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天子柴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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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声东击西

    齐王妃其实之前并未来过九里村,也是因为苦于久未见到安嗣荣,相思甚切,刚好今日齐王到宫中和唐帝及燕王李景达宴饮,便借着要看王羽栖的事由去了安府。到了安府,王羽栖并不在府中。又听到安嗣荣午后便去了九里村,加之最近兄长陈觉似是在密谋何事,所以放心不下,才带了管家、随从和护院武师赶到这里。但此刻她一听安嗣荣所言,便笃信不疑,站出来道:“兄长并无陛下旨意,便带了人马来九里村寻事。妹妹虽是姓陈,但既然嫁入齐王府,便是齐王府的人,兄长无凭无据便要搜查齐王府的产业,恐怕要问问我这些府兵答应不答应。”

    陈觉见妹妹竟出面维护外人,毫不给自己这个兄长面子,心中恼怒,脸上阴晴不定,正欲发作。旁边燕敬权一挥手,手下众兵士“刷”地一声,刀剑出鞘,张弓搭箭,做攻击之势。

    燕敬权受陈觉和李弘冀重金招揽,第一次出力办事,自然要卖力表现,高声道:“枢密使大人有可靠线报,九里村私藏私产甲胄兵器,今日命我等前来搜查,任何人不得阻拦,否则格杀勿论。”他虽然惧怕高怀德,但仗着人多势众,又有陈觉督阵,心知今天是一场硬仗,却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陈觉接着话头道:“王妃切勿受他人蒙蔽利用,此时齐王府若懂得自保,便不该将此事揽在身上,而是置身事外。今日九里村我一定要查,只要王妃不插手此事,纵使查有实据,我亦会在陛下面前为齐王府说话。若是一意孤行,休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高怀德见状一举手,天义社诸人也是执兵亮剑。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王妃见兄长为了利益之争,官场倾轧,竟全然不顾骨肉亲情,心中气苦,正待争辩,安嗣荣却对她道:“王妃对天义社的信任,安某感激不尽,既是令兄执意要查,便让他查。这一查,若是九里村干干净净,天义社清清白白,也好让齐王放心,枢密使大人死心。”说罢一挥手。高怀德等人得令,收起兵刃,闪开两旁,让开路来。自有几人上前,推开洞口沉重的木门。

    陈觉见安嗣荣突然变了口风,倒一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硬着头皮示意燕敬权。燕敬权忌惮高怀德,也不敢亲自靠近,指示一个得力手下,率了二十余名好手,冲进洞内搜查。约莫半炷香功夫,那手下率人退出洞来,到燕敬权身边耳语了几句,显然并无收获。

    安嗣荣道:“枢密使大人派人搜过了,洞内可是生产笔墨纸砚,印刷书本的机具设备?”

    燕敬权无奈对陈觉点头示意确实如此。

    安嗣荣又淡淡道:“这紫金山方圆百里,还大得很,可疑之处甚多。枢密使大人可要再细细搜查,只是天色已晚,恕安某不奉陪了。”

    陈觉脸色铁青,想起上杉武士团一众人奉自己号令潜入九里村,居然到现在并未见半个人影,再回头去寻带路那两个东瀛人,却哪里还见得着。心中隐约感觉又上了个大当,不由得狠狠盯了王妃身边那个随从一眼。那随从脸色刷白。须知数日前他随齐王府莫管家来九里村,还偷偷溜到洞口探查,明明亲眼所见,里面兵器,甲胄,打造兵器的机具一应俱全,为何偏偏燕敬权的人进去却是一无所获,但此时哪里还敢多言。

    陈觉正犹疑间,忽然金陵城城外方向腾起烟花信号,这信号乃是陈觉手下暗桩所发,显是告急信号。陈觉心中慌乱,知道必出了大事。一挥手道:“我们走。”

    齐王妃道:“兄长切慢。”陈觉驻足回首。王妃继续道:“兄长手段高明,连自己骨肉兄妹都懂得利用,妹妹再不长进,以后怕是更要被娘家之人不放在眼里。今日妹妹要整顿齐王府,处置吃里扒外的东西。才好配得上兄长的手段。”说罢转移目光盯着身边那个随从。那随从脸如死灰,刚才情急之下他和陈觉眉来眼去,王妃和莫管家再是愚钝,也看在眼里。他本想着回去路上便寻机溜走,逃回陈觉府上,哪想王妃当场便翻了脸。

    莫管家一声令下,齐王府众武士上前一顿拳脚,将他打得鼻青脸肿,五花大绑绑了个结结实实。莫管家转身请示王妃如何处置,王妃只冷冷道:“押回齐王府,等我禀明殿下,便乱棍打死。”那随从闻之大骇,高呼:“王妃饶命,陈大人救命。”

    陈觉哪里还有心情管他死活,黑着脸,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转身便走,燕敬权一众紧随其后,一时撤了个干净。

    陈觉等人到码头寻得船只,原路返回。上了岸,已有探马来报,说是官船坊遇袭。陈觉大惊,急问是何人所为,探马报称不知。陈觉一时还不明白对方袭击官船坊的意图,忙率领燕敬权一队人马往官船坊方向赶去。

    陈觉诸人行至半道,又有快马来报,声称袭击官船坊的是一帮东瀛人,而且袭击得手,东瀛人劫走了许多船只。陈觉脑子中飞速转动,想到自己最近谋划突袭九里村,种种安排调度,情报重心和人员安排放在了九里村,隐约已是中了对方金蝉脱壳之计,再联想到上杉武士团行踪不明,突然感觉自己完全落入了对方陷阱之中。

    他猛然想起宋齐丘的叮嘱,急令停止行进,吩咐燕敬权立刻率部返回城东营寨,并且叮嘱他对今晚的行踪密不可宣。自己率亲兵护卫往金陵城府中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