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骗中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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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好梦

    李盈说道:“你再这样说,我不理你了。你在外面跑来跑去的人,嘴巴太会说,我说不过你。”王灵光也就不再说话。两个人把牛肉吃着,等最后一片吃完,李盈一刻也不敢再呆,背上背篓跑出去。王灵光向她说道:“等两天我就去你家提亲。”李盈走得很急,慌张的说道:“随你。”转眼就不见人了。

    王灵光思考了两日,回到叔婶家,把意思说出来。叔婶自然欢喜侄儿能重新做人,这是天大好事。况且王佐真当兵去了,他们也肴望王灵光好生呆在家里。他婶子便出门去找媒人。这时候他叔才小心的问他:“你跟钱二小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公差会到家里来问你的情况?”

    王灵光自不敢说钱小姐是和他一同出去,这会把二小姐的名声毁净,因就含糊说道:“我是别人叫去那里帮着卖货,碰到钱小姐和她的亲戚。我们卖货出了事,跑脱了。至于钱小姐出了什么事,我并不知道。”他心里清楚钱家决不可能向外吐一点信息,自己尽量把关系撇清,不让人乱猜测。他叔也明白王灵光口里一半真话一半假话,但人回来了,平安无事,这就是大吉大利。又问他为什么看中了太阳村的什么李家姑娘,他便说原来到那边去过一次,偶然看到的。打听了她还没有许配人家。他叔也不好说什么,觉得王灵光远近名声不好,这事肯定不能成。况且他说偶然去一次,说不定又是偷鸡摸狗。

    媒人请来后,王灵光婶子便极力说侄儿的好。她避开王灵光的名声,只说这孩子会挣钱,嘴巴能说,脑子反应灵活,出过省,见过大世面,加上好酒肉招待,又给她一两银子。媒人自然知道王灵光的事,但人家先给了一两银子,这简直太会做人,她便打包票,要把这事办成。

    因为王灵光放在叔婶手里有九十两,他们便不要王灵光操心钱的事。王灵光深感叔婶是好心人,如果换成别的婶子娘,也许就把这钱吞了。这家中关起门来拆放的事,他婶子娘要黑这一笔钱,那是县老爷都断不下的案子。

    过了两日,媒人来回话,一见面,她拿手指着王灵光,笑得开心,说道:“看来是你这小子的姻缘到了。我到人家姑娘家提你,她老子娘听过你的名声,是不答应的。谁知道那姑娘要同意。我听了,这就赶快帮你说了十几筐好话。她老子娘就叹了口气,说‘张家说,李家说,也不知是造了哪辈子孽。‘我听这意思,自然知道要把好话再说。现在你们就得准备赶快建房屋起来。到时候人家老子是要来亲自看。”

    王灵光婶子娘十分同意这话,这便同媒人商议去提亲的礼。要买一个猪头,一丈二尺红布,十二斤白酒,又扯了做衣服裤子的青布和花布,算起来十多丈。然后请了王灵光的另一个读书的堂弟,三人去了李盈家。回来后,看到收下礼,王灵光才把心放下来。

    因不到农忙,这一段时候是闲的。王灵光的叔便请了匠人砍两家山上的树。现在是不能现提土砖等晒干砌墙,只能做夯墙,代价大些,但比砖墙牢固厚实。把主墙夯起来,有五六间房,是个三合院。这时候农忙,正好是等拆模板。把农忙一过,墙体也干得差不多。那些匠人们有的把自家麦草运了来卖钱。大家都说王灵光这小子会弄钱,不刨坑,不挖土,成天东逛西荡,居然还把败了的家挣回来。

    等到房屋建好,屋里墙壁涮上了石灰水,简直亮堂得很。晒场也好大,可以铺十几张晒垫。到木匠把家俱也打好,桌椅板凳床一样不缺。七月中旬,这就全部完工。王灵光叔婶特意整了好酒肉,把李盈老子请来观摩。几两酒下肚后,她老子再没有半点不愿意。事情就彻底敲下来,等着选个好日子定亲事。

