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开心的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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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重逢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一张床上,肩膀上的伤已经上了药,不太疼了。左爪撑着坐起来,环顾四周,房间里摆放的一切如此熟悉,让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翻下床,走到客厅,熟悉的长沙发、茶几、电视柜,还有茶几上那个模型,一切都在告诉我着这家的主人是谁。

    走到阳台,防盗网外的景色如同过去十几年一样单调,雪白的水泥路,湛蓝的天空,淡黄的外墙,还是那么熟悉——木司,这是上天的缘分啊,但可我宁愿不要。

    楼下传来铁门吱呀一声,接上紧促的脚步声,门口,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哟,你醒了,应该没什么大事了吧。”

    摇摇头,心里乱糟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只黑猫,还有抓捕我的士兵,自醒来之后,身边一直在发生不寻常的事情,我很害怕把木司也拉下水——说到底他也不过和我一般大罢了,真的有面对这些的能力吗。

    木司倒是没停下手上的活,提着还在滴水的菜就往厨房走去。一阵噔噔蹬的声音传来,比起四年前那个少年笨拙地拿起刀,切一刀停一下,现在宛如一位老师傅一样,熟练地让人心疼。

    “扑哧——”香味瞬间从锅中爆开,飘散到整个房子里,却无法停留在我的心上。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如何称呼?”不知何时,木司已经弄完了早饭,站在我旁边。

    下意识地,差点说出自己的名字,还是算了,只是单单回了一个字:“羽。”

    “那,羽,快来吃饭吧,恢复伤口的时候可是得好好补身子的。”说罢,他就直接拉起我右爪朝餐厅跑去。

    “别拽!”我一巴掌推开他,右臂立马垂落下来,“我右臂几乎断了……别拽。”

    木司尴尬地站在原地,摸着自己的肩膀,支支吾吾地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你等着,我去拿点东西。”

    木司跑进了房间,我护住右臂,刚刚拉那一下还是一点知觉没有,但愿过几天能好吧。

    还在想着,木司就已经帮我把整个胳膊吊起来挂在脖子上,倒是很舒服。

    “你学过这个?”

    木司冷笑一声,眼睛不由得瞥向一边:“呵,公选课中了奖,只剩急救护理。我倒是没想过还能派上用场。”

    我愣了下,想起来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四年了,他连大学都读完了,应该学了不少东西吧。

    木司拉起我另一只爪子,又拽着我朝餐厅跑:“好了,这些都不重要,先吃点东西补补身子,你肚子都响了几轮了。”

    桌上简简单单摆着几个白水蛋,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木司拉着我坐下,拿起一个鸡蛋剥起来,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念个不停:“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很多都是刚刚出去买的,别见怪。先垫一下,晚上炖骨头汤,好好补补。”

    “不要紧,有的吃已经很难得了。”笨拙地拿起筷子,又笨拙地夹起面条,还没送到嘴里,一抖,面条就滑回碗里。

    木司注意到我并不是很方便,递给我一把叉子:“给,我疏忽了,叉子会方便点。”

    我木讷地点点头,接过叉子,慢慢悠悠地吃着就撒了点葱花的白水面。身后,钥匙扣叮叮当当地响,木司嘱咐我:“羽,我得去上班了,中午记得喝点汤。要是无聊的话,看会电视打会游戏都行,电脑我已经开了。别下去啊,一楼租给个大学生,不过似乎她今天到,小心别被发现,晚上见啦。”

    我放下握着的叉子,转头看向他,心里一阵悲苦。

    “怎么了吗?”木司有点疑惑,扶着鞋柜问道,“是不好吃吗?”

    “没……注意安全。”心里千般言语,我却只能说出这四个字。

    又是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楼下大门嘭得一声响,只留下我一个在这里。站在阳台上,我看见窗外那个奔跑的身影,那是叫木司的人类;窗内倒映这我现在的样子,名为“羽”的异兽。

    我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吧……

    转身正准备继续吃饭,鞋柜上一串钥匙正告诉我,他出门又忘记带钥匙了。

    “这冒失鬼,大学都读完了,出门好歹摸一下兜啊。”拿起钥匙,一个写着“风雨同舟”的小福袋一摇一摆,我还记得,这是十五年前和爸爸在孔庙求得后送他的。

    下意识摸摸脖子,那里空荡荡的,但似乎并不少什么。

    “无所谓了,反正,我都不是自己了,还有什么意义。”回到餐厅,继续吃那碗白水面。

    木司已经到了单位,“洞阳市异兽管理协调局”的烫金牌子死死地钉在上面,其实这是市政府改过来的。去年震艮的事件带个这个国家太多痛苦,为防止这种事件再次发生,政府统一搬迁至地下,以防万一。

