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开心的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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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其一)

    我猛地睁开眼,自己已经躺在了总部的房间里,身上的伤不见了踪影,就连原来停跳的心脏都已重新开始工作。捂着心脏,感受它重新焕发活力的感觉,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从床上坐起,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床一桌一钟一窗,简单,空旷。

    久违地回到这里,上次在这张床上醒来已经是一年多前了,那时我和伯羽谁想到能遇上那些事,还让异兽暴露在所有人视野中。说起来,伯羽去哪了?

    兴许是去拿东西了,我想着。

    走下床,注意到桌上的信和狼玉佩,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拿起那封信,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我便跪倒在地上。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发了疯似的掀开自己胸口的毛发,那里真的出现了金灿灿的印记!

    “伯!羽!”我一拳锤在地上,地上被砸出一个小坑,“你才是王啊!我担负不起这个名号,担负不起啊!”

    又是一拳,地砖彻底裂成数个碎块。

    咚——咚咚——咚咚咚——

    玉狼从桌上坠下,所幸没有磕坏,我捡起玉狼,站起身,无奈的看向窗外的夕阳,喃喃自语:“他走了,真的走了。呵呵哈……哈哈!救我,我真的值得吗。”

    夕阳将橙红的颜料泼在我身上,却只是染红我的身上洁白的毛发。

    我拿起信,继续读下去,伯羽却只是向我道歉,最后留下“离开这里,去找我以前的笔记”的告诫。

    “道歉有什么用啊,道歉又不能让你回来……哎。”

    拿起火纸,扑哧一下点燃,火焰很快吞噬了信纸,很快一点灰渣都没有剩下。

    “晚上好……呃,好久不见。”

    尔雅温婉的声音传入耳朵,这么久了,还是挺怀念的,也向她打起招呼:“好久不见。”

    房间里纤维燃烧的气味自然引起她的注意,但也没有说破,只是苦笑了一下:“别伤心,太阳下了山,还有月亮照亮我们的道路。”

    “终究不够亮的,毕竟不是白天。”

    我和尔雅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夜幕铺开,笼罩青葱翠绿的大山,点燃远处小镇的灯火。

    “尔雅,”我拿起跟了我二十多年的玉佩,交到她手上,“去给我在洞阳的发小,他叫木司。”

    “你又准备离开,还是不要想了。”

    木讷地点点头,又是一怔,问道:“不能吗?”

    “不行,帆下了命令,你连这个房间都不能出去。”

    垂下眼帘,甚是无奈:“知道了。”

    时间滴滴答答,月升月落,这是这片土地上上演了无数次的景象,但是,当太阳真正落下的时候,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而且,我隐隐感受到,他要醒了。我成为不了一个好的王,但他或许可以,至少,为了他,我得出去。

    门外,一个守卫打起了哈欠,抱怨道:“为什么今天我们要值夜班儿啊,困死了……”

    “得了吧,明天还要晚一个点,你怎么不抱怨?”

    “至少能睡上一会儿,这点儿,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唉……”

    “再坚持会,马上就换班了。”

    “啊——行吧行吧……”

    现在是后半夜三点,正是熬夜最难受的时候。

    “我饿了,能让人送点饭过来不?”

    “可以。一份标准餐,加急。”

    听着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是门内的机械结构转动的声音。门打开的瞬间,我一跃而起,蹲在门框上,看着送饭的守卫推开门。从门框下轻轻跳下,一人一个手刀打晕门口的两个守卫,转身用同样的方式打晕送饭的守卫,顺爪接住盒饭。

    “哎,不能浪费粮食!而且……我真的有点饿了。”我掰开筷子,慢慢悠悠打开饭盒,夹起一块红烧肉就享受地嚼了起来。

    精肉紧实,每一根肌肉纤维煮得恰到好处,劲道却不失清甜;肥肉香软,每一滴油脂都挤出肉中,弹牙而不觉得油腻;最绝的是肥肉上的肉皮,简直是这块红烧肉的精华,既有着肥肉弹牙的口感,也有着精肉香甜的味道。

    正吃得高兴,耳朵自己转了个方向,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换班的来了。

    “真会挑时间……”我三下五除二干完饭,伸了个懒腰,慵懒地打个哈欠,“等我吃完不行吗。”

