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飞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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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神性

    “主人,是时候了。”

    “知道了。”

    放下与宁采臣通讯所用的镜子法宝,林飞笙恰好看见自己的样子在眼前一闪而逝。此时通讯刚刚结束,她原来是用俯视众生的淡漠和高高在上的疏离最后看了他那一眼?

    回忆之前,宁采臣不是真的没眼色之人,在通讯最后的那一小段时间内整个人根本都没有出镜,而是仅仅拿着镜子本身充当人肉支架,煞费苦心的想尽可能不那么明显的把她视野中能够看到的画面空间让给了在他身后的刑飞仙君。

    宁采臣原以为两人既然两情相悦自然也会想要说一两句话,哪怕仅仅只是交换一个暧昧的眼神。但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是真的没有,还是他没能够看到。

    总之,最后的邢飞仙君的眼里展现出来的情绪在他看来都极其微妙。

    与此同时,在已经切断了联系的镜子的另外一边,能够回溯时间的林飞笙很容易就从倒带后的视频画面里确认了宁采臣应该没有可能看到她现在眼前这个像极了一方尊神的她。

    而星衍仙君……

    林飞笙放下镜子摊开手看着这双曾被系统精雕细琢的纤纤玉手,看不见物理层面上的力量,却又在过去那不怎么长的时间一时上头用这双手做了件只是几天之前刚学的新仙法才能做到的事情。

    她跟着提醒她时间的侍从一路走到一个不算太高的临时充当司令台的矮山崖上。

    眼前,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之前因为她的一个简单的仙法就从地上复活起来。而后又根据互相之间身份的不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同混杂在两方战斗的队伍中间互相帮助不同阵营的“友军”简单且的毫无章法的搭上了戏。

    整个战场由中间的那一小片山间的战斗开始扩散战果。战场上的人与人之间很快就缺乏了绝对的信任。因为很可能刚刚你救下来的友军,下一刻连同你的手下在内统统背叛了你自己。

    这就像一个滚雪球一般,当雪花从天空飘落的时候绝不会想到不过是小小从山顶上滚落的小圆球一副可可爱爱的样子,等到了你真正醒悟过来的时候,它已经一下子变成了雪崩很容易就把你给埋得透透的连衣角都不会给你剩下。

    场面一度失控,万人以上的第三方势力突兀在战场上无差别攻击并杀死所有除了正经的酆都成员以外的所有人是个什么概念?

    而这些除外人员很快又从死亡的状态下醒来成为新的复生者,又同旧的甚至是当初杀他的人汇合成一条仿佛完全没有尽头的洪流之中,又是如何像溪流河川一同汇入滚滚东流的长江一般,让人不免长叹唏嘘,“好一个海纳百川,好一个浪花淘尽英雄。”

    而此时此刻,面前的这些穿着不同制服,有着不同的风俗习惯的人们,

    无拘他们生前是魔族、修罗族、灵族、妖灵、修士或者别的什么,无论立场,在成批成批消耗在这片血肉磨坊里的人们重新恢复再一次重新以死后的唯一的身份站起来的时候。

    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同从地上站起,而后依照自己这一方首领的想法对敌人做出如何冷不丁得手的各种基础操作。

    什么叫时间回溯?

    什么叫双拳难敌人四手?

    什么叫趁新的援军(牺牲品)被她的大动作引诱出来之前,其中竟有人提议还有些时间为什么不让主人趁此机会看看我们?

    于是,就林飞笙口中的那个听语气无伤大雅的新学得的不怎么纯熟的仙法让她静静地看着满山遍野密密麻麻的所有战斗组成部分的人数简单粗暴的排列组合在一起的阵容。

    站位并不怎么整齐,也不可能有什么排练。

    对站在高处的林飞笙来说,当她一个命令通过传音抵达每个人心中的时候,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行动,照着主人的想法行动。

    于是,林飞笙眼前的她感觉彻底玩脱了之后形成的大军整齐划一的向她单膝跪地低头拱手、以示臣服,

    “但凭主人吩咐。”

    对地上的万千大军来说,她是将军、统帅,对一众眷族来说,她便是在他们眼前降下了神迹的真正的神。

    【林飞笙:几万人的场景不是小数目,若实拍的话得用多少群演,花多少钱做后期?】

    这一次林飞笙原本也想用无厘头的方式让自己在澎湃的兵将海里冷静下来,但很遗憾这一次,她并没能做到。

    或许,面对此情此景,知晓他们这些人都是真实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灵的时候,你明知道是真的就很难欺骗自己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告诉她一切都是戏,告诉她只需要逃避虽然可耻但却真的有用。

    仿佛她只要按部就班的活着,每一天循规蹈矩的做好当天自己给自己布置的任务目标,几乎一成不变的过着穿越来此之后的每一天,就能心安理得的苟活于世?

    那一刻,她心情激荡,哪怕只是站在普通的石崖上,却好像身后是属于她自己的神座一般。

    但几乎就在下一秒的时间,一阵不算太过强烈的痛觉从大脑一直疼到她的心间。

    【林飞笙:是记忆的封印被试图强行开启造成的疼痛,星衍仙君他……一定看到了吧?】

    ……

    ……

    “大佬们就是这样,每天日理万机,顾不上你我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星衍:是我看错了吗,为什么那一瞬她像一个尊没有感情的神,身站云端俯视着蝼蚁一般的天下沧桑。

    就好像亲眼看见无数生灵跪在她面前向她俯首称臣?

    或是——

    真的有?】

    【星衍:我身上还留有些许叛乱之时的记忆碎片,我……我记得把她从废墟抱出来的时候,襄阳殿废墟里的魔气无时无刻正在侵蚀着她,但与之相对,她身体里的另一种力量也在不断的满溢出来对抗、驱散甚至是净化那些魔族督主死后留在现场的力量。

    那是……神性?如此之多的不断往外流淌的气流一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神力?】

    “刑…刑飞神君,刑飞神君?”

    此刻,星衍的耳边全是宁采臣焦急的声音。

    谁是因为看一个人看呆了而发呆,谁是因为体内的气息紊乱而发呆,宁采臣当然判断是出来。

    别看刚才酆都少主对他说需要偃师凉自己做决定,但他听的出她的潜台词,心里也非常清楚她那样一个对身上很多疑点的他都愿意心软出手庇护的人,对明明没有劣迹却被人迫害成屠村狂魔的偃师凉肯定已经在做各种动作尽量让事情有一个好的结果。

    所以,谁都可以有事,他自己也可以,但眼前这位却半点差池也绝不能有。

    “我…在。”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