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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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多年后 菜场偶遇

    胡猗猗自从上次摔到膝盖后,就一直在家休养着。好在幼儿园放暑假,她的心情相对来说还算放松,家里每天都用洋气大喇叭播放着浪漫而悠扬的经典歌曲。

    面容姣好,家庭优渥,婆家疼惜,胡猗猗可谓从小骄纵到大。

    除此之外,她还声音甜美,身姿轻盈,颇爱歌舞。所以,从小到大,她都是学校里、单位中出了名的文艺骨干。

    在云城上师专时,她多少会被相貌身材更为出众的夏雪压上一筹,可没有人能否定得了她的多才多艺和妩媚动人,包括他的老公,秦焕的爸爸秦钰。

    秦钰娶胡猗猗最开始真的含有和夏雪赌气的成分。

    当年的他并不知道夏雪同他分手完全是拜他那搞城市和农村阶层界限的父母所赐,哪怕他和夏雪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所以,当秦钰得知夏雪的死讯以及当初夏雪是被迫和他分手时的消息时痛不欲生。

    胡猗猗从始至终都知道,秦钰心里有夏雪,无论生死。

    可是,她是真心喜欢秦钰的,也是秦钰父母将她安排给秦钰的,她在这段感情和婚姻中其实并无过错。这点,秦钰当然清楚。

    结婚后,她常常动不动跟秦钰使小性,唱反调,莫名其妙地恼怒生气。两个人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吵得昏天黑地、邻里不宁。

    最开始秦钰会忍让和包容她,可时间久了,秦钰也烦了倦了,常常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回去也和她无话可说,给她一种要离婚的感觉。

    那时候,恰巧有个姿色上佳的女性出现在了秦钰的面前,这于她而言当然更是潜在的威胁。终于,她慌了,她怕了,尽管骄傲的她还是没有找秦钰服软。

    不就是离婚吗?那就离呗。她倔强得自己都信了。

    后来,夏夜广场上,有人看到一个梳大波浪带红色发卡的卷发美女,穿着红色波点连衣裙,踩着红色亮皮高跟鞋在彩光灯下唱起了周冰倩的那首,家喻户晓的《真的好想你》。

    她用甜美的嗓音,忧伤的情绪,打动了在场的很多人。围在她身边的人,甚至看得到她脸上挂着的点点泪珠。

    而在她转身离开的背影里,是无尽的落寞和伤心。

    当时的她总不会想到,她竟然凭借着一首歌让确实快和她一别两宽的秦钰又回心转意了。当然,秦钰会心软绝不可能单单因为一首歌,结过婚,有爱有责任心的男人其实都懂。

    她呀,又神起来了,神作神作的,可方式方法总归又不一样了些———她开始柔软地作。

    秦钰,其实也已经离不开这个有点可爱,有点迷人,当然还有点烦人的娇妻了。

    *

    胡猗猗摔伤是全家人的大事,胡仙仙一家刚在医院陪护完,就又回家继续照顾着。

    所以,近两个月的时间,胡仙仙在胡猗猗家的厨房里忙得四脚朝天。

    “小姨,今天有什么菜?”秦焕问。

    “肘子。”胡仙仙答。

    “妈,今天有什么菜?”言真言问。

    “猪脚。”

    “仙仙,今天有什么菜?”言十五问。

    “排骨。”

    只有帮忙买食材的秦钰天天心里有数。

    某天言十五从外校培训回来,恰巧遇上秦钰和真言出门买菜,于是采购二人行变成了采购三人行。

    宇田大菜场,水产摊和鲜肉摊前挤满了人,真言于是莫名其妙地被推到了肉摊前。

    “姑娘要哪块儿?”磨刀霍霍的肉摊老板问真言。

    “要五花肉师傅。”真言讲。

    “真言?”右后方的尹织风惊喜地大声唤道。

    他这一嗓子自然惊动了一旁的尹六幺和隔壁水产摊位上的秦钰和言十五。

    于是,几个人的目光寻声看向了二人。

    秦钰看着那个方向,一下子失了神。他是看到了尹六幺,那个和他有过两面之缘的夏雪的弟弟。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连襟言十五也出现在了画框中。

    而尹六幺的眼神恰好对上了他的眼神。

    四目相对,尹六幺的眼神比秦钰要犀利得多。

    此时,两个“无知”的大学生和一个“无知”的同学家长还有说有笑地聊了两句。

    尹六幺略带尴尬地冲一脸真诚的言十五笑了笑,余光却有意无意地追着秦钰,秦钰自是能感觉得到。

    终于,尹六幺看着言十五和言真言流向了秦钰所在的那片人群,然后和秦钰一起挑起了鱼虾。

    只是,当秦钰再回头时,尹六幺早已无影无踪。

    回家后,秦钰的整顿饭都吃得心神不宁,回忆和歉疚齐齐涌上了心头。

    他转而问真言:“真言,咱刚在菜场碰到的你的那个男同学挺帅啊,哪里人?”

    “大姨父,他可没您帅!您真的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没有之一。他是云城人啦,我的大学同学。”真言反应灵敏地答。

    “他这些年一直在云城?”秦钰忽然皱了皱眉头,又笑着说,“谢谢我们言言抬举,老都老了,还是大姨父的忠实粉丝。”

    “那是,大姨父,你不知道,就我哥这长相,从小到大仰慕者无数,还不是遗传得您?”

    发觉有些说错话,真言又补充道:“还不是遗传自您和我大姨?我哥是你俩这俊男靓女基因的完美杰作啊。”

    求生欲满满的真言在说完这句话时还鬼精地看了一眼胡猗猗。

    结果,永远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胡猗猗又开始了她的表演:“秦钰,那男同学真实长得咋样?和咱儿子比。”

    “挺好一小伙子,眉清目秀的。”秦钰说。

    “那配咱真言咋样?”胡猗猗追问。

    “这让我咋回答,十五也见了,你问他。”秦钰把问题轻巧地丢给了言十五。

    “这个问题呢?是个好问题。不过,他俩应该只是关系比较要好的同学,上次这小伙子还坐我的车从云城回来呢。他姥爷当时住院。挺有礼貌的一个小伙子。”言十五轻松地回答了胡猗猗的问题。

    “十五,不是我说,你就是观察不细致,以后多留意留意。听我的,准没错。”胡猗猗把受伤的腿架在一张空椅子上,拿着筷子说。

    “好。”言十五笑笑,并不去反驳。

    “反正你们看着,焕焕谈恋爱我是会好好把关的。”

    胡猗猗这话一出,自然又是要被秦钰和秦焕眼神“教训”的。

    可她在乎?怎么可能啊!

    她夹起一块儿红烧肉放进嘴里,很享受地摇头咀嚼。

    “妈,你每天都好得意哦,得意得有点蠢。”秦焕看着胡猗猗玩笑道。

    然后,饭桌上一阵哈哈大笑,胡猗猗开始无情讨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