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瑗和苦雪纷纷瞥了一眼季十禾。

    此时这位真正的叛徒已然表情麻木，不再言语。

    苦雪冷笑一声，然后回过头，看向金人，继续问道，声音冷冽如冰：“那你知不知道季十禾这帮子人把那些姑娘给藏哪了？”

    “说实话能换我这条命不？”金人眼神慌乱，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沙哑。

    “能。”苦雪这次给予了明确的答复，但他的眼中却没有任何的怜悯和同情。

    金人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了。

    于是，他颤抖着声音，开始讲述起来。

    “季十禾他们……他们把那些姑娘藏在了……藏在了离此地大概两里左右的山上。”金人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苦雪的表情，“那些姑娘被关在山洞的最里面，季十禾他们每天都会去“宠幸”几次她们，偶尔还会带着我们金人去……”

    “她们还活着吗？”苦雪额头上青筋凸显。

    “应该是还活着，他每天都有派人去送饭，但是……但是那些姑娘已经被他们折磨得不成样子了。”金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赵瑗心中恍然，这一切都对上了，那就是之前他和几个难民上的那座山！

    难怪之前季十禾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苦雪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冷冷地看着金人，一时间难以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

    于是他回头看了看赵瑗，见到后者肯定的眼神后，点了点头，站起了身，示意手下把金人押下。

    “喂，你说过要放我一命的！”金人大喊。

    “我是说过要放你一命，但我们郡王就不一定了。”苦雪看向了赵瑗。

    赵瑗干脆没说话，直截了当地对着苦雪做了一个手势。

    抓！

    “你们这些宋狗言而无信！”金人气愤地大喊大叫。

    然而，他就被一名走上前的弓箭手一记掌刀赐予了一阵“婴儿般的睡眠”。

    弓箭手踢了这金人一脚，发现其睡眠质量还不错。

    见到一切办妥，赵瑗当即对着弓箭手们下令：“分出三部分人，一部骑快马带着这几位难民进城叫人，一部留下看守这些人犯，剩下一部人马随我和苦雪上山找那些姑娘。”

    “是！”苦雪的手下们立刻依照命令行动起来。

    就在赵瑗、苦雪等人准备行动时，被捆在地上的季十禾喊道：“等等！”

    赵瑗回头。

    “你们是怎么这么顺利地把我们全部制服顺便还把金人一个不漏地抓住的？”季十禾的语气中全然是不甘心。

    赵瑗一笑：“因为从那时发现我们的金人骑兵突然离开的那一刻，你就暴露了。”

    “什么意思？”

    “那个金人骑兵是骑在马上的，人和马相加的高度是比我们所藏身的草丛要高的，那时虽然是个晚上，但对于金人骑兵来说，只有明确看到了人影，他才会扭头回来看，不然就会和之前那些直接走掉的骑兵一样正常离开了，”赵瑗说道，“而金人骑兵为什么明明看到了人影却还要装作正常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离开，我只能想到一种情况——”

    赵瑗下了定论：“那就是我们几人当时有金人的奸细。”

    季十禾问道：“那你就没有想过是你那几个同伴里的人？”

    “我想过，所以今天我让他们都跟着大队伍走了，另选了几位精壮汉子跟着我，”赵瑗说道，“如果说你莫名其妙知道那几个姑娘很年轻是暴露了正是你侵犯残害了姑娘的事情，那这件金人骑兵无故离开的事则是直接暴露了你是金人细作的事实。”

    “所以郡王爷让万老伯来找我，我依计行事，直接从外围抓住了所有前来策应你的金人，”苦雪冷笑，“至于你这个叛徒，等我等回去后，会当着和州城的百姓好好审判你的。”

    说完这些，二人便不再理会季十禾，带领士兵们直奔金人指认的那座山而去。

    再次来到那座长满林子的小山，再次闻见林子里面盛开的各色野花的淡淡的花香，再次看到周围非常幽静的环境，一切看起来都和上次来的情景一模一样。

    只是不同的是，赵瑗这次有了明确的目标和更加训练有素的人手。

    进了树林，赵瑗便下令众人分开找寻，以那条林间泥土小道为中心，四散着向山上寻找而去。

    这座山不高，赵瑗顺着上山的方向很快就到了山顶。

    山顶上有一座小庙，庙前有一块大石头，上面刻着一些字迹模糊的文字。

    赵瑗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些文字似乎是在描述一个山洞的位置。

    这时一名士兵向赵瑗报告，他找到了山洞。

    赵瑗喜出望外，立刻把所有人纠集在一起，决定前往山洞寻找失踪的姑娘。

    他们沿着士兵指的路往下走，终于来到了那个山洞前。

    山洞前堆满了乱石，似乎是盗匪匆忙中留下的痕迹。

    几人费力推开乱石，打开了一个能够让一人通过的洞口，从洞口望去，山洞内黑漆漆的。

    赵瑗没有犹豫，打上火把，径直走了进去。

    苦雪等人也没有犹豫，迅速跟上，

    洞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随着深入，他们闻到了腐肉的味道，随即发现了几缕被随意丢弃的衣物还有一些痕迹和物品，这些证据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有人曾经在这里待过的事实。

    随着不断深入，这些痕迹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一些牲畜的骸骨，可唯独没有那些失踪的姑娘。

    赵瑗心下一凛，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在他的心头。

    “有人在那里吗？”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出，那是山洞的更深处。

    赵瑗和苦雪对视一眼，带着众士兵迅速跑去。

    火把火光的映照下，一个衣衫褴褛的邋遢男人出现在几人的眼前。

    “你们能救救我吗？”那男人见到赵瑗等人出现，灰暗的眼中迸发出了对生的渴望。

    苦雪立刻示意手下给他送上干粮和水。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那男人并没有伸手去接。

    “喂，你怎么……”苦雪正要问，可他的话刚说出口就被赵瑗打断了。

    赵瑗用手指了指那男人的背后。

    那是他被人捆住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