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学习文字时，我的老师常常让我们遣词造一些表达欢乐的句子。”威玛回想起不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我常常用‘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来表达，虽然我小时候一直不明白所谓欢乐的海洋是什么玩意儿。”

    “不过我现在明白了。”威玛看向欧森，他正像一只猫一样在金币中打滚，然后把它们举在手心中任其从指尖滑落，最后把它们抛向空中。

    “很显然现在欧森就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只不过这海洋是由黄金铸就的。”威玛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学过这种造句？我记得亨威格学士从来没有教过，还是在我来符石城之前你学过。”雅西娜疑惑的问，她是在三岁时来到符石城的，那时篡夺者战争刚刚结束，父亲便把她带了回来。

    “不说这个了，雅西娜，用你那博学的小脑瓜为我们解说一下设定...我是说解释一下这些金币的来历，它们看起来好像已经有些历史了。”黄金表层的一些附着物已经氧化变红，但黄金还和它刚诞生时别无二致，或许稍加清洗便又能流通使用。

    “何须在意它的来历，只要是黄金，就算它来自七层地狱的恶魔，刚正不阿的总主教也会毫不犹豫的收下他。”欧森笑了，这是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这是带血的黄金，也会再度引发流血，把它们丢回河里然后忘了它们吧，你守不住它们的，欧森。”老人从岸的另一头过来，身体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汗水。虽然老人如此说，但他这副摇摇欲坠的身体反而坚定了欧森收下这笔黄金的决心。

    “这上面红色的东西不是什么血，那是黄金表面的一些金属杂质在一系列自然反应下变成的红色附着物。”还不等欧森反驳，雅西娜捏着一枚金币率先说道，用指甲抹去金币背面的红色痕迹后，金币上刻着的展翅猎鹰显现出来。

    “这不是金龙！”威玛有些惊奇的说道，在“征服者“伊耿用三条龙征服维斯特洛，统一其中六国后所建立的货币体系，其中金币用背后是龙的金龙币作为坦格利安的象征，银币则背后是牡鹿，以纪念征服者伊耿的私生兄弟、国王之手以及唯一的朋友奥里斯·拜拉席恩。至于铜币背后则是七星，来表达对七神的尊敬。

    所以人们习惯性把货币分为金龙、银鹿和铜星，这样的货币体系在现今的拜拉席恩王朝也得到延续，很明显这些金币也不是近几年铸造的。

    “这是七国时代的金币，是在伊耿登陆前，也就是至少三百年前的金币。”雅西娜端详着金币背后的猎鹰。“恐怕是当时谷地的独立统治者，自称山谷之王的艾林家族所发行的货币。”

    “毕竟他们家族的家徽就是猎鹰嘛。”威玛想到，如果当初他们的罗伊斯祖先战胜了艾林家族的入侵，保住了谷地至高王的位置，那现在这些金币的背面该刻些什么徽章？一堆石头和青铜？这可真够掉价的。

    “你认识正面的人像吗？”欧森第一次对这个小女孩刮目相看。

    “有些年代太过久远已经难以认清，不过某些还是可以看清的的，有的属于阿提斯·艾林，有的属于罗兰·艾林，甚至还有阿莱莎·艾林的肖像。”雅西娜对这些古老肖像的兴趣要大于对金币本身。

    “都是些死去的国王。”河边老人宣称道。

    “重点是这些金币怎么会出现在明月山脉，然后顺着河流来到我们这里。”威玛问道。

    “艾林家族率领安达尔人击败先民夺得了谷地，但一部分先民不愿被同化跑进了明月山脉成为了高山氏族，两者之间的斗争贯穿了艾林家族的编年史。”雅西娜用手指摩挲着古老的金币。

    “有很多艾林家族的成员都死于高山氏族手中，其中不乏国王，比如罗兰·艾林一世，他是最早开始建造鹰巢堡的谷地君主，但在鹰巢城刚安下第一块基石后就被高山氏族杀死。”

    “甚至在征服者战争后，也就是伊耿历97年，还有一位艾林公爵被石鸦部所杀死。”雅西娜的记忆力在威玛看来常常显得离谱，只要她看过的文字常常过目不忘。

    “看起来你对艾林家的历史如数家珍啊。”欧森感到有些好奇。

    “因为一些原因，我从出生到三岁的时光是在艾林家的鹰巢堡度过的。”然后在篡夺者战争结束后就被青铜约恩带到了符石城，见到了威玛。

    “总之，这些金币可能是在某次针对高山氏族的行动中遗失的，有可能是作为军费的财宝在战场上遗失了，也有可能是想靠这些金币收买原住民但被拒绝了。”雅西娜把金币丢回箱子里。“真相隐藏在历史的迷雾中。”

    “低地人的黄金和他们的话一样不值钱。”提魅说道。

    “无论如何，黄金就是黄金，而且还是无主的黄金！有了这些钱，我就可以让老人住进城里的宅子里，然后为他雇上女佣和厨房伙夫，就像所有的大户人家那样。”欧森高声宣布道。

    “然后我自己则终于能有钱买一套精钢板甲，在表层镀上黄金，然后让洪歌城最好的漆匠绘上我的纹章，再用搪瓷上秞作为装饰，武器自然也要最好的，骑枪、长剑...还要有两匹良马！”欧森就仿佛已经成为了一个爵士了一般，但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有着看向了威玛。

    “当然，青铜老弟，这箱黄金也有你们的一份，毕竟你们也帮忙打捞了。”

    “我很乐意收下。”无论是回家还是去全世界旅行，钱都是必须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还是花不完，老人，你想要个庄园或者几座磨坊吗？”欧森兴奋地对河边老人问道。

    “庄园、磨坊、宅子、女佣和黄金我都不要，如果你想留着它们就想尽办法保住它们吧，不过我提醒你，黄金无法让你成为骑士。”老人说。

    “你需要一个骑士的册封和修士的祝福才能成为骑士。”雅西娜提醒道。

    “一把金币，一杯烈酒，和两个穷困潦倒又醉醺醺的骑士与修士足以解决这个问题，就算他们的买家是个低贱的私生子也不例外。”欧森自信的说。

    几人的喧闹声随着河流在河谷间回响，河边老人的住所远离村落，按理来说除了他们无人会轻易涉足，农妇忙于家中繁琐而农夫要下地干活，但他们淘气的孩子总是对世界充满好奇，所以即使父母反对，猎人欧森也常常是村里孩子们玩耍的对象。

    一个孩子在河流下流的石头下翻找螃蟹，欧森的声音随着水流声传到了他那里，他嘴边重复着“黄金、骑士”之类的词语，兴奋的跑去与自己的伙伴们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