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豪气
定下基调,大家脸上面无表情,实则都很尴尬。冲喜订亲,转眼成为闹剧。此事传出去,王萧两家都会成为笑柄。
萧方自作自受,与人无怨。王继宗敢怒不敢怨。唯有当事人王成,一脸无所谓。
几人相对无言,抿着茶水,消磨时间。
过了许久,李忠才回来。他先是隐晦的看了眼王成,接着走到萧方身边一阵耳语。
萧方沉静的脸,越来越难看。最后,他冷哼一声,淡淡道:“有劳王翁过府,聘礼就先抬回去吧。”说罢,他端起茶来,却是不喝。
端茶送客,抬回聘礼,意思是婚事作废,让他们打哪来回哪去。王继宗眼见事态明朗,忙点头应道:“是,县尊。”
默默将婚书放在桌面上,王继宗起身准备告辞。乡老也仿佛才睡醒,略带茫然的站起,躬身行礼。
两人皆急着走,免得碍了县尊的眼。王成却坐着没动,刨根问底的追问:“敢问大人,对于婚事,萧小姐的意思是?”
王成很好奇:他会不会被萧小姐看中?
认真来说,他长得还是挺玉树临风的。就是以前有点纨绔。搞不好,人家萧小姐爱俏呢。
此人好生不晓事!
萧大老爷再次看王成很不顺眼。
重重一放手中的茶杯,萧方没正面回答,声音含糊道:“时候不早了。老夫还有要务需处理。李忠,送客。”
说完,萧方不顾体面,一拂衣袖,脸色不愉的起身,快步离开了大厅。
大老爷恼怒丢下的茶杯还晃动不止,要不是李忠眼疾手快护住,杯盖都要掉到地上去。
王继宗心头暗恼,怒视着自己的儿子,怪他多话。乡老悄眯眯扫了一眼王成,又收回目光,垂下眼皮,嘴角挂着一丝哂笑。
李管家看愣头青似的看着王成,暗暗摇了摇头,开口道:“几位,请随老夫出府吧。”
“有劳了。”王继宗客客气气的回应。李忠在前引路,几人不敢怠慢,紧紧跟在身后。
半路上,乡老没话找话,不时跟李管家扯谈两句。王成在最后面嘀咕不止。
王继宗趁机落后两步,冲自家儿子打眼色。
王成没看到自己父亲狂使眼色,仍在嘀嘀咕咕不休:“我还想着,像我这样的人,没人能看得上眼。万万没想到,哈哈……可以,今日来得不亏。”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没人听到自己在说什么。只是附近几人都在关注他。他的小声嘀咕,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几人的耳朵。
李忠停顿下来,转身看着王成。他有心想说:小姐不是看上他,只是感念他的恩情,又不想让萧家背上悔婚的坏名声。方才想勉强屈就。
可话到嘴边,李忠砸巴砸巴双唇,终是没法说出口。
一来,貌似是眼前的小子用珍贵的丹药治好的小姐。二来,萧家确实悔婚在后。
于情于理,都是萧家对不起王家。
对方大张旗鼓的来下聘,只怕是全县人都已知道。如今,自家小姐病一好,就反悔不作数。
萧家的名声有损不止,王家也将受到连累,成为小丑。
王成眼见李管家气势汹汹的转过身,又脸色复杂的转回去,一声不吭的往前走。
他拉拉自家老父:“爹,他是几个意思?”
王继宗没好气道:“他想骂人,又憋了回去。你小子要嘀咕,能不能离开萧家,回去再嘀咕?乱说话,坏了萧小姐名声。老夫打断你的狗脚!”
“啧,爹,我是你的儿。我有条狗脚,你算啥?”
“混帐……我……”
“嘘,爹,这里可是县令家!”
王继宗是个欺软怕硬、畏官如虎的人。
一句县令家,吓得他立马不敢再发作。
“老实点,回家再收拾你。”低声恐吓一句,王继宗认怂,放弃教训儿子,快步追上前面两人。
一个小小的县官就怕成这样,王成暗自觉得好笑,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来到存放聘礼处,王家父子招呼一起来的仆人,绑好物品,正想走。一名妇人带着个手捧托盘的婢女走了过来。
妇人在李管家耳边低语,后者不时的点头。最后妇人行了个万福,默默离去。
“此乃萧家对王公子施药,救治小姐的谢礼。”李管家说着,掀开婢女托盘上的红布。
王继宗还在想李管家的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入眼满是金光,他瞬间没了想东想西的心思,眼里心里只有钱。
李管家挥挥手,婢女捧着满满一盘堆成小山的金条,来到王成面前蹲下,抬着托盘举到他的眼前。
“好多大黄鱼。”王成双眼放光,连忙双手接过,口中说着:“哎哟,辛苦小姐姐了,这么重,举着一定很累。让我来。”
婢女手中一轻,有点哭笑不得的站起身来。
突然,金光一闪,一根金条从半空划过,向着她抛来。
婢女手忙脚乱接住。只听到王成随意的说道:“辛苦了,赏你的。”
“这……”那么大一根金条,买五个自己都有余。婢女紧紧攥着金条,终是不舍的伸出手来,细声细语道:“太贵重,奴婢不敢收。”
王成没接,看向李管家,问道:“怎么,萧府还有不许收赏赐的规矩?”
李管家还在为王成的举动所震惊:就帮忙捧来托盘,随手就赏一根金条?
李管家活了几十年,从来没见过如此大方的人。便是萧大老爷,也没那么奢侈过。
该说他败家好呢,还是该说他豪气好?
回过神来,李忠深深的看了王成一眼。朝着婢女点点头,道:“既然是王公子赏你的,你好生收着就是。”
“啊,谢谢李管家。”婢女先是兴奋的谢过李忠,接着郑重的对王成躬身行礼:“谢谢王公子。”
“不必客气。”王庆随口回了句。往前一递,将黄金放到脸色变幻的王继宗手上:“爹,该回了。”
旁边几个王家与萧家的仆人,羡慕得双眼发绿,只恨自己怎么就没那么好的命。
一旁的乡老摸着白胡子直摇头,心讨:败家子!
王继宗也是这么想的。
一根金条,约有三两,换成银子差不多有一百八十多两。
MMP,帮你捧一下东西,你就赏人将近两百两银子。换老夫来啊。老夫能捧到天长地久!
可惜他们还在萧家,否则,王继宗非把这败家玩意的手,活生生打烂打残。
在聘礼堆中寻出个小箱子。
怨念满满的王继宗将里面的东西倒到其他箱子里。而后将黄金小心翼翼码入小箱子中,亲自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