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花落卷云舒
繁体版

第十章 觥筹交错斗十千

    姬江风与那壮硕汉子对峙数息,屋内众人皆是鸦雀无声,此时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忽然,还是姬江风先动了,毕竟弓箭擅远攻,先发制人总是好些。

    只见其右脚一勾一踢,将身旁椅子踢向那汉子,左手顺势取下背上长弓。右手拔出箭袋中红色翎羽之箭,搭上弓。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并拢勾住弓弦,箭矢夹于食指、中指之间,开弓便射。

    那椅子才刚被踢出,那支箭却已是后来居上,“砰”的一声穿透椅子,直奔那汉子面门而去。那椅子被箭矢穿过后,竟受不住巨力炸裂开来。原来踢飞椅子乃是虚招,真正进攻的乃是后来这支箭。这红色翎羽的箭矢,箭头圆钝而厚重,箭身较寻常箭矢粗两三倍,乃是重箭,最擅强攻,故而那椅子只一击便炸裂了。

    那汉子见此也不慌张,用刀由左下向右上斜着劈向此箭,在刀身与箭矢碰撞之时才发现此箭特殊,仅被微微撞偏些许角度,仍是奔着面门飞来。汉子吃了一惊,迅速向左一个躬身,险而又险的躲过了飞来之箭,右边面颊似乎都被飞过的箭矢带出的气流摩擦地生疼。

    那箭被汉子躲过后,直直冲向后方砖墙,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墙竟被击穿,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一箭之威竟然至此。

    姬江风一箭占优,却也没得势抢攻,好整以暇的等待那汉子重新站定,方才又取下一支箭,搭在弓上。此箭翎羽却是鹅黄色,箭身也不复方才那般粗大,只是箭头处却另有蹊跷。这箭金铁箭头细而长,只有三棱,三个面皆开有血槽,寒光四射,锋利无比,名曰破甲箭。

    姬江风此时开弓手法也有变化,只见其右手拇指扣弦,箭矢尾端搭在拇指上方。剩下四指微微握拳,食指第二节扣紧拇指,稳稳的射出第二箭。

    此箭并未指向那汉子面门,而是径直向其胸前心口贯去。那汉子方才站定,见又有一箭飞来,已是避让不及,只能抬起右手直刀,以刀面抵挡。已是感受过姬江风箭矢力道,知道仅凭单手执刀定然抵挡不住一箭之威,左手也伸起抵住刀身另一侧。

    此箭速度明显比第一箭快许多,那汉子左手刚刚抵住刀身,就听见一声金铁相交的声音。那箭矢竟然直接钉在直刀上,距离那汉子胸口剩下一拳距离方才止住,惊出其一身冷汗。

    心还未定,便又听见接连三声弓弦嗡鸣,暗道不妙,却已是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听见嗖……嗤……嗤……三声响,自己却并无任何痛处,心下正讶异。

    边上众人倒是将经过瞧得一清二楚。原来姬江风在第二箭过后,并没有怎么停顿,便是接连三次抽出箭袋中那紫色翎羽之箭。右手食指拇指夹着箭矢便是连开三弓,用的乃是射速最快的夹箭式。

    那三支箭,分别射向前方汉子上中下三路。最上一箭略过汉子耳垂下方,一缕发丝随风飘落;居中那箭汉子左胸旁边掠过,穿透一些衣服空出的布料,故而发出一声嗤响;最下方那箭穿透其右脚裤腿,同样也并未伤及其身。

    那汉子略微定了定神,看了看手中刀身仍钉着的箭矢,似乎若有所思。转身将后,小心拔下那最后三支箭矢之一,细细查看,轻道一声:“果然如此。”

    随即向姬江风拱手抱拳道:“阁下箭术高超,沈某佩服,敢问阁下与青丘张天云大将军是什么关系?这箭术该是从他那里传承而来吧。”

    “嗯?你识得我父亲?”张落闲听见大汉忽然提及自己父亲,心中疑惑开口道。

    “哦?原来小兄弟是张将军之子?”沈姓大汉有些激动道,“张大将军行事光明磊落,想必小兄弟三人也定非歹人,此事却是我鲁莽了。三儿,立马备下好酒好菜,我要好好招待几位兄弟。”

    “是!沈堂主,我这就去准备。”众人中,一个面相稍年轻些的应道。

    张落闲此时仍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此时已是化干戈为玉帛,却也不甚着急。姬江风见此,便也收了弓,上前攀谈,了解事情缘由。

    原来这金马帮,成立只不过十五年有余。帮中众人大多原来都是柔黎人,在十八年前墟耘攻退柔黎后失去家园,听得帮主号召聚集而成。金马帮初建尚弱小,但如今在青丘、柔黎、肖阳三国皆有一个据点。此处便是金马帮在青丘的据点,帮众称此地为青龙堂。而那沈姓汉子名叫沈贺,便是这青龙堂主事者,金马帮青龙堂主。金马帮之人皆与墟耘有仇,故而帮规第一条便是:凡入金马帮之人,皆需以覆灭墟耘为毕生夙愿。边上李非听到此言,陷入了深深思索当中。

    不多时,酒菜皆已备好,几人互相谦让了后,还是让沈贺居主位,张落闲三人一并坐在同侧客席。姬江风在了解了金马帮之事后,举杯敬向沈贺道:“小子方才不知情,下手有些重了,还望沈堂主见谅,我先干为敬。”

    沈贺听到,连忙摆手道:“江风兄弟说的哪里话,方才是误会罢了,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只是有一点我尚不明白,你们为何不打招呼的深夜造访?”

    在听完三人说明原因后,沈贺竟也满是疑惑道:“青教我却从来不曾听闻,也可能是我孤陋寡闻,稍后我便吩咐下去,让手下兄弟探访一二。”

    张落闲三人听沈贺之言不像作假,且观金马帮之人行事豪爽,却也不似恶人,也是想不明白。

    沈贺此时也有些头痛,索性不再去想,豪迈说道:“想不明白便暂且放着,今日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也算是有缘,且痛饮一番,明日再让众人查探清楚那青教究竟所谓何事。方才听李非兄弟之言,那青帮定然针对我金马帮有所筹谋,却是不得不防。”

    沈贺这人性格也确实豪爽,引得众人酒兴大起。觥筹交错间,便是数十坛酒下了肚。众人一一醉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大厅里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