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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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艾德·莱文县公园位于卡拉维拉斯山脉Calaverasmountains的一座山顶上,公园里有一个美丽的湖泊,是骑自行车、野餐、骑马的好地方。这里经常有游客放飞无人机,也有游客在有风的日子滑翔飞行。

    安娜将车直接开到了山顶,将车停好后,姑娘们一起卸下后箱中的包裹,开始搭建帐篷。

    帐篷搭建好了,安娜第一个进了帐篷从门帘只露一张鬼脸说道:“姑娘们,我现在要换装了,不许打扰我呀。”说完拉上了门帘。

    冯月明与皮拉则一起安装烧烤炉,冯月明向皮拉问道:“皮拉,你家乡是西班牙哪里的?”

    “那瓦拉省的图德拉市TudeladeNavarra,西班牙北部的一个小城市。你去过西班牙吗?”

    “没有,我没有去过欧洲。”冯月明回答到。

    皮拉兴奋的说道:“以后你要是去西班牙到我的家乡去,我们那里的葡萄酒很受欢迎,还有美味的塔帕斯Tapas,我请你!”

    “很好,那就谢谢你了!”冯月明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这时,安娜拉开门帘从帐篷中出来,冯月明吃惊地看着她。只见安娜发髻高高挽起,上身穿着柠檬黄底色嵌有金色印花的马甲,下配同样花色的紧口马裤,穿着一双桃红色长袜,脚蹬一双黑色带花节的皮鞋,一派斗牛士的风采。

    看着冯月明吃惊的模样皮拉解释道:“安娜预订了骑马,今天我们可以绕着山麓骑行!

    “我不会骑马呀。”冯月明尴尬地一笑。

    安娜随即说道:“姑娘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牵马!”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皮拉诡谲地笑了笑对冯月明说道:“安娜应该找一个管家似的男孩子来约束她。”

    冯月明回应到:“希望她找到一个多才多艺事业型的帅哥。”

    皮拉转过头来认真地望着冯月明问道:“海伦,你有特别在意的男孩子吗?”

    冯月明沉默了一下回答说:“没有。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做实验以及处理数据。我同中国国内的一个老师经常联系,他给了我不少帮助,……”这时一架无人机从她们的头顶快速飞过,吓得她们急忙低头躲避。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公园的寂静,只见身着盛装的安娜骑着一批暗棕色的夸特马很是威风。她翻身下马,将缰绳塞给在一边发愣的冯月明手中说道:“海伦,你来跑一圈。”

    冯月明说道:“我不会骑马呀。皮拉你来骑吧。”皮拉走近冯月明扶着她的腰说道:“来,我帮你上马!”这时,安娜也走过来,两人一起合力将冯月明扶上了马。

    冯月明整个身子都俯卧在马背上,害怕的动弹不得。这时安娜踩着马镫飞身上马坐在冯月明的身后,用身体护着冯月明拽了一下缰绳,双脚一踹蹬,马儿立即甩开蹄子载着两位女孩儿向山下奔去……

    她们骑着马绕着湖边转了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宿营地,安娜帮着冯月明下了马,她则在马上继续给冯月明和皮拉讲解着骑马的经验与要领,冯月明与皮拉则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聆听着。

    突然又有一架无人机急速飞来,安娜骑的马则受到了惊吓狂奔起来,向山下冲去,冯月明与皮拉两人则立即沿着山道跑着去追赶受惊的马与安娜。

    她们追了一段路后,并没有看到安娜和那匹马。她们几经辗转在一位游客那里得知安娜被人用车送去了附近的医院。她们迅速回到山顶宿营地,收拾好装备驱车前往医院。

    她们驾车行驶了14公里来到了当地的医疗中心RegionalMedicalCenter,当她们来到安娜所在的处置室的时候,只见安娜斜躺在治疗床上,左臂缠着纱布,脸上的气色还是不错的,在她的身旁则站着一位高高俊朗的白人男青年,安娜与男青年正在兴高采烈地交谈中。

    看见冯月明与皮拉进来,男青年礼貌地后退了几步。冯月明与皮拉一左一右拉着安娜的手不停地询问着安娜的伤势以及事情发生的经过……

    这时被女孩子们凉在一边的男青年走上前来很客气地与冯月明与皮拉简单地打了招呼,就转向安娜说道:“那你们好好聊吧,记住回去以后要按照医生的嘱咐,左手不要用力负重。记住我们的约定哟!”