    而他所在的是专门记录并整理洞阳市及其周边异兽活动的部门,信息部,是整个管协局里最频繁接触异兽的部门,虽然难考,但是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做不到。除此之外还常常背锅,不过明显他也不在乎这些,进这里,除了为了糊口,他还有其他的目的:这里能接触到更多关于异兽的信息,从而查明自己父母的下落。木司的父母,正是“震艮觉醒”事件的失踪人员之一。

    木司由于能力出众加上部门里没什么人,最近被推到了部长的位置,也有了自己的空间。熟练地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赫然记录了关于“震艮觉醒”的一些事情。其中,围绕羽的信息最多。

    至于为什么木司能在早上“捡”到他,自然是他进入洞阳的第一时间木司就收到了消息,于是很“自然”地出现在砀江边的公园里。

    当时到没想那么多,但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捡到宝了,他的种族是羽,应该有震艮那只羽的消息,要是运气好点,说不定就是本兽。木司看着上面那张模糊的照片,暗暗一笑。

    “咚咚咚——”

    “请进!”木司关掉文件夹,看向门口。

    来者鞠了个躬,把一个包裹和有红色别针的文件夹放到木司的办公桌上,随即转身离去。

    “红色别针,这么高等级?”拿起文件,翻开,木司的眼睛像是抓到了宝,直勾勾盯着上面基本信息:羽、雄性、蓝瞳、白毛。虽然相片年龄名字种族等等显示未知,但是这些信息,都和家里那个“羽”一一对应。当然,也不排除并不是他,但是说不定呢。

    木司放下文件夹,好奇地拿起巴掌大的包裹,搞不懂为啥要专门送来。看了一圈也只有一个收件人,哪里寄来的也没有。摇了摇,里面似乎是个硬硬的小东西,更加疑惑了:“小东西放前台就行,为啥要送过来?”

    打开包装,一个狼玉佩安静地躺在其中。木司丢下盒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东西。玉狼可不管这些,它直勾勾地盯着木司,盯得他心直慌。跌跌撞撞地冲出办公室,还不小心踢到了墙角,他也不管作疼的脚趾,着急地找到那个送东西的人,语速快得不可思议:“包裹谁送的?谁送的!”

    他也是吓了一大跳,只是微微摇摇头:“不知道,只知道是上面送来的,其他的,我不知道。”

    木司一跺脚,又把头发揉得稀糟,注意到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盯着他,他赶紧赶吩咐忙自己的事就逃回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木司心里乱糟糟的,他盯着桌上的玉佩,注意到下方压着一张纸条。拿起展开,一行工工整整的楷书写着:“许久不见,近来如何?莫要担心,一切安好!”他放下纸条,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世间最好的消息之一莫过于故友重逢。当然,作为部长,木司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工作还是要做的。

    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那个红夹边的文件夹上,一般红夹文件会自带一个高加密的光盘,说实话木司真的很想把里面的数据拷出来,但是这数据一般是全自动读取,如果不是要转录,根本不可能到他手里。

    木司翻看着他的资料,除了基础的种族资料以外,倒没什么新发现,不过唯一让人在意的只有他一年前失踪的时间点和“震艮觉醒”的时间完全吻合,想必他大概率是受害者,如果能找到他,说不定可以问问自己父母的下落。

    “得了吧,人家可是连代号都不外传的……吃饭去,让数据慢慢传。”木司确认数据开始传输之后,将房间的安保系统调至最高,出门吃饭去了。

    “nayi,都中午了啊。”从沙发上坐起来,我伸了个懒腰,不得不说,还是变成狼缩成一团睡真的很有安全感。但看一眼自己的右臂,还是算了吧,恢复要紧。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块肉。看向一边的略有油渍的灶台还有漆黑的铁锅,我回想起以前炸厨……呃,还是不要提了。

    反正生肉又不是吃不了,之前在山林里不经常吃吗,又死不了。

    嚼着排骨,我趴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果然开屏还是新闻十三台……这小子还是这么喜欢看新闻。

    “新闻有什么……嗯?”看见画面中那辆熟悉的列车,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昨日有旅客反应G3913列车行驶途中发生多次振动,经过安全排查,G3913号列车振动原因已经基本排除机械故障,具体原因待调查……”

    盯着记者背后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和身着迷彩的武警,还有凌晨时那群来历不明的军人,我感觉不对劲:“不对,他们明明发现我了。如果要找我,应该是广撒网,立悬赏,但是为什么要掩盖我进城的信息?”

    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爬起来,跑到里房打开电脑疯狂搜索今天的新闻,果不其然,关于那趟列车的新闻就停留在了“待调查”。

    “nayi,或许是为了攒个大的,就好像公安不破案之前永远只有几个大字‘案件还在侦办中’。”

    懒得想这些,我关掉网页,熟练地打开木司的游戏文件夹。

    嗯,怎么只有这几个了?