    我把两个守卫拉进房间里,半蹲着躲在门后,张开爪子,尾巴安静地垂向地上。

    寂静的黑夜,空旷的走廊,我听见他们踩在地面上的脚步声:登——近了;登——又近了;登——几乎要到门口了。

    一个人出现在门口,随即一道白色的身影闪出,一拳将他连人带盾锤到了墙上。我瞬间接上侧踏步,看准空档一记手刀打在他脖子上,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没有倒。他立马反应过来,举起手枪对准了我,另一人却很不讲义气地掉头就跑。

    一步蹬墙踏空,踩一脚他的肩膀,飞到另一人的身后,勒住他的脖子。身后传来子弹出膛的声音,腰一发劲把他扭到身后,一梭子弹全打在防弹衣上,正好他也被勒晕。

    见单挑不占优势,他立马按下对讲机,试图呼叫增援。我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把他的同伴丢过去,两人一起倒下,可还是晚了一步,对讲机那头收到了消息。

    我上前踩住手腕,补了个手刀打晕。我站起来准备离开,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叫住了我:“若羽翼凡,你快回去,现在还不能出去……”

    我捡起对讲机,毫不客气地说:“界还追我,伯羽已经不在了……帆,我不能拖累你们”

    松开握着对讲机的爪子,转身朝外面走去,身后,对讲机重重地落在地上,破碎成一堆零件。

    我推开走廊尽头的大门,即使有准备,眼前地阵仗还是让我吓了一跳——门外是将近百人等着我出来。

    一瞬间,子弹如同倾盆大雨向我袭来,闪出的火光让我有点睁不开眼睛了,帆这是铁了心要我留下啊。

    “哎,但是现在这个身体已经彻底异兽化了……你们拦不住啊。”

    时间忽而暂停了般,所有东西停滞在空中,子弹的尾迹清晰可辩。看向出口方向,加速奔去。心脏仅仅跳了十下周围又恢复正常,强烈的脱力感席卷来,还是不够适应啊……

    “白羽,可没人同意你现在就可以走。”

    被一掌打飞,定睛看时,一名金发少年伫立在前方,眼神写满了轻蔑。

    “没准备得到谁的同意,我就是要强闯。”我爬起来,怂怂肩膀。

    “哈哈,看看是你强还是它强。”他一边大笑一边向我袭来。

    我半闭着眼睛,看着他向我冲来,丝毫不慌。他手拿着钳子一样的武器对准我的脖子突刺,试图利用钳子限制我的行动。

    “笨蛋,破绽太多了,哪有像你这样冲锋不保护胸前的。”我看着他如同短跑冲刺般的动作,一边嘲笑,身体一边朝右后方倾斜,看着钳子从我眼前略过。同时右爪抓住他的手臂,轻轻一拽,我便恢复了平衡。但他向前时突然受到这样的拉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倒。

    见他要倒,左爪放着他背上一按,然后把膝盖对准他的胸口一顶,马上又向他的肚子上来上一脚。于是,他便以一条优美的抛物线飞到了赶来的士兵们面前。

    士兵们看见他倒在地上,赶忙将他扶起来:“您没事吧,让我们来帮您。”

    他摆摆手,然后收起了刚刚一脸轻蔑的表情:“白翼!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我不会再放水了。”

    和刚才不同,他不是突进,反而是慢慢走过来。

    “气场和刚刚完全不同,看来不是一个愣头青,我得小心了。”本能告诉我危险,握紧爪子,一拳平举一拳下斜,身上的毛也炸开,随时准备战斗。

    “真像一头野兽,我的热情高涨了啊。”他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快速向我挥来的同时,还不停向前逼近。

    如雨般的攻击本能地让我不停向后退,可即便是这样,手臂仍然被挨到了一下,却顿时鲜血喷涌而出,原先雪白的毛发被鲜红淹没。

    “喝啊!”他乘胜追击,后脚一蹬,手中的武器突然伸长。

    突如其来地招数让我来不及躲避,被钳子夹住了腰把我拉到他面前,马上对准我的肚子出拳。赶紧缓过神,双爪擒住他的拳头,对着他的肚子踹了一脚,这才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低头看向我的肚子,和刚刚一样,接触的地方立马出现了伤口,流出了鲜红的血液。看着伤口的同时,也瞟见到大部队已经赶来——不能在这里拖下去了。突然灵光一现,我有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你笑什么,要不是不准干掉你,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瞪着我,冷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什么,笑我刚刚居然被碰到了,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对付你,根本不用多少力气,小~金~毛~。”我用开始碰见他时,他看我那种轻蔑的的眼神看着他,随即转身向旁边的楼梯跑去。

