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是太阳
“孙阳,你呢,你这几年怎么样?”
“我?”
我看着湖面上倒映着的那轮白月,思考了一会说道。
“想过创业,不过最后失败了,最近刚还清了债务,生活上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张琦双手扶在栏杆上,将被微风吹起的发丝别在脑后,眼神看向了远处的那一座假山。
“那听起来倒是很自由。”
听着张琦的这些话,我倒是开始在心中不断嘲讽我自己,自己现在的生活其实糟糕到了极点,却还是要故意说成如此的潇洒,自己在这里撒上了谎!
“自由什么啊,还不是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了!其实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接下来应该干什么,在外边混了这么多年,也许回老家考一个公务员,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着,我又一次习惯性的点上了烟,吐出一口烟雾,看着它逐渐虚幻眼前所见的一切,之后犹如大梦初醒般,渐渐散去,露出风景原本的面貌。
张琦侧过头看向我,微笑着说道。
“人不应该总是消极的看向未来,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张琦的话,但是内心中却是无奈,无奈生活它本身就是悲观的,又何来乐观的去看待。
“孙阳,在我眼里,你是太阳······
不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在我眼里,你就像是白天里的那一轮熠熠生辉的太阳。
不论什么时候,是困难也好,挫折也罢,你似乎总是能云淡风轻的微笑面对。
······
我记得高中时期好几次我面对来自老师的任务或者是惩罚都觉得委屈或者不甘。那时候你就会像今天这样,以玩笑的方式引导我去乐观的面对他们。
这是一种难能可贵,如钻石般宝贵的品质,你要相信这一点。
所以一个连他人都可以照亮的太阳,自己为什么还要害怕阴暗的乌云,浮云蔽日,但也只是片刻而已。”
我惊讶于张琦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也惊讶于在她眼里我是怎样的模样。
我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尽管我明白,现实是比话语更有说服力,但是此刻我也情愿相信,我是她口中的那一轮太阳!
“是太阳,就一定会发光的,对吧。”
“对,是太阳,就一定会发光的!”
张琦十分肯定的回应着我。
“那就祝愿我们都可以成为自己的太阳,发出自己想要的光芒,如何?”
我此刻也不相信我还能够说出这么理想主义的话,可能是被张琦的情绪所感染了,所以才会这样!
“好啊,愿我们都可以发出想要的光芒,做自己的太阳!”
张琦此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晚风将她原本别在耳后的头发又一次的吹起,这让她在这一刻动人的模样也深深的印入了我的脑海中。
以至于我多年之后想起来,依旧是清晰的回忆起了这番场景,只是带上了朦胧,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内心的触动。
那是一种独属于回忆的美,像一张照片,时间越久,泛黄的纸页就像黄昏下的夕阳,垂暮却又令人动情;像一口美酒,历经时间越久,再回味起来,就会越发的甘甜鲜美。
······
在那之后。
我和张琦相互告别,在公园门口分离。
我明白,今天这一次分别,或许就是今生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今晚的夜像是有一种魔力,吸引着我们相互靠近,彼此诉说着内心的酸苦,彼此安抚那摇摇欲坠的内心。
然后匆匆分别,回归到原本就不可能会产生任何交集的圈子内,往后就不会再次相见。
我感叹这也许就是人生的魅力所在。
有些特定的人会在特殊的时期闯入你的生活,随后又匆匆拂袖离去,带走了一切属于她的痕迹。
只留下你的记忆还存在着。
她曾来过的痕迹
······
我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我姐他们都已经休息。
我躺在我卧室的床上,脑海中似乎还回荡着那句我是太阳的话语。
却又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就像是做了一场很久但是回味无穷的梦,现在梦醒了,所有关于今晚的一切都在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只留下一片深色的水迹,证明她的到来。
我不打算再去做什么无用功,去留住什么。
因为只要能够记住她说过的那一句话,还有她的微笑,就足够了!
······
第二天,我起床已经是八点。我姐正在忙活着端饭。
“昨天晚上去哪里了,回来这么晚。”
“没事,遇见一个老同学。”
我坐在餐桌上,届时我妈来到我的旁边,掏出手机给我看。
手机上是一个女生的照片,戴着眼镜,看着到长的还不错。
“这是谁?”
我妈笑着对我说:“怎么样,这孩子是不是长得不错。”
我点了点头,喝口水说道:“嗯,挺好看的。”
“那中午你去和人家吃个饭。”
我妈这冷不丁的这一句差点将我噎死,我没想到我妈居然直接让我去相亲!
“不去。谁爱去谁去。”
我果断拒绝,然后准备拿块筷子吃饭。我妈抬手将我的筷子按下,严肃的说道。
“不行,这次由不得你,我都跟人家说好了的,你不去这算什么意思?”
我妈这老一套的先斩后奏让我内心不由得又开始抗拒起来,我压着心中的不耐烦,一早晨起来不想和我妈起什么矛盾,我耐心的说道。
“我真去不了,我济南那边有事,上午就要回去。”
一听到我的拒绝,我妈的脸色就从一开始的慈眉善目变得愤怒,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你能有什么事啊,你从小就不成器我这个当妈的我难道不清楚你吗!
你之前怎么干我和你爸都不说你,但是现在我们是费尽心思的替你的人生大事着想,你还不乐意了?我和你爸拉扯你和你姐到这么大容易吗!”
“哎呀妈你怎么又生起气来了。”我姐在一旁连忙打圆场。
“这怨我吗,这都是怨他!”
我妈冲着我说道。
“你看看现在把自己弄成个什么样子,还有手臂上那一圈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个正经的人样吗!”
这个时候我爸也皱着眉开始对我说教道。
“你有什么事不能推一推吗,工作总归还是没有家庭重要的,你就听你妈的,去把这个亲相了。”
我站起身,看着一大早就对我说教,面目狰狞的父母,还有在一旁皱着眉劝说着我妈的老姐。
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么些年来,他们那些所谓改变,也没有真正的意义。
一旦我脱离了他们预定好的轨迹,他们就会认为我是离经叛道,是个忤逆父母的不孝儿子,他们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我内心的感受。
面对这样的父母,我真的感到十分无力!
“你们要是看我这么不顺眼,我走还不行吗。”
我低声说道。
而换来的,只有来自他们更深的责骂
······
我最终还是忍受不了,回到屋内收拾行李打算就现在离开,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家里多待!
临出门前,我姐拉住了我,皱着眉对我说道。
“你先别走,爸妈他们就是气头上,你这么一走可就真的伤了他们的心了!”
我将我姐拉住我的手放了下去,无奈的笑着对我姐说到。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留的必要吗,他们就是看不上我这个儿子,在他们眼里我始终就是个不能如他们意,烂泥扶不上墙的人!”
之后我不顾我姐对我的阻拦,拉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让我内心蒙上阴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