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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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

    也是夏天雨多,带走了浮躁的心情。而一夜过后,天气也是变得晴朗,与此同时这第二天气温也随之变凉,冷风催人醒,但金风送爽,也是挺好。

    农户赶着牛车入田,趁着大好天气准备着之后的丰收。孩童在一旁帮衬着,也是忙里偷闲,偶得逮住一秋虫,身体硕大,便是知道偷吃了许多粮食,于是将其收入腰间悬挂的竹笼,和其他孩童相去炫耀了。

    似乎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也没有激起人们热烈的讨论。但……

    这一大清早的,官府便收到消息,也是急忙赶来。迅速封锁了消息,防止事态扩大,毕竟还是死了一些人,虽然大多数人的身份也不是太重要,可以说是无关紧要也不足为过。更因在这个乱世之中,死些人也不足为奇。

    但不知怎的,岳家之人也得到了一部分消息。同时到来的还有岳家之人。而那来人为岳家某一族长,本来是在附近有任务在身,但得知消息后赶忙而来。

    但对于这次的事件,官府也是颇感无力。

    因为官家和武林从不对付,且官家也不好处理武林中人的事情,稍有不慎,便会激起千层浪花。所以,一般处理的方法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之后询问余下之人,官府也大致推理出了情况。“西域大使贵人先挑起的事端,之后被岳铭和一个陌生人所杀……”

    但没有当事人的亲口所言,具有参考价值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昏迷,不是不明所以就是不知所踪。因此具体的内幕还是不得而知。

    县令此时可是愁坏了,无论如何这都是无妄之灾啊,天降横祸这谁能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还在开宴大请宾客,好不快乐!这一早就收到了噩耗,也是无奈至极。

    死的是其他人都没有事,可是偏偏是域外使节死在我这里了,此事必须上报皇庭。但却要有一个合理的、值得让人“信服”的理由。若是自己处理不当,搞不齐的就是两国纷争了,这个责任谁都担当不起。而且不说是能保住官位,就连小命可能都得交代在这边了。

    此时,县令旁边那个贼眉鼠眼的幕僚看出了自己长官的苦楚,却是眼睛一溜,瞬间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大人,我们可以先安抚好存活下来的人,至于怎么安抚自然是不必多说了。如果他们不同意,便假借他手,既然是武林人士惹的祸,那就让他们来解决。但大概率是可以直接用钱来解决的,毕竟我观活下来的基本都是士官,且不知其中具体的细节,同时为了前程也是自会配合……”

    “第二,便是需要一个替罪羊。重点是把这次的事件中我们的角色定位到极力救援但却缺少实力的一方,让那个或那些替罪羊承担我们疏忽的责任。这次的事件本就是武林之人的争端,无意波及西域大使,竟然害了他们的性命,那就将其推给武林中人吧!”

    碰巧这时,那岳家族长来到了旁边,县令也是赶忙招呼,毕竟这可是大家族里面的一位大人物,举手投足之间就可能会要了一个人的性命,随后义正言辞地说道“岳家族长不必如此,我等一定会彻查此案,缉拿凶手,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岳家族长也是听到了这话,不慌不忙地说道“本次,本家岳铭可是给你们添乱了。大致地经过我手下的探子已经告知于我了。只可惜岳铭还在昏迷,不知何时醒来。哎!本来岳铭只是和那西域使徒友好交流,怎知道竟有恶徒直接杀了西域使徒,甚至重伤岳铭,还不放过那么多无辜之人。还望大人给我岳家一个公道,一定替我好好彻查此案”

    县令自然是知道部分原委的,与这些话不能说是相近,只能说是毫不相干。但,一个常年混迹官场之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话的含义,于是其狠狠地将手拍在桌子上,随后大义凛然地说道“岳铭不愧为岳家儿郎,生的如此大义,锄强扶弱。与西域使徒共应大敌,只可惜实力欠缺,竟让那贼人杀害了西域使节,还连累自己受了重创。放心吧大人,我等自会为其讨回公道的”

    “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话毕,岳家族长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后唤人抬来几箱金银首饰,笑着说道“那便在此感谢大人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大人收下,我也就不叨扰大人了。”

    “只可惜我还有要事在身,恕我难以远送。”

    “大人不必如此,请!”

    “请!”

    ……

    随后岳家一行人便离开了官府,带着还在昏迷却全然不知的岳铭回到岳家去了。

    幕僚与县令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自然是知道最难的一步已经完成了“只要是岳铭不去讲述真相,那谎言就是真相,毕竟岳家可是追随过前朝皇帝的元老贵族,在朝堂之上也是举足轻重,其份量之大自然不必多言”

    幕僚再次说道“那么最后一步就是我们需要多耗费一点财力物力了,需要和州府打好关系。当然,西域使节剩下的财务也可以发挥作用”

