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

    “知道了。”

    “喂？小姨。”

    “知道了。”

    织风和夏瀛分别接到了来自尹六幺和尹霓裳的电话。

    然后，织风，夏瀛、窦窦、各有反应。

    自从尹六幺跟着周志刚做事后，织风的生活费也新上了一个档次，从原先的一千五直接翻了个倍。可织风从未因此而乱花过一分钱，所以他早就有了自己的一个“小金库”，一个完成“资本原始积累”和以备不时之需的小金库。

    织风接电话时，正是在学校的储蓄银行ATM机前取钱，取来报名学车的钱。

    闻着崭新的“毛爷爷”的味道，织风认真地数了起来。

    “是两千五没错。”织风自话道。

    织风爱数钱，尤其是新钱。每次拿到有数目的新钱，织风总会不自觉数起来。虽说他不是“小财迷”，可每次数钱都能给他带来快乐。他称为“数钱的快乐”。

    “我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那么就要很多很多的钱。”

    天知道，当广播中，真言在说出亦舒小说中的经典台词时，是多么的应景。

    织风几乎是跳跃、飞奔着跑向广播站的。

    因为现在的他竟然同时拥有了“钱”和“爱”。并且，他坚信这两样东西日后会越来越多地追向他。

    “真言，从今往后我算是正大光明的尹家人了。尽管，我只能称呼她为“姑妈”。可那又怎样，于我而言，这样的称呼已足够圆满。”

    “是啊，恭喜你。叔叔有大爱。”言真言由衷地感叹道。

    *

    “什么？姐，我妈说什么？”夏瀛在将尹霓裳的话复述给窦窦时，窦窦反问道。

    夏瀛于是耐心地用自己的理解又给窦窦讲了一遍尹家的“新闻”。

    “好吧。难为我那舅舅了，人不坏。”窦窦评价道。

    “如果他品质有问题，小姨当初也不会喜欢吧。”夏瀛说。

    “是啊。不管怎样，我还是得有个哥。看来人真的不能‘乌鸦嘴’”。窦窦向夏瀛讲明了去年中秋，家庭聚餐上，她那句“我要有个哥哥倒还不错”的典故。

    窦窦无疑在逞强着，夏瀛当然看得出来。窦窦这次来云城，早已有意无意地贬损着带出了织风多次，以秦焕样样比织风好的方式。

    有时候，过分的“不满意”就是“满意”的一种。

    “窦窦，你这次来云城，更想见的是织风吧？如果小姨没带来新的消息，你准备在见到织风时说什么呢？”夏瀛一本正经地问。

    “能说什么，总得先探察敌情再做定夺。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我可以勉强接受他是我哥。”窦窦一边看着店里的衣服，一边故作淡定地说。

    “那，我把你这个哥约出来见见？”夏瀛又问。

    “约呗，我又不怕让他见见，我这有鼻子有眼的。”窦窦看向夏瀛，故意说。

    “我们窦窦何止是有鼻子有眼啊。”夏瀛笑着，拨通了织风的电话。

    “来了，是夏瀛打来的，她是不是也知道了。”织风边跟真言说，边接起了夏瀛的电话。

    “好吧，你们等等我。”挂断电话后的织风跟真言说。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织风问真言。

    “我就先不去了。天仙般的姐姐和妹妹，你务必陪好。”真言俏皮地说。

    织风坐在公交车上时，在脑海中想象了三种与窦窦打招呼的方式。正式的，深沉的，清淡的。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友好的招呼在窦窦那里并没有得到回应。他只能尴尬地和夏瀛聊了起来。

    “夏瀛，我暑假会去学车。学会后，载你。”

    “好啊，我也争取在毕业前把车学了，秦焕都已经考到驾照了呢。”

    “我在他QQ空间看到了。”

    “你多会儿有秦焕QQ了？”

    “真言帮我加的呗。”

    “好好好，有这层。”

    ……

    织风和夏瀛自顾自地聊着，小情小事聊出了一大筐，而肯德基柜台前也已有十五份餐被取走。

    窦窦将自己的大份薯条、一个汉堡、一杯可乐吃喝下肚后，才终于强势加入群聊。

    “嗨嗨嗨，你们俩聊上瘾了是吧？看不到你们身边还坐着个人？”

    “知道，一直知道。所以，窦大小姐，您要参与进来吗？”夏瀛扭头对着邻座的窦窦说。

    “织风，我知道你是我的亲哥哥，是尹家人的心病。当然，现在他们的心病该好了。欢迎回家。”

    窦窦的话开门见山，利落温暖，让刚刚还小心翼翼的织风忽然间情难自抑、泪如雨下。

    在此之前，织风以为他于窦窦而言就是个“侵略者”，是个只配蜷在别处的存在。

    他下意识地快步走出肯德基，蹲在地上呜呜咽咽起来。

    这是他长大以来第一次完全的，不顾形象的哭。

    夏瀛和窦窦跟着跑了出来。而抽泣的尹织风也终是惹出了姐妹二人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