可就处于劣势了。休要在此挑拨我们的父子关系。”
鼠王的话颇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但是他伪装得很好,一般人看不出来。
然而鼠王心内却道:难道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连一个从未谋面的人类,都能看透我的心思?
此时,被挑在剑上的王子老鼠似乎也感觉到了父王的异常,但他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只能求助于对他百依百顺的母亲:“母后,救救我呀,我不想死呀,我还没来得及孝敬您呢……”
鼠后一听儿子这声泪俱下的求助,以及对她的一片孝心,顿时心急如焚,眉头紧锁,两条眉毛中间足以夹死一只螃蟹。极力安抚道:“儿子啊,放心,我和你父王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没事的,有我们在,你放心吧……”
鼠后的有心无力和脸上的焦急绝对是真的,她还不停地跺脚甚至是小碎步来回走,这些动作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因为她现在一门心思扑在了如何解救儿子身上。
然后鼠后对鼠王就是一顿数落:“你这当父亲的,居然让亲生儿子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还受了如此重的伤,现在你连救儿子都瞻前顾后、推三阻四的,难道你有什么小心思不成?”
说到最后,鼠后的语气都带着埋怨和质问。
“怎么会呢?天地良心,我是真想救咱们的儿子,他可是咱们唯一的儿子,唯一的王位继承人呀,但是救要讲究方法和策略,欲速则不达,如果我们退让太多,那么对方就会得寸进尺,场面就不好收拾了,甚至还无法救回儿子……”鼠王循循善诱,表演得极逼真。
不过,鼠王说得有理有据,鼠后也无可辩驳。
“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就是要赶紧救出儿子,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和你没完……”鼠后心急之下,早已没了鼠后的威仪和端庄,瞬间便幻化成一个十足的不讲道理的泼妇,现在她不再是鼠后,只是一个儿子的母亲。
危令智昏。
她现在已经没了理智和清晰的思维。
“好好好,我答应你,尽快救出咱们的儿子。”鼠王嘴上如此说,但是心内却是想着:你看你这泼妇样,都将儿子教成什么德行了。
正在鼠王想开口和丁一继续谈判时,突然,异变陡生——
王子老鼠见丁一一直以吃瓜群众的角色代入,饶有兴致、津津有味地看着他的父母吵架时,觉得机会来了,决定自救,因为他的确感受不到父亲救自己的心意。
于是,王子老鼠突然用尖锐的牙齿去咬丁一抓着它脖子的手腕。
丁一的确分心了,也的确被咬到了手腕,所以吃痛之下,手上松了一些,王子老鼠趁机迅速挣脱丁一的抓握,同时,它的右爪子想要将它脖子前面的桃木剑给荡开。
可丁一哪能如它的愿,丁一反手一划,一剑便将王子老鼠的右爪子给斩掉了。
啊——
一声惨叫。
但王子老鼠没有丝毫迟疑,便要向父母的方向逃走,丁一一个箭步追上,刷地一剑便将其头颅斩落。
“啊——我的儿呀——”鼠后看到这一场景,禁不住又惊又怒,嚎啕大哭,继而变得面目狰狞,便冲了过来,要为儿子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