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飞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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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魔剑无相

    七星塔十八层,

    冰室。

    这就是万年寒冰打造的牢笼?真的是连灵魂都要冻住了!

    整整大半层,若是能拿出去卖简直发财了!

    清玥的神念忍着深深的惧意孤身一人行走在通往冰室,初时感觉灵魂被浸透得寒冷刺骨,走到冰室深处寒意却变成了凉意,再往前,竟感觉到温热,直到躲过一股扑面而来的烈焰幻想,她才确定自己大约是到了那个地方的外围?

    普通的烈焰、蓝焰、紫焰,要不是她这一世的母亲是凤凰九子之一的火凤一族。

    她一出生本身便身具紫焰,能直接穿过真实的紫焰,自然可以不顾幻相直接走进冰室深处,打开那一扇镇压上古魔剑的火室的门。

    “上古魔器只能用神器封印,”

    如她所料,只要纳七星塔为自己本命,此塔之中当无她不可去之处,哪怕擎桓帝君肯定不许,但也得他能先感知到她闯入禁地这件事才行。

    而七星塔是她的塔,如何能向他一个外人通风报信?

    “我看到他们密谋的时候说,测算到上古魔神的无相剑被封印在战神留给后人的传功镜中。

    却没想到,你好好的就这样悬空立在这里啊!”

    露出早已准备好的伤口,面对被无形锁链和禁制束缚得妥妥的魔剑,清玥露出了龇牙咧嘴的哭相。

    眼泪汪汪的柔弱让魔剑见了都嫌弃得仅,但当她的带着伤口的左手覆上它的剑柄的时候,一股来自天道的规则束缚让原本轻敌的魔剑直接条件反射得向小泪泡释放了自己的最厉害的火焰一击。

    通过游戏系统给她的反馈可知,赤得发黑的业火对任何一个人造成的都是真实伤害,是连灵魂都能舔食干净的存在。

    但它的对手是清玥,也是有十几年玩家经验的,是带着游戏角色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林飞笙。

    业火再厉害,仅仅是一击既然打不穿她游戏界面上的血条,那么理论上哪怕伤得再重,她只要还剩一滴血存在,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比如,反杀——

    “抱歉了,你的主人……本不该是我,可我答应……了擎桓两柱香。”

    完全不顾惜自己,她虽然依旧哭得连眼睛都迷梦了,但好在魔剑就在那里,就算她看不见,剑它也不了啊,那么即使她是个盲人,那又如何?

    “军令已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抽泣着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带着颤音把她预先在心中腹稿的台词对着魔剑说完了的。

    魔剑名为无相,真的是对这样的人还妄图想要做自己的主人完全摇头,觉得她不自量力肯定下一秒就在熊熊业火之中魂飞魄散了。

    但不过在下一刻,他的剑柄被抓住了,浸染它的这颗魔剑剑心的是带着灰烬正在湮灭中的手,和掌心滚烫的鲜血。

    它自然拼命抵抗,身为上古魔器不过是勉强封印在此,也的确有抵抗天道规则的实力。

    它果然挣脱了,但那只沾了血的手并没有放弃。

    人依旧哭得稀里哗啦,烤干了的泪水在眼睛前给她上了蒸汽却是因为她体质原因并不能伤她分毫,倒真的是凭实力在哭。

    一次,两次,五次,十次……

    女孩的伤口被施了仙法,可以不需要反复多次切开直接让血在那里流淌,但反之对时间限制的要求也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要高。

    血是水,在火焰的高温下,是会变成蒸汽的。

    当大量的水蒸气充斥在整个封印之地的时候,来自规则的压力意外带着女孩的思想,魔剑不得不听,却没想到它听到的却是——

    “剑是凶器,也是工具,杀人的是魔神又不是你,害人之事同你又有什么关系?

    可怜的,不过是对主人忠心而已,如何能因不是自己的过错而被封印在此?”

    “就算被封印在此,也不需要你来可怜!”

    “哈?”

    清玥的火抗属性和血量直接被拿来同魔剑的攻击对冲,冷不丁“听见”这句心中愕然,要不是她手部动作之前直接交给了系统托管,大约此刻横下一颗心只求再次握到剑柄的手会下意识顿上一顿,

    “你原来不是哑巴?”

    魔剑无相大约没见过这么个画风突变的场面,不过片刻愣神已然被眼前之人握住剑柄。

    在清玥没有被父母取名字还叫自己林飞笙的时候她就知道,天下间的兵器,哪怕是他爹爹手中的本命神器长枪只要沾上她的血,哪怕她才刚出生没多久,那东西就算是她的。

    “你卑鄙!”

