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飞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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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黑雨(一)修

    府邸,

    水不在深。

    柳竹面见完夫人回来,刚解了房门的禁制入内,将一大堆不知从何处搬来的情报从书案旁到地上一直一堆堆叠到了一人高的程度,刚一回头就看见墙上不知何时挂着的美人图摇摇晃晃的开始扭曲。

    奇怪的是,扭曲的是不是画卷本身,而是画上的内容,是画里描绘着的坐在马背上搭弓射箭的林飞笙本身。

    “少主?”

    看见纸面的中心冒出白色的虚空之焰来,柳竹一看就知道正在使用仙法的人是谁。

    只是她没想到等在那里看林飞笙从图家里掉出来的时候会看见捂着心口,因为伤势过重一下子没站稳单膝半跪在地的自家少主。

    “怎么伤得那么重,您不是说过去给人看病的吗?”

    林飞笙将手放在心口并不是胸口有什么伤,纯粹是刚才在星衍面前最后一个动作是把戒指送入自己的神魂本源。

    但她整个人没站稳却是因为身上有伤,戒指刚一入对位置她身上代表生命的血条就肉眼可见的亏损掉好大一截。

    星衍身上的伤原本就分可以按部就班治疗的,和对人的身体持续输出负面状态造成伤势的。

    打个不怎么恰当的比方,就算是普通人开个腹做手术都有刀口上的伤要愈合。在林飞笙的时光回溯下,星衍自然不可能有诸如此类的伤势,但是仙人有仙术,但仙术治不了的伤只能是更为复杂。

    星衍之前把戒指取走除了怕没有认主的戒指会因为滴血有什么闪失,也是有怕自己的伤势会持续对林飞笙输出的原因。

    林飞笙一把关联的戒指放到同样的位置,她的身体自然毫无防备的沐浴在星衍的伤势之中。

    原本星衍动用了仙力整个人就是一个在被反噬进行中的状态,两种伤势加起来直接作用在林飞笙身上,就算她离开的时候是刚升级过的人,回来的时候也是个纯受伤的状态。

    “我没事,我娘刚才来过了?”

    【柳竹: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觉得少主明明伤得不轻,心里却因为身上的伤挺高兴?】

    柳竹的情绪很好懂,都写在脸上了,但此刻的林飞笙只是从游戏背包里取出丹药一口服下,无论别人怎么想,她现在的脑里只有两件事,第一件,在确定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状态应该是——活着。

    第二件,职业是储君,以储君的身份做事视情况完成任务有可能会获得多少不等的经验值。

    她今天刚刚升级,经验条满格的状态一下子回到解放前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若不赶紧把经验条挣满,她很担心万一星衍下一次有个这么她连拿游戏等级提升可以让游戏角色状态点满的外挂都无法使用。

    林飞笙是整个人都重量依靠着柳竹的身体扶起来的,人刚回到卧房整个人早已疼得满头大汗,不得不运功调息片刻才堪堪缓解。

    “夫人之前来过了,有千山和暮雪两个人在她身边保护,少主请放心。”

    “朝中局势?”

    “如少主所言,幽若神君刚从青竹林一出来就开始安排自己的人手。

    擎桓帝君过去常年行军在外,朝中没有人敢拖后腿,或者说但凡在幽若神君实际当政期间还活着,大概是不会有人拖后腿的。”

    “擎桓帝君回来的时间不短了,就任由他这么持续掌权?不怕功高盖主尾大不掉吗?”

    林飞笙一边给自己运功疗伤,一边一心二用在脑海里翻阅清珏曾经写在纸面上已经被世界意志销毁了的曾经的未来。

    清珏是重生的主体在世界意志直接压制下能回忆起来的东西有的时候还不如看过他小本本的林飞笙多。

    但林飞笙能回忆起来的也就是帝君伤重,幽若那段时间不在朝堂,星衍从此时开始就代执摄政之权批改处理奏章了。

    若非有此基础,擎桓帝君后来再伤重也不可能找他当朝摄政。可以说,那就是他后来一步步走向不归路的启始。

    只是上辈子的清珏也不过是宗室之子,对九重天的事情并不了解。

    那时候清玥这个人不存在,清琪倒是嫡系但擎桓帝君与她爹兄妹情深,虽然帝君比她爹实际年龄小但也被他叫了那么多年皇兄、皇姐,自然不可能抢他的独子为储,所以不会有请帖给清玄,他们一家在清珏上辈子就没来过这里。

    所以她这个刚刚被立的储君不仅不是她想要的,硬着头皮接下来其实也没什么优势可言。

    她现在以储君身份能做的一个是代替上辈子的星衍在幽若手底下学习政物,但这件事要等他救完帝君的孩子,再安排完工作之后。

    她也不是自己想今夜就去昆仑殿,只不过她的傀儡就在幽若神君跟前,如果幽若开口也容不得她这个新嫩的储君拒绝。

    太子能立就能废,擎桓帝君和幽若神君并非没有备选答案,甚至,她的傀儡分身今日所救的帝君之子将来有一天也有可能是她的备选答案之一。

    月份太小,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但他的优势也很明显帝君亲子天然就有继承家业的权利。

    “这么反常?

    所以帝君大约原本打算继续征战?打哪里,有没有可能的目标?”

    “叛军之战过后九重天早已经风声鹤唳,这个时候不该是先用心办好少主的立储大典安抚人心吗?”

    柳竹一边见缝插针的替林飞笙擦汗一边说,

    “会不会帝君当初的那场刺杀是他故意的,方便以此为借口后续开战?”

    “开战的确能转移内部矛盾,也能让有小心思的人暂时不敢动任何心思,但他无妻无子,一旦身死连个选择宗室之子继承帝君之位的后宫都没有,谁会拿一国帝君的性命开玩笑?”

    林飞笙一边压制伤势,一边盘算着让瞎了一双眼睛的傀儡分身一直干下去,干到立储大典的可能性,一边思忖着自己如何利用期间短短数日的时间确认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清珏联系上了吗?我之前托你问的问题,他怎么回答?”

    “世子安好,昨夜一早就已抽身,暗地里在无人的冷宫过了一夜,九重天的排查力度依然没降下来,未免节外生枝,现在不便出南天门。

    好在这里算是太女潜邸,只要少主在位,就没人胆敢查到这里。他既然办不到马上回去,我们已经布置好的就可以动手了。”

    “今天动手?”

    “半个时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