    听完我的话,金毛顿时火冒三丈,气急败坏地把防弹衣甩掉。旁边的士兵问:“长官,咱们不追吗?”他怒视着我逃跑的楼梯,恶狠狠地说到:“你们留守原地,他是它的猎物。”

    我一边喘着气一边抓着扶手跑到了顶层,慢慢拿开放在伤口上的爪子,仔细查看伤势。

    “那是什么东西,只是被抓到都会出这么多血,还真麻烦。”我看着腰间的可怕伤口,不经说到,“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上当。”

    这时,一个声音愤怒地说到:“白羽,你是彻底把我惹毛了,今天你别想逃了。”

    “看来上钩了,”我转头看着他愤怒的样子,“小金毛,来得挺快啊,这么想输?”

    他眼睛瞪着我,一言不发,马上向我冲过来。我也收起玩笑脸,做好准备。

    突然,世界的流速又变慢了,他的动作在我眼中一清二楚:身体向左转,左手护住胸前,右手向后缩准备出拳,明显是想把武器像之前一样甩出。

    “又想夹我,嗯?还没恢复!”和刚刚不同,身体的行动没有跟上我的思考,而是慢慢移动。我大叫不好,伸出爪子抓住最底下的横杆,迅速移动到地面。于此同时,那东西从我背后擦过,抓住了栏杆,把金毛拉了过来。我倒下时顺势向前翻滚,躲过了他的横扫。

    金毛也没给我放松的机会,一个踏步跟了上来,紧接着一记横扫接突刺。我也跟上他的节奏,后撤步加闪身躲开。

    他一次次突进,我一步步后退,终于,我退到了一处无法后退的平台边。天花板上的灯光照在了我们两个的身上,我们互相看着对方,听着血液和地板碰撞的嘀嗒声,等待着谁先行动。

    看到我身上还在出血的伤,他冷冷地笑到:“这么重的伤,你还怎么跟我打,难怪你刚刚不还手,看来连行动都成问题了吧。这次,是我赢了。”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看见我的反应,他放下武器,一只手撑住栏杆,自负地说到:“哟哟哟,打不赢吧!”

    “不,我笑某个傻瓜,从根本就搞懂这场战斗的目的,”我看着他,翻身越过栏杆,向他挥爪“告别”,“nayi~”

    此时,金毛终于明白我的意图:我根本就没有准备和他打,是想让他上头,忘了阻止我逃出去的目的。

    “他妈的,快关门,快关门!”他着急地大叫,但也无济于事,因为根本没人能来得及去关。他敢忙从上面跳下,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穿过大门,随后消失在了黑夜中。

    跑出大门后,我并没马上停下,而是继续向前跑。可能是刚刚失血过多,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力气越来越小,最终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靠,被摆了一道。所有人,追!”他气得直跳脚,整个大厅里钢筋震动

    此时,一个男人阻止了他们,声音疲惫但却充满威严:“停下,不准去。”

    他身旁的女人也附和到:“而且,你真认为你可以打赢——他只是不想动手罢了。”

    “不是,帆、尔雅,就这么放他走了,说好的不准放他离开呢?”他疑惑地问到。

    “对,就这么放他走,我改变主意了。”那个被称作帆的人攥紧手中的小包裹,皱紧眉头,“还有,你刚刚又上头了,都第几次了。你还说打赢他,如果不是他刚醒体力不好,而且根本没有战意,否则你连对视的资格都没有。”

    “对不起,博士。”金毛低下头,他确实没法否认这点。

    帆望着门外深邃的黑夜,攥着包裹的手松了些,转身对尔雅说:“把‘始末昼夜’送到洞阳分部,调度所有人员,除了战斗人员,守卫、技术、管理全部往洞阳分部转移。我要求三天内,这里只留战斗人员。你先行出发,把转移命令告知分部部长,应该半个月就能到。大部队会稍慢,大约在3周后才能抵达。之后,由你代我行使总长的指挥权。还有,这个包裹送给上面的收件人。”

    “那你呢?”

    “昨日之事昨日毕……不说了,快去吧,都快天亮了,你们还能看日出呢。”帆转过身,另一只手中,倒立的死神正看向这个空旷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