    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再揉揉,确实没看错。

    不像他啊,这几年怎么一个游戏都没买?

    打开游戏平台,库里的游戏确实一个都没有多,就连最近都没怎么玩过了。

    “看起来很忙啊,能让他连游戏都没时间打。”习惯性点开我们最常玩的游戏,他已经很久没上线过了。右边的好友列表里,我的头像已经灰了,下面一行小字还在提醒着我现在已经是四年后了。

    怅然所失,却又许久重逢,不过我今天也不准备打开……还不是因为右爪没好,好了看我不搓上两把!我当年可是全校第二的大佬!

    啥?第一?呵,从小到大,我就没真正意义上在游戏上打赢过木司,一次都没有。

    我站起来,一边朝沙发走一边想,想打游戏,还是等我右臂好了再说吧。

    “所以为什么我要在加速的时候给她一拳?”躺倒在松软的沙发上,随便调了部动漫出来,转念一想似乎不那么做我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还是活着好。

    木司吃完了饭,回到办公室,数据已经传输好了,光盘按照规定进行物理销毁。他是真的很想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虽然不可能就是了,他能想到的,上面的早就替他试过了。

    “小木啊,数据传输完了吗?”隔壁管人员调动的部长没敲门就进来了,木司有点恼火。

    “任部长,我说了多少次能不能先敲个门,我这里本来就忙。”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任部长满脸堆笑,把木司左手边的文件收回去,“早上砀江那边的行动你登记了吗?”

    木司揉了下头发,不耐烦地说:“那个明天都不要紧,这些现在最重要。”

    他倒是得寸进尺,直接坐在桌上,和木司攀谈起来:“听说,让那个重要目标跑了?”

    “跑了就跑了呗,你又抓不到他。”

    “哎,你说上级怎么会在意那只异兽啊,他身上是不是带了好多金子,还是说,他有点石成金的能力?如果是这样,抓到他是不是就发财了?或者说,直接升到总部?”

    木司嫌弃地把他从桌上推下去,鄙夷地瞅了他一眼:“你脑子里除了升官发财就不能装点其他东西?动点脑子,要是真的有这种能力,会让你知道?”

    他绕到木司身后,笑着说:“哎呀,想下嘛,毕竟成功无非就是升官发财……”

    不等他说完,木司把刚刚记录完的文件砸在他脸上,赶他出去:“好了,这些是你们要做的工作,明天中午之前要这些异兽信息转录、校对、登记,别怪我没提醒你。”

    “不愧是木部长,半天就能把这么多事情搞完,年少有为啊!”

    “去你的!快点!不然又要催的。”木司把任部长撵出去,疲惫地躺到椅子上。其实不是他想这么拼,只是想要早点找到关于父母的下落。

    木司又重新看向那张纸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拿起一旁的笔在纸的背后写:“一切安好,我很想你”。

    “你还活着啊……你在哪呢?”

    木司笑着打开一本精装的牛皮本,把翼凡名字旁的死亡两字狠狠地划掉。

    拍拍脸,又去想些有的没的了,还是赶快把今天的工作搞完吧!

    苗羽现在却不像木司这么轻松,拖着行李找自己房东的地址找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找到,看着手机上距离自己不过千米的距离却还要走一小时,越来越搞不懂了。

    “不是,这导航……真的没问题吗?”苗羽望着眼前的成片的屋场,还是决定跟着导航走,至少不会迷路。

    现在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走了不多时,苗羽的头发就和脖子粘在一起,更热了。

    “下次还是剪个短发吧,城市里真是……哎。”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皮筋,扎起头发。甩甩长长的马尾,还是这样舒服。

    一旁一个踩着三轮车、穿着背心的大爷终于哼哧哼哧地踩上坡,看见苗羽站在路边,招呼她:“小妹妹,你是在找人家住吗?”

    “对,爷爷,你看看这里是哪吗?”苗羽把手机递过去,指着上面的地址。

    大爷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从篮筐里摸出一副用布包着的眼睛用衣角抹了抹上面的油渍,戴上又看了半天。

    “哎呀,人老了,戴眼镜也看不大清咯!”这下总算看到了,看着上面的地址,大爷一阵嘘唏,“哟,这不是木鳞欢家吗,哎,也是个苦命人家啊。小妹妹,上来,我带你去。”

    “不了吧,我自己能走过去。”苗羽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摆摆手。

    大爷摘下眼睛,小心地用布包好,放回篮子里,一边笑她:“哎呀,小姑娘还是很聪明呢,知道在女孩子在外面要小心。我这车也不是让你免费坐的……”

    “哎?”