    安娜则目送着李昂走出了处置室,眼睛久久地盯着门口发呆,直到冯月明招呼她这才向冯月明及皮拉讲诉她骑马遇险的详细经过。

    马儿由于受到快速飞来的无人机侵扰而受惊,安娜努力抓紧缰绳试图控制住狂奔的惊马,无奈马儿还是快速地沿着山坡奔跑,沿路的行人见状纷纷避让。

    就在安娜感到孤立无援几近绝望之际,忽然从路旁绿色灌木林里快速闪现一个人,只见他飞快地奔跑了几步一把抓住了缰绳,双手同时发力用自己的身体奋力托住失控的惊马。

    只见马儿嘶鸣着前蹄失去了重心直接倒在了草地上,骑在马背上的安娜则被甩了出去,那个人则紧抓着缰绳不放,马儿侧躺在草地上被制服了……

    片刻之后,那人站起身来走向被甩在地上的安娜关切地问道:“女士,伤到哪里了?”

    躺在草地上的安娜仰望着眼前这位救命恩人,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看见的是一位面部轮廓分明,有着一双深邃蓝眼睛,身材高挑,英俊潇洒的白人青年。她似乎忘记了疼痛竟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男青年。

    男青年询问着安娜并用眼睛打量着安娜的周身:“你看上去没有明显的外伤,也看不见血迹。你不要动,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此时的安娜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并说道:“谢谢你救了我。我感觉很好,身上没有太疼的地方。就是左胳膊感觉有一点疼。我看不用叫救护车了!”

    男青年脸上露出一丝的微笑说道:“你确定不要叫救护车吗?

    安娜向男青年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用了。我很好,你帮我一把站起来,我要走走看!”

    男青年扶起安娜,安娜依附着男青年,两人相拥着走出了草地,来到了路边。男青年松开了搀扶的胳膊对安娜说道:“我叫李昂,你可以试着自己走两步看看。”

    安娜在路边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满脸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说道:“谢谢,李昂。我可以走。我叫安娜。我看我自己去医院看看左胳膊就行。我要回到山顶,我还有两个姐妹,我们的车及露营装备都在山顶。”

    李昂则说道:“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带你去医疗中心做一下检查,我的车就在山脚下。这样你就不用再回到山顶了。然后再联系你的姐妹们,你看是否可以?”

    安娜欣喜地对李昂说道:“那就太感谢你了。”

    话说帮助安娜脱困的男青年名叫李昂LeonLi,年长安娜与冯月明她们3岁,现就读于斯坦德大学StandUniversity,主攻空间工程博士学位,目前正在准备论文答辩。安娜特别喜欢李昂,他们约定李昂每周都过来帮助安娜的空间工程课程。

    公园惊马事件之后,李昂的论文项目合作方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TechnologiesInc正在设计新一代的载人宇宙飞船,李昂经常造访太空探索技术公司设在圣何塞的研发中心。他工作完成后经常来看望安娜,给予安娜指导与帮助。

    安娜的专业课题是如何通过补偿调整以稳定宇宙飞船的人工重力的均匀分布。

    之前在李昂的指导下安娜编制了一套控制程序以实现人工重力的分布调整,但是每当程序运行完之后飞船上的灵长类动物就会出现血液循环不畅的问题,李昂来过几次帮助调试也没有解决好。

    这一天,安娜非常沮丧,向冯月明讲述了她的难题,并询问冯月明怎么看这个问题。之前安娜向冯月明提供过李昂的设计方案与逻辑图,冯月明研究了李昂的设计方案并向安娜建议修改方案,但是被李昂否定了,出于礼貌冯月明并没有坚持向安娜提出修改方案。

    今天冯月明看到无奈的安娜关心地说道:“你要不然同你的导师商量一下,在李昂的方案基础上做些修改,否则你的实验结果肯定是通不过的。”

    安娜为难地说:“李昂很坚持他的方案正确性,我又说服不了他,我还怕他由此对我们的关系产生负面影响。”

    冯月明不解地说:“这有什么,谁的意见正确就采纳谁的吗?干嘛把情感也掺乎进来!”

    安娜无奈地说道:”李昂很坚持自己的看法,我又没有能力说服他,我更害怕失去他,所以不敢同导师提及修正方案。”

    冯月明斩钉截铁地说道:“安娜,情感与学术是不能相提并论。如果他这么固执己见不听取别人的意见,你们将来也是要产生嫌隙与纠纷的。”

    安娜略感失望地看着冯月明:“那我能怎么办呢。我既说服不了他,也不想失去他。唉,难呀……”

    这时安娜眼睛忽然一亮,扒着冯月明的肩膀微笑地说道:“海伦,要不你同李昂说说,看看他是否能同意你的建议。”

    冯月明答道:“好吧,那我同他说说看!”

