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无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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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贵客》

    当归城唯一一家小酒馆内,古道依旧一身破布麻衣,悠闲的闻着小酒,吃着小菜,要知道如今的氛围,是自幼时以来,感觉最温馨舒适的时刻。

    门外不时传来欢声笑语,更令人心情舒畅。

    小酒馆内,有一群年轻人,围着一位老者津津有味的听着这些年来当归们发生的各种事情。

    “古道先生犹如天人携带着取之不尽的各种食物种子下到凡间。。。。。。”

    虽添油加醋讲的玄乎神乎,却听的那群小子津津有味,恨不得天一亮就去投军。

    古道摇摇头,要知道那些种子可是前些年在西夏大陆近乎流浪过一大遍,历经千辛万苦才收集到的,其中有偷的有抢的有深山老林的甚至还有鸟兽粪便里面翻出来的。。。。。。

    闻了闻酒香,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当年百草城中李铁龙的小酒馆日常情景。

    李如真李如意忙忙碌碌给厨房的李铁龙吆喝着:“素酒,素菜一份”

    “知道了!”

    “好酒一壶!”

    “来了!”

    。。。“啪!”讲故事的老者及年轻人们被身后冷不丁的猛拍桌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邻桌坐着几个商人模样的客人,一脸不耐烦。

    其中拍桌子的回瞪他们一眼道:“不就一个瘸腿子种地的嘛,讲的跟神仙似的,还叨叨叨叨说个没完,烦死了!”

    那些年轻人见状,纷纷起身把商客们围了起来,纷纷叫嚣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会不会说人话啊!什么叫瘸腿的种地的,没有这个瘸腿的种地的,你们今天能坐在这大摇大摆的吃喝!还真奇了怪了还!外来的吧你们是!”

    说话间就开始上前推搡起来。

    商客们齐刷刷起身,没两下功夫,打的几位年轻人躺在地上连连求饶。几位商客这才罢手。一帮人连同那老者不欢而去了。

    古道嘴角微微上扬,心道:“有意思,年轻人听说话都听出来他们不是兄弟盟的普通商客了。。”近半年多来,几座城互通有无,城池内每天都会有生面孔,但一般的商客不会轻易被盯梢。何况还是自己亲自出马。

    几位商客重新坐回座位,拍桌子的年轻人继续埋怨道:“我就说罢,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人?我们这一趟完全是白费力气,搞了几车难吃死的咸海菜都不知道带回去干嘛!还是老一套嘛。”

    其中一位老者大口喝了几碗酒,又叫店家来上二坛后,说道:“不叫你跟来你偏要跟来,这一路上你这个嘴啊,不也是叨叨叨叨叨个不停,我觉得这里的酒就不错,来你尝尝!”

    古道一听,暗暗沾沾自喜,心道:“有钱又识货!”当归城这老窖酒,可是出产粮食后,古道专门找了几个懂点酒艺的老师傅手把手酿制出来的,曾经在李铁龙的酒馆里经常见师傅整个酿酒的过程。别的城都有其特产特点,当归城刚拿下的时候,古道就想好了当归城的特产出产:酿酒。

    酒可是个稀缺物品,上好的酒价格可以翻出几倍,没猜错的话,除了分送给九位城主的几小罐,这家酒馆内总共应该只有五坛小酒,一般人喝都喝不起,更别说整坛的点了。这桌商客,一来点了一坛百金,如今又要了两坛。。。方才那些小子出去后,一定是按照当归城的规矩去李少天那里报告城内可疑人员去了。一个有用的线报可以领取十钱或者一两种子呢。他们如真能这样做,将来到了军中亦可堪大用。

    没多久,李少天正坐在其中,一进门就瞧见师傅坐在角落里,故做没看到带着两人选了一桌坐下点了壶茶,叫了个小菜几人装作普通百姓闲聊起来。。心道:“得,幸亏今天是自己过来了要不然非得挨骂,师傅竟然也在这里,这几个人肯定不一般!”

    自李少天继任城主后,除非战时古道很少在城里出现,但凡有点空,要么去深山老林里找不到人图个清净,要么去海南庆那边钓个鱼虾什么的,好不自在!时不时还能给自己院里扔几条海鱼。。。好多次李少天都忍不住想要说他,一个年轻小伙,怎么整天跟个老头子一样什么都不干!