    “又不是让你出钱,我家住那附近,你就帮我推个车。”

    苗羽挠挠后脑勺,还是有点犹豫,毕竟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有老人家带路还是好点吧。

    “那好吧……谢谢爷爷了。”

    “坐好了,我这车比你年纪还大哟!”

    苗羽坐上车,听大爷讲这个老街区的故事,越发好奇了:“爷爷,这里住了多少人家啊。”

    大爷不紧不慢地蹬着三轮,望着周边或两层或三层甚至更高的房子,摇了摇头:“这个啊,万把人吧。住了一辈子了,老一点的街坊邻居都认识。”

    “爷爷,你是本地人啊。”

    “嘿嘿,那不是,我是当年洞阳发展最牛逼的时候住进来的,看到那个大烟囱了吗!那就是我当年的厂房,就是当时分的房子哩!都是二层小洋楼,可气派了!”

    苗羽望向远处那个高耸、苍老的烟囱,又看向面前佝偻、瘦小的大爷,第一次感受到不同于山镇里延续的篝火,这里有苍老的烟囱诉说着过去。

    “小姑娘,你是震山人呐。”

    “嗯。嗯?爷爷你怎么知道?”苗羽到有点奇怪,自己也没说过啊。

    大爷对着天哈哈大笑,指着那个烟囱:“当时啊,好多震山人都来这里的,不过后来赚到了钱,嫌这里环境差就回去了。哎呀,震山是个好地方啊,山清水秀,人美景美。你看你,皮肤养得多好,比只知道那些往脸上抹粉的小姐好多了。”

    突然被这么一夸,苗羽有点不好意思了:“哪有,我平时都不怎么注意的。”

    “所以说震山好啊,你们那美人多啊,听说今年有个小姑娘弹得一手好古琴,好多幺哥都想追,不过听说她谁的都没接受,想必有心上人了。”

    突然又被提到,苗羽更加不好意思,不过,她并没什么心上人,如果硬说的话,也只有他了吧,虽然,不大可能就是了。

    “哟哟哟,好大的坡,小姑娘,下来推咯!”大爷眯着眼,瞅着大坡,感受到车后的力,一脚踩下,“对了,小姑娘,来洞阳是来读书吗?”

    “嗯!”苗羽用力推着车,因为行李的关系,车比想象的要重,“今年刚考上洞阳医科大学,还没报道。”

    大爷用力蹬踏板,虽然很重,但是比平时好太多了:“哟,医大呀!很少有女孩子愿意去呢!”

    “我家就是开医馆的,从小就喜欢这些。”

    “那难怪,有兴趣比什么都好!”

    “嗯!”望一眼,似乎快到顶了。

    “说起大学啊,你房东是不是叫木司啊?哟呼,总算上来了,休息会先。”大爷扶着把从三轮车下来,从后面拿出水瓶,坐到路边。

    “爷爷你认识?”苗羽倒还不太累,只是胳膊有点酸,还是比背药翻山轻松的。

    “那可不!他可出息了,当时高考可是全市第二!”

    “第二?”

    “是啊!他有个从小到大的朋友可是第一!”拧开染成棕色的壶盖,喝上一口茶水,“两人一个第一,一个第二,都是在这长大的,都可孝顺了。哟,就是可惜了。”

    苗羽甩甩胳膊,坐在三轮车上,静静地听着大爷讲故事。

    “他朋友叫若羽翼凡,我一直都想说他名字怎么这么奇怪,从来没听过这个姓。从小便没妈妈,和他爸相依为命。但是呢,他爸爸由于工作,常年不着家,就常常住在木鳞欢家。四年前在火车上突然失踪了,然后铁路局赔了好大一笔钱。过了几个月,他爸就离开了洞阳,说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木司呢,去年不是那个事情嘛,他爸妈就失踪了。后来啊,木司也是争气,找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借了钱把大学读完了,愣是考进了洞阳的管协局,还把欠的钱全还了。”

    大爷一拍大腿,把水瓶放到后面,重新踩上三轮:“只是现在那孩子不大爱笑,哎,也是,经历了这些,谁笑得出来。不过,小时候可调皮了,嘿,把我们这一带的狗子撵着跑,还常常把若羽翼凡吓哭。”

    “哟,到了到了。”大爷把三轮停在路边,帮着把苗羽的行李放下来,指着前面的路口,“你往前面走,到前面,喏,就这个路口,右转,下个大坡,然后左转,向前几十米就到了。实在不行,你再过来找我嘛,我就住这。”

    苗羽暗暗记下,向大爷鞠了一躬:“谢谢爷爷了,——爷爷你怎么称呼?”

    “我啊,叫我钟大爷就好了。”

    “谢谢钟爷爷!”

    苗羽又鞠了一躬,惹得大爷发了个转圈的鼻音:“嗯,这么客气干什么,好了,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