    话音刚落李昂就走进了实验室。

    他与安娜拥抱了以后又微笑着向冯月明打招呼。

    冯月明则开门见山地说道:“李昂,安娜的程序几次运行都没有通过项目要求。我研读了你提供的设计方案,觉得应该修改一下……”。

    这时李昂打断冯月明的话说道:“海伦,你觉得你的修改意见能带来好的结果吗?你以前做过这方面的程序课题吗?我的方案已经被太空探索技术公司采纳了。”

    冯月明也毫不让步:“李昂,方案被采纳并不代表运行不会出问题。之前我的中国老师曲教授向我提及过类似的问题,我们有不同的解决……”。

    不等冯月明把话说完,李昂就径直走向模拟仿真器开启了编辑模式并自言自语到:“提出质疑很容易,真正解决问题又是一回事。”

    冯月明见状转向安娜:“安娜,对不起我还有事情,先告辞了。”说完转身离去!

    安娜追了出来:“海伦,不要生气,李昂就是这样,他不是针对你个人的。”

    冯月明愤愤地说道:“这个人太自负了,你怎么能这么迁就容忍他。”

    安娜说道:“李昂在中学就是学校里的费米,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就连老师也经常咨询他,需求解决方法。”

    停了一下她又说道:“之前李昂是在哈利尔大学就读,不满意哈利尔大学的实验设施条件,进而转学到斯坦德大学,两所大学都争着要他……”。

    冯月明茫然地望着安娜:“他太恃才傲物了,如果不改迟早会栽跟头的。”

    安娜则安抚冯月明:“你先回去,我再同李昂谈一谈。回头你再把你的修改意见详细告诉我……”。

    一个星期后,安娜按照冯月明的建议修改了方案,重新运行了程序,动物们在实验结束后并没有再发生血液循环不畅的的现象,问题解决了。

    这一天,李昂又来到了安娜的实验室,看到了实验结果很是惊奇。他打开了编辑器,仔细查看了程序修改的部分。他转身问安娜:“之前冯月明说的中国导师是谁?他现在哪里?”

    安娜回应到:“是中国来的客座教授曲奇江,他现在回国了。”

    “我能同海伦谈谈吗?”李昂询问道。

    安娜高兴地回答:“当然可以,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也能同她成为朋友。我不希望你们针锋相对!”

    一个雨天的下午。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咖啡馆里,安娜,李昂与冯月明围坐在一张餐桌前。从杯子里残留的咖啡看,他们应该是谈了很久。

    这时李昂专注地望着冯月明说道:“海伦,最后一个问题。失重与气压的平衡对人体血液循环的影响,在没有模拟仿真结果条件下你们是怎样想到这个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案的?难道说没有实验结果你们就预测了问题的发生?”

    冯月明并没有直视李昂,而是低着头自言自语到:“曲教授不只是一个教书的老师,他还是一个理论家,实验家,他对理论与实验的结合看得非常重要。有很多现象与问题,他都能预先提出并找出解决方案,而不是被动地等待……”。

    李昂打断她说道:“他目前在中国做什么工作,在哪所学校教书还是在哪里工作?”

    安娜插话道:“曲教授现在中国国家科学院负责太空开发项目的研究。”

    ……

    咖啡馆聚会交谈之后,李昂还是经常来学校或实验室来找安娜,但同时又召唤冯月明参加交谈,渐渐的两人约会变成了三人聚会。

    2024年12月圣诞节假期的一天下午,李昂约上安娜与冯月明又来到了艾德·莱文县公园,这次李昂他们是要滑翔飞行。

    他们来到山顶起飞地,李昂之前指导过安娜做过几次滑翔,现在安娜可以独自控制滑翔伞飞行。冯月明由于是第一次需要由李昂带她一同滑翔。安娜调整好单人滑翔伞后,首先向山下飞去……

    安娜飞走后,冯月明很是有些拘谨与尴尬,因为她隐约感觉到了自从咖啡馆交谈后,李昂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她还说不清楚这种转变与感觉意味着什么。

    这时李昂微笑着手把手教冯月明怎样调节伞绳,怎样控制飞行速度与方向。十多分钟后,冯月明在前,李昂在后他们乘着双人滑翔伞开始在空中畅游翱翔……

    刚开始冯月明还是很紧张伴随着点滴的恐惧,1~2分钟后她渐渐地平静下来。她开始查看四周,只感觉到耳边风声阵阵,眼前的山川景色随风摆动,她能感觉到他身后李昂的呼吸声,以及他身体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息,冯月明有一点点激动了,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落地之后,他们驱车来到圣何塞城南附近的一家名叫塔帕博卡Tapaboca的西班牙菜餐厅,这是安娜最喜欢的餐厅之一,她经常来这里就餐。

    他们吃了西班牙的小吃塔帕斯Tapas,喝了西班牙RIOJA红葡萄酒,还有诱人的火腿……

    晚餐之后,李昂驱车送两位姑娘回家。在路上李昂约两位姑娘圣诞节后带她们到NASA在加州的一处宇宙飞船研发中心参观,两位姑娘愉快地答应了。但是冯月明心中泛起了一丝的忧郁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