    年轻的客商端起碗极不情愿的尝了一口后,顿时展开眉眼,又接连喝了三口后道:“别说,这酒还真不错!总算有一点好处了。”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这就对咯,这大雪结束咱们回去的时候,把这里的酒多带一些回去,没准能赚个好价钱呢。”

    说罢就叫来店家,询问酒的出处。店家略显尴尬露出难色答道:“客观您真是识货,只是这酒,粮食太少了,咱们当归城如今也酒这么几坛,我就是想赚上一赚,真没有酒啊这是!”

    “额,那你这里还有几坛?”

    “总共五坛,散开了一坛卖,您这一桌就喝了三坛,只剩一坛了。“

    “拿,拿,把那一坛也给我拿来,喝了尽兴!来年的酒,你给我留着,我到时候让人来取!”

    “哎,得嘞!”店家喜笑颜开的给拿来酒,今日这一桌的进项,足以在当归城立下大功了!

    年轻客商指了指古道的桌子道:“我看那个人是不是穷的没钱喝酒?搞了半碗酒,从咱们来他们就在哪里一直闻,一直闻,都舍不得喝,去,给他端过去一碗,小爷请客了!”旁边的人附和一声,就给古道倒上满满一大碗,端了过去轻放到桌子上道:“喏,我们家主子赏你的!”

    古道连连道谢,认出那几人来,不正是秋收战场上掺杂在战乱中,帮过忙的那波人吗?端酒来的正是其中之一面熟人。多年来,但凡扫过一眼的,再见基本上都能记住。

    看着面前一碗酒,这下是喝还是不喝呢?。。。那次喝过酒之后,就发誓再不会喝一口酒了。坐这里一直闻酒,只是想闻一闻自己亲手酿的酒香,回味一下酒馆的日子而已,所以只要了半碗,只这半碗还准备事情结束了,端回去给李少天那小子尝尝呢!

    “这就尴尬了,敢情那桌人今天也同样是冲我来的咯。。既然是友非敌,就开成布公吧!”古道叫店家拿来茶水,给自己倒了一碗,朝商客桌走来,旁边人见状,立刻起身,让出了位置。

    古道举碗上老者面前道:“晚辈在上,小的这厢献丑了!有得罪之处以茶代酒先敬您一杯。”说罢把一碗茶水喝的一干二净。

    那老者捋捋胡须道:“哎,小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这坛酒都是给你准备的,怎么能喝茶呢你?来,请坐!”

    古道坐到老者身边,把推来的酒坛子推到了一边道:“这酒啊,有您这样的知己,给我喝浪费了。您今天就喝个尽兴吧!我这喝了可真付不起酒钱,哈哈!”说罢,打趣的瞧了那年轻客商一眼,年轻客商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脸色红彤彤的,被古道这么一瞧,越发显红,立即眨巴眨巴眼睛道:“爹,我好像上头了,先上楼休息去了!”说罢,身边的几个人也都散去了。

    老者环视一周道:“这都是你的人吧!”古道一听:“呵呵”连笑几声,李少天识趣的赶紧起身,到老者面前自我介绍和行礼。

    老者频频点头道:“不错,不错,这次没白来,算是领教你们的本领了,这时候也不早了,我这老头子啊,想找面前这位先生,说点关于这酒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

    李少天听罢,便立即摆摆手,酒店里的人,连同客栈老板,都往门外去了。

    古道给老者倒上酒,心里正猜测,面前这人,难道是柳梦河派来的?。。。

    老者喝上一口,放下碗道:“仓狼川霸!”

    “咳咳!”古道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又生生的咽了下去。更多的问号打在自己脑子里了。。。

    通过一番苍狼川霸一番讲述后,原来苍狼川霸是冲着自己来的。想亲自请古道先生去苍狼川霸那里谋事业。换做常人,苍狼川霸这诚意,妥妥的没话说啊!上次帮忙战斗那么多人,如今身边就这几个,冒了很大风险的!

    更让古道惊讶的是,方才坐在苍狼川霸旁边的是他刚年满十九岁最小的女儿苍狼玲珑,这段时间在暗处观察古道先生许久,暗许芳心啦,若古道先生能追随苍狼川霸的话,就把女儿许配给古道先生,只要古道先生能全力相助,将来很有可能成为苍狼川霸家族的下任接班人。。。

    这泼天的诚意满满啊!