    自从王灵光建房的消息传出,村里人啧啧称奇,私下里说不知他又偷了别人什么宝或者又坑蒙拐骗了谁。那些二流子也来恭喜,隔三差五要请王灵光去镇上玩乐。王灵光托不过情,让叔想法。他叔事过三遍,就一次一次把二流子们骂得不敢再上门。赵五已经成婚做了好人,他还说王灵光不道德,把墙角撬了。王灵光笑跟他说,是你自己不要,我捡剩下的。赵五问他真打算洗手退出江湖了?他没有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

    让他一直呆在乡村,这肯定是不愿意也不可能。明说是乡下人,他都没种过田地,况且仅有的一点田土被他卖光,要种田地还得去财主家租。村里就两户,一个就是钱家。自从出了那件事,他再不去了。因想到刘平子交待的话,这回家几月忙着亲事,还没考虑捉蛐蛐儿。如今是夏天,正是捉蛐蛐儿的好时节。他便把这事交给赵五,让他帮忙,他去请人也可。一文钱一只,但是只要公的。赵五不感兴趣,说哪有那么多公的,再说这是有钱人的玩乐,你捉来做什么用。王灵光只好添到五文,让他发现特别好的就喂养好。赵五问什么是最好,他说最能打斗的。如果在几百上千只中胜出,他可以出一两银子。赵五这便心动了,叫王灵光先给二两银子让他收货。

    王灵光带回来的钱还有七十两,基本上不再动。因他婶子娘把建房和聘礼后剩得的二十多两都给他。他不要,最后收了十两。他知道七十两银子不能再动是因为到时要出远门,得存下来。这样他手上不够活动,就想着去找钱三绝拿货给他去卖。为了能和李盈有幸福的生活,他只好放下脸皮去求。莺莺答应他的银子肯定是不会给的了,那次他们不但没挣一文钱,钱家还赔进去银两。这银两是多少,他却不知。

    在他回家后一段时间,钱三绝派人请过他去说话。他想着那两兄妹把自己扔在牢房,虽然是不得已,但自己若没遇上刘平子,肯定老死或是在牢房里被折磨死,因就对钱三绝怀有怨意。两次三番后,钱三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王灵光想到此处,很是叹了声气,这辈子绝不能没有钱,哪怕偷抢骗。人要有钱,才不求人,不被人低看。

    到了钱家院子,钱三绝并不在家。在印象中,他好像多时都在外面,只不知做什么生计。他家里的下人都认得王灵光,听他说了来意,对他说少主不在,但他吩咐了,只要你来,大门都是敞开的。王灵光无心在这里呆,却又想知道莺莺的情况,这就踌躇着,拿不定主意。他躲在钱家院门前的老槐树下徘徊不定时,一个婆子来请他进去,说是小姐知道他来了,要见他。

    王灵光对莺莺是没有何怨言,这就随婆子进去。他一直好奇莺莺为什么没有一个心腹丫环。这样的人家,多养两三个女孩子不在话下。钱家老俩口虽然还亲自下田地,那是闲不隹。他家有几百亩田地呢,除了租出去的,他自家还有十几亩好田好地,请了长工伺候着。村里人说钱家到这里落户是一个谜,这任保长并不知道,是上任保长经手的事。

    经过上一次的事,莺莺跟他熟得不能再熟,也就不管礼节,把他让进自己的书房。王灵光看到满屋的书画,很觉得自己在这里是亵渎孔圣人,十分不自在。莺莺还穿着居家服,并没换上正装。那一身轻衫罗袖,衬出姑娘的曲线,这让他更不自在,就要退出去。莺莺把眉一挑,说道:“定了亲的人,这就要正经起来了吗?去年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眼睛可乱看得很呢。”

    王灵光实在想不到这钱小姐什么意思,这话哪是说得出口的?“你有什么事吗?”他问她。在钱二小姐面前,他很没有男子汉的气概。莺莺呵呵一笑,说道:“这是我该问的话。你有什么事吗?家兄不在,有些事也可以跟我说。”她侧头向外看了两眼,喊道:“怎么还不把茶水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