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讨伐笮融之沿江西进
宴席上,董袭笑道:“今天校尉还有诸位贵人能到此地,丹徒水寨是蓬荜生辉、荣幸之至。”
“还望不要嫌弃菜肴粗鄙...”
刘基见宴席上的餐食不甚丰富,只是一些水产,心想:这董袭过得不太如意啊。
中途,徐盛见餐食不丰,而董袭又总是这般阿谀奉承,心中有点不爽,便刺喇喇地问道:
“董营官,这水师的活难做吗?”
听到此言,董袭突然感伤起来:“徐司马,这水师难做呀!水师整天呆在江上,泡在水里,皮肤都泡皱泡烂了。你看我这张脸,日晒雨淋的,像三十岁的人吗?说我五十都有人信,娶媳妇都娶不到。”
徐盛看看董袭黑乎乎如老农民般的粗糙黑脸,又有点同情他了。
董袭继续深有感触地说道:“水师营官要知水文地理。如水势缓急、流量大小及水深高低:比如说某处能通小船,但不能通大船,就能引敌船到此处,让敌船中计。再比如说某处有芦苇,容易隐藏和火攻等。”
“水师营官要知潮水情况:不然的话,退潮的时候,船只就容易搁浅。”
“水师营官要知风向情况:顺风而击,无往而不利。”
“...”
徐盛听得头都大了,道歉道:“董营官,请恕我冒犯了。”
董袭笑了笑:“没关系,不知者无罪嘛。”
刘基瞪了徐盛一眼,想到自己不懂水师、水战,现在这里有一个现成的水师营官可供请教。就问到:“董营官,这水师的战斗可有何说法?”
“校尉,水师的战斗分为以下几种:冲撞、接舷战、远程打击、纵火、凿船等。营官要分具体情况来指挥...”
“董营官,这水师的战斗又有何决窍?”
“校尉,水师打赢的思路,无非就是以下几点:大船胜小船、远程胜近战、调度配合...”
“...”
刘基基本确认了,这董袭是个水师人才,以后水师的建设、作战就交给他了。
宴会完毕,刘基和众人一起出来瞧瞧丹徒水营和水寨的情况。只见沿江水寨里,漂浮着四只斗舰,三十余只走舸,还有一些运输船,没有艨艟和楼船,更没有五牙大舰。
“水营力量弱小,增强水师,势在必行啊。”刘基想到。
...
因为当日长江的风浪太大,无法行船。刘基大军不得不在丹徒水营住上了一晚。第二日长江上的风浪仍旧太大,刘基大军依然不能成行。
到了第三日上午,风浪稍小了点。全军用过饭后,心急的刘基便不顾董袭的劝谏,决定立即行船去秣陵码头。董袭率领四百水师随行,对大军进行运输、保护。出发前,刘基派人向曲阿城府衙报了信。
营兵、役夫、大车和辎重绝大部分安排在运输船之中。刘基、太史慈、徐盛、凌操、周正等将领进了董袭的座舰里。董袭的座舰是一艘斗舰,不算太宽敞。
运输船沿着长江的江岸前进,丹徒水营的舰船在四周进行保护。斗舰和几艘小舰在前方引导航向。
航行时又出问题了。由于此时长江风浪大,船太小,运输船中大量的营兵和役夫出现了晕船的现象。
只见江面宽阔无边、波涛汹涌,凶猛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向船队袭来。船只在浪潮中像只玩具一样,被浪水抬起,又被抛下。这不禁让人感叹:人工的造物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不值得一提,个人的武勇在这里毫无用处。
周正见到这雄伟的景象,便打算站在斗舰的船舷处好好欣赏一番,他想着或许脑中灵感涌来,能当场赋诗一首,以抒情怀。刘基见他出舱,怕他坠江,连忙和董袭将他劝进了船舱内。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周正的肚子翻江倒海了起来,“哇...”,周正吐了,吐得脸皮发白。
航行中途,船队被风浪打翻了二只小船,幸好小船中的人都救上来了,只是损失了船上的物资。
由于风大浪急,行船时间比平时慢了许多,在下午的时候,船队才终于到达了秣陵码头,但船队立刻又发现秣陵的码头被风浪摧坏了大半。这时,天空却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
等不及修好码头,为了尽快上岸,刘基命人用船上的缆绳将船拉到岸边系紧,物资只能靠营兵慢慢地挪上去,粮秣大半被水打湿了。
斗舰靠近岸边,刘基和其它人一样跳下船只,趟着江水,走上江岸。等他踩着坚硬的泥土,才感到心里踏实了许多。
等到运输船上的人员、辎重、马匹全部下船安置好,天空已经漆黑了。
营兵们上了岸后,疲累得完全不想动弹,刘基只好安排全军在秣陵码头附近就地扎营,用干粮充当晚食。
秣陵码头的规模比较小,没有水营与水寨,这里只驻扎着人数不多的秣陵士兵,看管着秣陵码头和仓库。码头仓库区中仓库的数量也不多。
到达码头后,为了防止泄密,刘基就命令营兵将这些士兵和仓库的管事、苦力都控制住并看管了起来,因为李基的嘱咐,看管的过程中无人逃脱,也没有见血。
刘基在休息前细细地布下了警戒、岗哨,安排好了巡夜。
营帐中,刘基心怀愧疚地想着:现在肯定是失期了。对不起,邓昌!如果你遇害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刘基为何急着要行船,原因有四:
一者,和曲阿使者邓昌有过约定,在今日发起对笮融的突袭。
二者,突袭的时间要尽量短,时间一长,容易发生各种意外。
三者,要过年了,营寨肯定会所松懈,这个时间点发起突袭,效果好。
四者,笮融必须得除去。明、后年将是他和孙策、袁术争斗的关键时期,在迎战猛虎时,背后可不能露给恶狼。
刘基躺在毯子上,睁着眼睛想着心事。
他有点自责,这次是他思虑不周,没想到风浪的影响会这么大,连累了大军。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但他立刻将这点自责抛到云霄之外。他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事事预料,也不能碰到困难就丧气了。若事事求周全,反而会因为畏首畏尾而错失良机。
做事还是得要有勇猛无畏、奋力向前的心气。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百折不挠才是真男儿。
转念间他又想到:曹操素来计谋百出,碰到这样情况,他会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