    先前宇文宁毅也有派人过来,李少天找了个身材年龄差不多的探子去充当古道先生见面,那人张口就问古道先生要多少钱多少粮多少个女人。。。一这好事,可不容错过,二是安插在宇文宁毅身边人最好的机会。

    宇文宁毅就是想找回去个种田能手嘛,毕竟外人没几个见过古道先生,当归们只要可传闻的差不多,谁都可以去做古道先生。别的城主只要是冲人来的,都可以给他们人。搞的每个人都以为得到了古道先生一样,自己家里出产多了真是跟得到了古道先生一样。毕竟,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比他们自己得奴隶还会种地的奴隶而已。

    分些徒弟出去,大家的粮食都多起来了,是好事。当归们进入别的势力的阵营,探子网更加强大了!就这样首战后分派出去了十几个古道先生,兄弟联盟换来许久的安生日子。

    唯独这苍狼川霸,在十联盟区域竟然一直呆到现在,只为了找到真正的古道先生。

    古道自己发现他们可疑,都是在进入冬季前。一般的客商都赶在冬季前返回趁着寒冬物资缺赚上一笔。唯独这伙人,分别在各城酒馆客栈都留宿过。

    古道听完,忙起身作揖答谢道:“承蒙前辈抬爱,晚辈实在是愧不敢当!尤其是后面说的事情,完全不可能,如果可以,我那小徒弟倒与令千金年龄相当合适!”说罢又连连给苍狼霸川倒上了酒。

    二人越说越得意,越说说话声音越小,直到后面屋里压根没人,还附耳低语。

    惹的楼上装醉的人干生气,直在楼上跺起脚来。。

    “哈哈。。。”

    “呵呵。。”

    一老一少似忘年交般,又谈了许久,方才叫外面站着的李少天等人进到屋里。

    那晚过后,苍狼霸川苍狼玲珑,被接去了当归城城主府暂住,并有专人照顾,李少天更是不遗余力对他们进行了最高规格的招待,只是那苍狼玲珑常常独自找到古道,引的古道好生苦恼。

    算算年龄,如今以是三十二岁高龄了,面前的小丫头才十九岁。。再说李少天自从得知苍狼玲珑是女儿身后,铆足了尽头想尽办法的去巴结。。。。。

    若不是碍于苍狼霸川的颜面,真想进深山里躲上一阵,一直等他们走了在出来。

    为表诚意,这段时间古道把酿酒的方法倾囊传授给了苍狼川霸及其身边的亲信,赶在初春到来之前,又酿出来两坛好酒让其带走,着实令苍狼霸川十分满意。

    一路上安全起见,派了一队精锐人马护送,连同十名种地能手跟他们一起离开了。

    临走苍狼玲珑骑在马背上,一步几回头,见识过苍狼玲珑女装摸样,俏皮可爱又机灵美貌,若不是心里装着柳梦河,通过连日的相处,可真是个天真无邪的好姑娘啊!

    李少天依依不舍,跟着护送直到出了兄弟盟的势力范围后,方才回来。

    回到古道身边埋怨了半天,一直叨叨:“怎么不把苍狼玲珑留下来呢,怎么不留下来呢?。。”

    听的古道耳朵都起茧了,不耐烦道:“大半月的时间,你怎么没把她留下来呢?怎么没留下来呢?”

    李少天一股醋意道:“她钟情于你啊!又不是我。”

    古道从李少天后面狠狠给了他一脚道:“那你还说说说,别瞎想了,干的你正经事去吧!天上地下,不是一路人!”古道随意的一句话,李少天沉默半响。。确实一直以来,除了表明客套,苍狼玲珑看都没看过自己几眼。。

    “一定要成为人上人!”自从做上了城主之后,身边尽是恭恭敬敬之辈,差点忘了,在那些权贵们眼中,当归们什么都不是!

    就连师傅,也只是个种地的瘸腿子而已。。。

    “咣当。。”一声,李少天回头一看,只见古道突然倒地上砸中酒窖里的空酒馆,惊的急忙上前查看,怎么也没想到,师傅竟突然就这样不省人事了!

    “师傅!师傅!快,快来人!!去叫医师!快!快!”

    李少天紧张到嗓子眼,只觉得脑子一阵天塌地陷难以置信,紧张的把古道抱起来,快步跑出酒窖,就近找一张床铺轻放上去,左右随从皆大惊失色,跟着李少天在屋里屋外来对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