    一切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都可以说是最简单的问题,当然只限于那有特权的一部分人。官府之间,上行下效,便是腐败受贿的行径,皇帝呢?会相信吗?不一定,但我们只需要让他相信即可。毕竟上下级之间的文书是互通但不可跨越的,当朝皇帝要处理的事务繁多,因此便需要合理缩减消息量,于是能得到消息的途径只能从最上层的文书而来,下层百姓,贫苦大众的信息大多数都被拦了下来,这是时代的悲哀,也是一个王朝的衰败。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幕僚从许多人身边打听消息,想要了解那个神秘剑客的消息,尤其是面庞,但很明显的是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只有阿兰知道详细的信息。

    下午,幕僚专门来到怡香阁,里面多有破损,怕是修复也是不小的数目。

    老鸨本来早已醒过来了,但看到自己的怡香阁已经成为这个样子,甚至不少姑娘已经死了,受不住刺激再次昏迷,第二天才醒过来了,一夜白头,身体也消瘦了下来。

    老鸨和幕僚聊了许久,老鸨像是下定了决心。之后,老鸨便唤来了阿兰,因为也是幕僚有求于她,邀请阿兰来到了官府。浮秋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心中却是一阵不安。

    浮秋柔情似水,默默地望着阿兰,心里想着“我可怜的妹妹,我应该保护你的,本不应该让你看到这种画面。你在最天真的年龄却看到了武林的冷酷,闻到了尸体的腥臭……”

    但之后话风一转,眼中布满了杀意,心中想的却是全然不同“罗陀曼这次怕是专程来找我的,看来是组织出现问题了。但逾越规矩本就是死罪,可我却不能亲手杀了他。哎!罢了,就先这样吧。”

    第三天上午,官府发布公告,并颁布通缉令。而那通缉令上的头像竟然是那个少年,那个魏夏。

    阿兰难以置信,因为自己昨天把他塑造的是一个大英雄的形象,但此刻却是被描述成了一个暴徒,肆意残杀之人。

    她想去官府理论,但这时老鸨叫住了她。虽然老鸨身居红楼,却是一个极为明了官场作风之人,这也是其怡香阁为何能在北域排的上号的缘由。她明白了官府这是何意。随后劝道“你不用去了,就这样吧!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阿兰反问道“怎么没有意义,他救了我们,但是却被人诬陷成一个罪人,这难道就是为民的官吗?”

    “哎!官也是人啊。牺牲一个人,可以保住自己的利益,可以让其他人得到好处,甚至可能为自己打通晋升的道路……”

    “可是,我就是不理解好人不该受人铭记,被人们欢迎吗?为何却是要被万人唾骂,被栽赃诬陷。不应该是这样,也不该是这样啊!”

    “你年纪还小,不懂得事情还有很多。罢了,我劝不动你,你可以去官府,但是大概率也是无功而返”

    “我不信”

    随后,阿兰在其注视下远去,赶忙来到了府衙。但是此刻的衙役和幕僚的态度却是与昨天截然不同,因为他们也获得了好处,当然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今天的天气还是很阴,随后便是细雨。阿兰坐在官府门前,周围行人来往,没人会去在意她。

    过了许久,大雨如约而至,与之而来的,是手持纸扇的老鸨,老鸨来到阿兰身旁,说道“这鬼天气,隔三差五的就下雨,真的烦啊!当时跟你说了,你就是不信。哎!你知道世人称呼我们为什么?娼——下九门之末,没人会在意的,哪怕是你面见皇帝都是无门无路的,甚至比走夫贩卒还要低贱。但那又怎么样,这个世道如此,人还要吃饭,又有谁想成为这样的。当年收留你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想了好久,今日咱们就各奔东西吧!不能让咱家姑娘再受到这种无妄之灾了,不能在被人瞧不起了。”

    随后,老鸨从怀里掏出一些珠宝首饰,同时还有一块碧绿通透的玉簪子。

    说道“就这样结束吧!拿着这些东西回去吧,六皇子遣人来接你和你的姐姐了。以后你们就要过上幸福生活了,再也不用卖才卖艺,当个红楼女子了。堂堂正正,挺胸做人了。怡红阁那块地,还是交给原来的师塾先生吧,盖个新学堂也挺好”

    阿兰看着这一幕,明明自己很是好喜钱财,此刻却是不想触碰这些东西,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最后,还是老鸨强行将其塞给她的。

    雨一刻不停,阿兰和老鸨回到了怡香阁,此刻却是许多人来到这里。

    外界传言,浮秋乃是六皇子亲近之人,但王公贵族与红楼女子之间的恋爱多被诟病。而皇位之争,最后一般只会有一个皇子能够成为一人之下的存在,而其他皇子则会成为其成王之路的阶梯,一条布满鲜血与脊骨的道路。对于最小的儿子,六皇子显然很是失利。所以,他必须有特殊手段才能获得属于他的权利。

    阿兰并不知道,曾经几何那个时常来到怡香阁的帅气男子竟然是六皇子,自己还曾经从他那里得到许多“好处”,但如今却是天壤之别。当窗户纸捅破以后,可能最原始的友谊都是奢望了。

    下午,浮秋、阿兰坐着马车去往了未知的远方。

    又是过了几天,皇帝收到信息后龙颜震怒,命令这里的官府全权负责此事,并捉拿贼人。同时赐予了他一定的权利,可以差遣武林人士,携手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