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万轻骑
入夜时分,磐龙军赶到雁岭关中。一日未见的众多将领,再次见到时场景略显尴尬。
卓峰他们本以为赵岱青等人会跟他们嘚瑟攻下了雁岭关;而赵岱青他们也以为卓峰几人会恼怒把他们当苦力来回折腾。却不想再次相见时,双方都表现得出人意料。
这边没有嘚瑟,那边也没有恼怒。
“辛苦你们了,要不是磐龙军演得这出戏,让焽胜他们相信我们撤军,哪儿会这么容易就攻下雁岭关?”赵岱青诚挚笑道。
“赵将军哪里话,我们只不过配合而已,全赖你们连夜苦战啊!”卓峰尴尬说道。
“卓统领!要说配合,你的付出最多啊,为了让焽胜不起疑心,你拼命救假太子时,都差点儿被东霖甲士击杀,俺老孙得给你竖大拇指!”孙德威一手拍着卓峰没受伤的手臂,一手翘着大拇指。
“哪里哪里,惭愧了!”卓峰低头一笑。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相互客气了,大家都有功劳,”殷连慎走出来,笑着说道:“卓将军,何将军,天色已晚,你们赶紧整顿休息,明天本王设宴,犒赏三军!”
“殿下……”卓峰似有心事,“末将当初……”
“不必多言!本王知道,别的事不去想吧,我们还有泗南和云岭两个大关呢!”殷连慎心里知道卓峰要说什么,却止住了他的言语,仅仅提及泗南和云岭之战。
卓峰眼中闪烁着晶莹,没再多说。
此时郊外的一处破庙中,焽胜气急败坏地大喊道:“去泗南传信的人,还没回来吗?”
“还没呢,大帅!”樊刹一脸焦急,“另外……”
“又怎么了?”
“又有兵卒逃跑了……”樊刹凑到焽胜耳边,小声说道。
焽胜听闻,强压住心中怒火,止语不言。他知道,对此也无可奈何,另外他也没把这千把残兵放在心上,这个时候活着回到泗南才是当务之急。
樊刹跟随焽胜多年,此时焽胜心里想什么,他自然知晓,也就没再多言。
众人在饥饿和寒冷中度过一夜之后,第二天天色微亮,便匆匆赶路,路上偶尔碰到一二飞禽走兽,便让众人兴奋不已。
就这样又走了一日,终于碰到前来接应的泗南关守军,樊刹见到这个五百人小队,几乎快哭出来了,“你们怎么才到啊……”
“快,带吃的没?酒呢?本帅快饿死了!”焽胜一把推开樊刹,奔到小队当中,翻找着实物。
“有的,有的!大家快吃吧!”
……
大国师亲率的八万援军早已分兵急行,先行部队两万军已赶到云岭。焽胜口中的大国师柳烟白也在这两万军中。
此时传信兵正在向大国师禀报着此时的情况,闻言雁岭已经失守,柳烟白眉头一皱。
“焽胜此时如何?”柳烟白细声问道。
传信兵战战兢兢跪伏在殿前,不敢抬头,“禀大国师,焽……焽统帅率领残部突出重围,正赶去泗南……估计再有一日就能到泗南了。”
“你先起来吧,给我细说一下那日大肃军队是如何夜袭雁岭关的。”柳烟白把弄着手中那把精巧的折扇,头也没抬,言语冰冷地说道。
传信的士卒因为身份低微,此前并未见过大国师本尊,但对其威名早就如雷贯耳,听闻大国师允准起身。士卒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微微抬头。
但见一绝美女将慵懒地侧靠在帅案前。一手握剑立于身侧,一手拿扇把玩在纤长的玉手中。身披银色铠甲,明光闪闪,威风凛凛,头上未戴盔帽,长发高束,歪头侧身,厚重的战甲盖不住女性成熟的身形,发丝垂于肩上,那慵懒地披散,像极了她的脸上的神情。长发半掩着眉眼如勾,红唇似火,精致如画的面容似乎散发着夺人心魄的气息和拒人千里的冷傲,让人忍不住细看,却又不敢直视。
“说啊……”
士卒起身后,只顾着低头偷看面前的柳烟白,竟一时恍惚,忘了事由,柳烟白也是见怪不怪,语气中隐隐带着不屑和嫌弃。
“哦!禀……禀大国师,那日焽胜统帅设伏绑架大肃主帅,也就是他们的太子,逼他们撤军。后来看到他们真的撤军了,统帅很高兴,当晚摆了庆功宴。没……没想到,深夜就遭到大肃军队的偷袭,我们防备不及,就……”
“焽胜是怎么想的?竟会打上他们主帅的主意?”柳烟白冷笑一声。
“这个……小的不清楚,只知道焽统帅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就和统领们商量出这个计策,而且真的抓住了他们的太子。”
“那个主帅太子……是假的吧?”柳烟白直言要害。
“小的也不知道,不过偷袭那晚,大肃太子趁乱逃跑了,他们虽然冒险偷营,却也没有让太子受到伤害。”
“愚蠢!”柳烟白瞪了一眼士卒,吓得他连忙跪地,“你下去吧,去泗南关等焽胜,告诉他,本尊三日后率先锋军与他会合。”
“是!”
传信的士卒离开后,柳烟白缓缓起身,走到城楼前向北望去。良久,悠悠地说了一句:“看来,殷连雄完全不是殷连慎的对手啊,那当初这个安王被逼迫到那般地步,莫非都是禹斐那只老狐狸的功劳?”
自言自语之后,柳烟白转身告知身后的副将,“传令全军,着一千弓弩手,一千步兵留守云岭关,其余全部,明日午时,发兵泗南。”
“末将遵命!”
泗南关南面,临着一条大江,名叫索蛟江。绵延百里,将泗南和云岭分界而隔,江上原本横渡舟楫,热闹非凡,如今东霖占领两城之后,屠城毁房,先前的舟楫如今都破败的停散在索蛟江岸边,没有半分生机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