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飞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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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假装太子

    砍头、打包、装盒一气呵成,待到星衍来到近前地上的魔尊已然是具无头尸体。林飞笙将可能的军功落袋为安,插在山壁里的长枪随手抽出顺势递给星衍便看到对方脸上的疑惑万分和欲言又止。

    周围原本活着的魔族大部分被她刚才故意卷入同魔尊之间的战斗,另一些则被她之后的御剑出手死得死伤得伤横七竖八倒下一片。魔尊一死,她又像个杀神一般,离的近的魔兵魔将不可能有活口,离的远的只恨自己的爹妈(如果有的话)少生了两条腿,化作鸟兽散逃命去也,一时半会整个现场只剩下她和星衍两个。

    “清朔你怎么样,还能动吗?”

    “我不是…”

    我不是清朔,也不是镜灵,我是清朔的亲妹妹清玥,可我能跟您说实话吗?

    仙族义军为了什么阵仗竟不惜牺牲您这个大军师,我爹可能就正在战场但他的本命兵器在这里,我能无动于衷让你无意义的浪费时间先做甄别再去跑救援?

    “你不是什么?”

    “我是说魔尊虽死,魔族大军未走,此地不宜久留。”

    林飞笙话到嘴边愣是把话头硬生生调转了180度,

    “此间事了,接下去我们去哪里?”

    “你身上的伤,都好了?”

    “虽还有余毒未清,但大体已经不碍事了,多谢老师挂念。”

    我一直没想过我爹能够飞黄腾达,而我哥会是仙族义军的那位大殿下。但我好歹也建立了一些情报网,在云殇的情报系统也安插了自己人,仙族大殿下在定州山养伤的事情还是听说过的。

    只是魔尊既然给的正确答案是毒,那么养伤之事自然就是义军的对外口径,他果然会用此事来试探与我。

    等等,是不是有一种说法说人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与人对视,我是不是应该看着他说话,还得表情上自然一点,亲切一点?

    不是演一个人,而是直接成为那个人。我不能演哥哥,而是我直接就是哥哥。

    林飞笙啊林飞笙,争气一点啊,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爹爹的消息,如何能像那一次一眼再错过?

    抬起头来的时候,林飞笙感觉自己好像哪里已经露了马脚,又觉得肯定是自己的错觉。大抵所有高权重的谋士都有自己的气场,且日常任务少不了查言辩谎等于说那就是他的饭碗,但她只要不做贼心虚对方在这些似是而非的九真一假里就算有所怀疑,却一时半会也会难以绝断。

    林飞笙一双眼睛学着记忆中哥哥君子如玉的模样,她看着眼前哥哥的老师就好像在记忆中哥哥看着曾经在他眼前施展剑意的她。

    哥哥是义军的太子,星衍是义军的军师。爹爹就哥哥那么一个儿子,一般来说义军所有的军师谋主都会给哥哥讲学,想来……那便是老师。

    她一手递完爹爹的长枪阿银,单手直接从地上捧起魔尊头颅打包盒毫不见外往便宜老师的怀里一塞,念动法诀迅速架起一朵看起来像极了棉花糖的白云。

    就见她双手往星衍两肩一抬一放,也不见怎么用力,一个大活人就从一个地方像个人形立牌一般被挪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老师身上有伤,我尚还有些许仙力不如老师就跟着我走吧。”

    他是谁?

    小朔仙法惯会用剑意,但时灵时不灵的仙法突然之间就一剑刺死了魔尊?谁的剑法剑法突飞猛进到如此程度,如果有,那只可能是他这个小朔虽然逼真但一定是假的。

    天下上神本就是有数的,能只凭借剑意同魔尊打得旗鼓相当甚至趁其重伤斩杀于他,这样的剑意绝不是小朔能够达到的,而相同的痕迹我只在当年的那座陷落的孤城见过。

    孤城一战,前代魔尊重伤事后销声匿迹不知身死,不知所踪。不得已,魔族只好空悬魔尊之位直到最近才在万千魔族之中重新立了个魔尊。

    星衍想到此节不由低头看了看怀中木盒,四四方方的盒子做工粗糙内里大约有防腐的阵法或者咒符,外表连漆都没有从头到脚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他心中不由一愣,“新立一个魔尊,然后被杀掉?这一位,莫不是天生就是来克魔尊的?”

    令星衍心惊的还有一点,如此生死一战,他尚还有余力行云如此之快,若之前想要对他不利,他大约已经成盒了吧?

    可他为什么还要强逼着自己抬头看向我,难不成是以为我看不出来,他敢在我面前撒谎?

    还有怎么知道小朔曾经的行云总喜欢先掐一朵棉花糖棒子的模样?

    我不重,但也好歹是成年男仙,如何能行同纸片般安置,这世上怎么能有力气这么大的人?

    “挪移术?”

    初始的云朵是棉花糖模样,但她是要真正驾驭云赶路的,自然搭上了星衍就飞速起来,真正在行动上向星衍诠释了什么叫速离此地。

    所以,真的是他吗?

    上古魔神不会拿自己选定的魔尊的脑袋开玩笑,原本的魔尊覆灭天庭君临天下,更不可能拿自己性命为他做背书。清玄的阿银也不可能进攻之中主动避让宁愿控制自己一头插向山壁也不愿伤他分毫。

    只是……既然是小朔唯一的师傅,为何不用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一定要借用小朔的身份?

    他不相信我们?

    或是他不想出山,不想因为一时援救到最后却不得不为我们所用?

    又或者,像那些真正直面过上古魔神的那些人一般,看见过这个世界深渊真正的样子就会不由自主的惧怕,生不出半点与之对抗之心?

    毕竟,魔神也是神,而现在的这个世界已经再没有别的神了。

    “对,挪移术。”

    林飞笙并没有发现身边的义军军师正在给她的破绽找补,也没注意到星衍知得通透,看得深沉。

    星衍发现自己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之中把对面驾驭云朵在天上横冲直撞的人摆在了同自己对等的位置上,却发现映出的人却傻得有些鲜活。

    那人用小朔的样子一边向他点头附和,一边估计已经在心中猛敲自个脑壳。

    星衍发现这样一张表情全写在脸上的脸真的很好读懂,谁能想到一个人剑意出鞘的时候就算是个路人都能读到魔尊所看到的铺天盖地的“杀”字,读到什么叫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什么叫草木皆兵,什么叫无路可逃。而此时此刻,他剑不在手,却单纯得只让人看到了他小小的懊恼。

    轻灵剑意?!

    遭了,只顾着复制哥哥的特色云朵,一不留神忘记自己为了技能熟练度在生活中都一直在练习剑意了。

    “学生的挪移术的确略有小成,离开那座山已经有一段距离了,我们现在往哪个方向走?”

    “小朔何必明知故问?”

    “真的是……”

    林飞笙本就猜想不是天庭收复之战就应该是直捣黄龙之战,却没想到义军军师直接一个意思:你猜。

    我猜?

    救人如救火,我要真的有这份闲心还用得着用云朵载你,磬仪好歹是神器,御剑飞行不香吗,不是更快?

    对面星衍见到林飞笙极速变脸的微表情却是在想,“他这会儿不是在琢磨着用哪条腿把我从云头上踢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