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和姐一类人
庆维扫了眼墙壁上的闹钟。
看到时间已经接近清晨。
他之前昏睡了数个小时,现在困意没那么大,但是身上有很多污渍,还是需要洗个澡。
洗了个澡加上洗漱,然后把衣服换洗、晾晒。
庆维又从帆布包里拿出鹿皮剑袋,然后把大砍刀装进剑袋,把剔骨刀放回包里,和之前拿到的两柄军用匕首、两个钱夹放一块。
“脱离任务前,一把风衣内的原装匕首,扎在了行尸头上,没带回来,损失掉了;这两个钱夹么,里面有几千的现钞,也有死者主人的证件和照片。”
庆维洗澡时候检查了下角色卡中的物品栏,他发现自己能清晰感知到其中的物品情况,其中第一格的风衣口袋内,有一些他在任务中拿取匕首时落在口袋中的碎屑。
他顿时明白,普通迷宫行者不能从任务外面往里带普通物品,但是应该可以通过角色服装带出任务中的小件物品。
…
当整理完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
咔嚓。
庆维听到了有人拿钥匙在不熟练地开家门。
他走到门口,门恰好打开。
他看到身着迷彩军裤和短袖的高挑女子站在门外。
“李谨鱼?”
庆维没想到门外是这位干姐姐,“你不是说回学校了吗?”
“我在禹城的军部朋友有事,多逗留了一天。昨晚,爸那边出院和要打包行李,我也来帮了帮忙。”
李谨鱼跃过庆维,走进了家门。
庆维的家是老小区的小户型,两室一厅,客厅不大,以前李谨鱼在家的时候,客厅还兼做过庆维的卧室,后来那张床才被拆了。
李谨鱼径直走到客厅,做到了方形餐桌旁的椅子上。
“打包行李?”庆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这样做。
她看向庆维:
“昨晚你没在,我劝动了爸,让他和妈一起去外地开店了。”
“什么?”庆维记得前世母亲在外地和小姐妹开店赚钱后,才让父亲过去帮了一小段时间忙,但那是几年以后了。
他不明白李谨鱼为什么这么做,又是怎么劝动庆父那个脾气的。
“妈那个店我找朋友看过,是能赚钱的,但也不会太多。我军部的朋友推荐了个更好的,爸看了也觉得不错,机会难得,他就赶过去了。”
李谨鱼打量了屋子一圈,然后从旁边方形餐桌架子上拿起了相框。
相框内是庆维小时候,庆父、庆母、庆维还有李谨鱼一家四口的照片。
李谨鱼看着相框的照片,眼神有些怀念。
“这也对你挺好的。你已经高三了。我们都知道家里什么情况,换做我当年高中要是呆在这个家,我也考不上军校。”
李谨鱼放下相框,站起身,走进了庆维的卧室,
“这几年你都睡我的房间了?”她问到。
“小时候,那里可是上下铺,后来让着你,我才搬到客厅睡的。”
庆维翻了个白眼,他咀嚼着李谨鱼刚才说的话,“爸和妈会在一起吧?”
“嗯。”李谨鱼仿佛伴娘在婚礼前参观新人婚房般,在家里仔细端详了一圈,“会解决钱的问题。酒后撒泼,有人说是平日里太内向怨气得不到释放的问题,但我觉得不够彻底,还是直接解决怨气的根源比较好。”
庆维听到后,哑然失笑,他很想问问李谨鱼,前世她在干嘛,但回忆起来,前世的李谨鱼,光身型就比起现在瘦弱许多。
可能是这个世界军部地位的不同,改变了对方的命运吧。
刺啦。
外面传来车子的停靠声。
庆维从餐桌旁的四格窗户往外看去,看到一辆亮红色的轿跑停在了院子外面,轿跑的驾驶位上,戴着黑墨镜的林邀月坐在那。
“来找你的?”李谨鱼诧异看向庆维。
“嗯,是格斗剑馆的师姐,顺道来接我去剑馆。我在学格斗术,到时候高考升学,也许能走格斗竞赛的路子。”
庆维迅速想好了理由,他记起了‘隐世’法则,自然不会说出实情。
“小维,找对象还是要门当户对。”李谨鱼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李谨鱼,你什么时候替代了妈的角色?”
庆维没好气回了句,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幼年时候斗嘴的时候。
“我先走了。”
庆维走进厕所,拿起了刚才洗漱时候擦拭过的鹿皮剑袋和帆布包,准备离开家门。
咔嚓,家门打开。
李谨鱼看着庆维背着的鹿皮剑袋,愣了愣。
庆维此时正要出门,他突然看到了他左手上的角色卡,他想到什么般转头问道:
“小时候和我玩一块的严峻你还有印象么,比我大一岁的那个。听说他也入伍了。”
庆维想起来,林邀月提过,黄教练给的卡片,是用来寻找特殊角色卡的,严峻留在仓库的那张卡应该就是。
严峻他是怎么拿到那张卡的呢?
庆维心里疑惑。
“严峻。我知道他。他好像加入了探索主大陆山脉的队伍,最近那队伍失联了,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返回。”
“失联了!?”庆维讶异,他担心地叹了口气。
出了门,他几步走到了林邀月的车窗旁。
此时已是老小区的清晨,这个老小区是工厂附属的工人宿舍,住户有钱后基本都会搬走,留下的都是像庆维家这样的清贫户。
这一辆轿跑停在院子旁,早晨去林地和旁边小山锻炼的老太太老头,此时都远远盯着这边。
“剑袋和包放后面,坐副驾吧。”林邀月招呼道,她侧脸,看到了在院子台阶上,正从家门口走出来的李谨鱼。
“是我姐。”
庆维介绍道。
“姐姐好。”林邀月打了招呼。
“照顾好我家庆维。”李谨鱼没有再迈步,但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林邀月耳中。
林邀月看到了李谨鱼短袖上的军部部门徽章,她一愣,然后挥了挥手道,“姐姐再见。”
…
“那是你姐,真漂亮啊,个头也真高。”林邀月左手稳着方向盘,右手从座间盒子内,从两袋袋带豆奶的早餐中拿了一袋给到了庆维。
“嗯。”庆维心道,其实他和李谨鱼的这种对话,对于他来说已经时隔了很多很多年,但他说出来,林邀月也不会听懂,自然没开口。
“你姐看上去挺重视的家人,比你好多了,你昨天是不是什么话都没跟家人说。”林邀月打着方向盘,转过了一个弯,开出了小区。
“是重视亲情,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我很好奇。”林邀月头不熟练地左右转一下,看着后视镜。
“我和我姐是一类人。”庆维感觉到林邀月是个新司机。
“哪类人。”
“几句话说不清,长期处了才能明白。”看林邀月开过了一段难开的路段,庆维放心用吸管戳开了豆浆,吸溜起来。
“总之,都是挺不错的人。”庆维补充了一句。
“哦。”
林邀月已经开着车远离了老小区,“你知道你姐姐衣服上的徽章,代表的是军部哪个部门吗?是宪兵军部,三大对外军部中招人要求最高的那个。”
“她是军校研究生,算时间是差不多毕业前后的日子了。”
庆维吸溜完了豆奶,而此时,林邀月开着车又转过了一个弯。
林邀月往左边的车窗外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看的方向正是庆维家的老小区。
她似乎有一种错觉。
她感觉到在老小区中。
有那么一瞬,出现了尸山血海的幻境,幻境的底部是累累白骨,白骨之上一只浴血的母狮孤寂立在那。
仿佛在已经杀绝的战场上,找不到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