    魔剑无相完全没想到自己就快要把眼前妄图成为他主人之人烧得灰飞烟灭了,但就那么一句言语之间他竟真的无端端成了对方的兵器。

    它觉得对方不可能有驾驭自己的实力,定是用了什么诡计。

    “明明你杀不死我,是我赌赢了。”

    她的血浸染了封印魔剑的禁制和法宝,是以她毫无阻拦便轻松从中抽出魔剑,一时技痒,举手头足之间心随意动舞出一段高深莫测的剑法来。

    “你叫无相?水利万物而不争,无形无相,好名字。”

    所以……小哭包其实是隐藏在小姑娘身体里的剑道高手?

    ……

    ……

    “你真这么想?”

    “当然不是,我只是说一些您可能觉得想听的。”

    【晕死,我怎么忘了他也能用七星塔?那种对细节的判断…那岂不是我说没说谎,其实他都知道?】

    “所以,刚才那句她其实是在说谎?”星衍为人谨慎,让林木同帝君在一起他自己在后面同军士们一起应对可能到此的攻击已经是他的极限。

    不防备林木不可能,哪怕他才被帝君暂时“送”给了林木做护卫,但他身为死士,自然永远是帝君的死士。

    “行吧,既然您想要听实话。你之前说的那句是明显的误会,男人只会影响我出塔的速度,只是想要拖延时间不得已得给两位来一点足够引起你们兴趣的东西罢了。”

    “当然,如果我真的做到了,您必须保证履行约定。”

    “那是自然。”

    “所以,你之前真的有想过想娶他为侧夫?”

    “我此生只娶一人,不会有侧夫。我才几岁?就是要娶,也不可能娶那么老的对吧?”

    清玥对帝君说,

    “不怕您笑话,我其实只是拿既定会发生的事情,问你讨一个人情而已。

    死士,永远是为他人而死的。

    实在太过悲哀了点。

    星衍是国士,这样的人或许他并不想,但我希望有一天他即使是甘愿赴死,为的也是自己内心之所向,而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合理或不合理的命令。”

    “你不过是听了他半堂课而已。”

    “他值得!”

    “至于其他,我之前有没有同帝君说过这七星塔就在刚才成为了我的本命法器?”

    擎桓与清玥约定了两柱香,他是从她答应的时候开始算的,现在过去了半柱香,他们却还在这里由前军开路在非常明显的消减第七层那些伪装成叛军的数量。

    如此显而易见的拖延时间,他远房更远房亲戚家的小侄女今夜怕是初战,心中怕是害怕极了,她约莫担心他们离开后自己在塔里镇不住场子,擎桓心中对此不甚明了,却克制着自己并不置喙,反倒想要通过出格的疑问看看是否能缓解她的情绪。

    到底是小孩子嘛,而且今天这局面本就不该让个孩子牵扯进来。

    却没想到,今天这局是清玥的坦白局。

    “您在七星塔里镇压了什么东西您自己不知道吗?不提前搞定那玩意儿,今天不要说打架,但凡您出手开大一时冲动用多了哪怕一分仙力,您都要受到反噬,您可知晓其中轻重?”

    藏好左手掌上不知何时用匕首开了彩正在流血的大口子,走在擎桓前面仿佛随时愿意为自家帝君当枪的清玥转过头来对擎桓说,

    “您想得没错,离开塔的确不需要第九层,但想要用最少的仙力以最安全的方式离开塔,这便是上上之策。

    半柱香不是仅仅他们杀敌的时间,还是——”

    清玥尚未把话说完,不仅是她,连因为魔剑消停的缘故重新得到部分七星塔权限的擎桓都听见了外界嘈杂的兵戈战斗的声响。

    而后,他整个人连带着离他们两人最近的星衍都发现自己周围塔内通道的环境直接变成了带着火光却比之之前昏暗不知道多少倍的外界。

    “多带出一个人,是我的极限,”

    自然的风吹拂在星衍的脸上,林木的这句话虽然没有任何一个字带着“抵达”两个字的含义,但外界环境本身也根本无需他人用言语来赘述。

    “这里便是襄阳殿的外围,外界昏暗,大约眼睛需要适应一下啊。

    “你不是说……第九层?”

    “除了最开始进入的那一批叛军,后续他们这些走的地方一开始就是第九层,只是第九层同第七层有交汇,他们可以互相看见可以互相交谈,但是但凡分开行军后续去哪里怎么可能由他们自己走?”

    “星衍上仙,我再弱,修为再低,但好歹也是一塔之主。”

    “那我们刚才……”

    “不得不说,你们真的是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