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视良久，顾旸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吐露，一次次欲言又止。这样的场景并不多见，陈姣没什么焦躁之心，只是默默盯着电梯门的缝隙看的入神，等着顾旸编织好话语。

    “CX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

    简单且粗暴，或许是知道自己再怎么尽力挽留也没什么结果，他将抉择权交给陈姣。听起来似乎是很不错的选择，顾氏倾囊相求，只为着CX下一阶段能留下。

    而陈姣意愿并非如此，因为顾老爷子那一番话，陈姣彻底坚实了自己的内心，为什么一定要在意某些无关紧要人的看法？

    “CX没什么要求。”陈姣如是道，目光缓缓挪移到顾旸身上，他的眼神难得的聚焦，隐隐中透着几分易于觉察的深邃。

    像是深不见底的崖渊，仿若再多靠近一些就会被摄入进去。

    “我们已经经过了调研，如果下阶段顾氏调转方向向CX靠近，可能并不会如愿以偿。”作为合作伙伴，如果顾旸未来得及对这方面进行查证，陈姣不吝于告诉他弊端，“或许还落了入不敷出的下场，况且董事会也不会同意的。”

    她的理性远远超脱顾旸的设想，几乎不掺杂私人情感，陈姣眼神就这么清冷的看着她，疏离且冷淡，也是在对这么久的相处无声道别。

    “但你不能一个人做决定，是不是？”几乎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顾旸猛然间想起陈姣告知自己的话，如今在度拿出来返还给陈姣，“你们的合作目标还是要经过团队协议投票的，你还是要为整个CX考虑。”

    “就是因为要为CX考虑，所以我才不能盲目应下你的。”顺着顾旸的话接下，陈姣丝毫不惧，顾旸的话从侧面佐证了自己的观点，她要为大多数人考虑，同时，CX不是个人的，他是很多个生命体组合起来的团结团体。

    这段时间，顾旸沉默的次数很多，或许是陈姣的话有些决绝，顾旸不得不用一次次的沉默来思考，“之后的合作我们会民主投票决定，顾总倘若有兴趣可以来视察。”

    他们的谈话还是以深不可见的沉默而结束，双方都默契得没有再说什么，对于陈姣的邀请，顾旸没表达态度，或许已经开始接受和CX分道扬镳的结果。

    探讨会上，还有并未进场，研究室就将最大的一张实验台用来当会议桌，众人提着座椅凑在一起。

    “大致就事这些内容，这是顾氏想要续约给出的条件，剩下的你们都可以从其他公司的意向书看到，如果没问题我们过五分钟开始表决。”

    将顾旸最新给出的条件读给大家，看得出，原本意向已决的成员有些对顾氏开出的条件有些心动。陈姣将这收入眼底，耳听八方的对他们的态度进行收集。

    对留在顾氏的想法在一时间似乎感染了不少人，陈姣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们表决的结果就是自己的态度，她始终相信，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顾氏是不错，但架不住丁姚一直找麻烦啊。”

    不知谁道了声，顿时在众人中掀起一阵哗然，因为顾旸开出的福利，他们都将其他客观因素抛却脑后，现在理智才稍稍回心。

    对他们而言，研究的进度都是丁姚的影响，在后期没有丁姚干扰后，一切都顺风顺水。这是必然不能忽略掉的。

    此话一出，众人的态度立刻出现倒戈，哪怕是顾旸再开出更为丰厚的条件，怕是都挽回不了什么，丁姚的存在是他们续约的硬伤，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左右的。

    “那好，五分钟到，待会在你们各自的纸片上写下编号，然后统一放在门口的收集箱，晚上我在工作群统一公布结果，当晚就会将下阶段的合作意向方告知媒体，大家有没有意见？”陈姣主持着会议，看着众人不约而同的点头后，便挪开身子，在自己的纸条上写下林氏的编号。

    她写下林氏，并非自己与林长安的交情，但也不能说与此毫无关系，更多的是林氏是除顾氏以外最有实力的合作伙伴，与顾氏的实力势均力敌。

    出乎意料的顺利，团队成员表决动作都很迅速，不过两分钟，研究室只剩陈姣与助理两人进行最后的总结工作。

    结果或许如愿，多数胜少的选择了林氏。

    事前，林长安对于合作意向已经同CX全体成员进行了一次会议，只不过陈姣没有参加，因为她同林长安的关系，所以为了避嫌，陈姣主动提出不去参与。

    不因为自己的原因给任何一个人施压，这是陈姣的初衷。

    林长安说了什么，陈姣没有追问，也没曾细究，事后同样没向团队成员进行什么了解，只当做普普通通的宣传罢了，但林长安从会议室走出的一刻，全身都透着轻松，步履松垮。

    神采间都透着几分得意洋洋，似乎已经向所有人宣布了胜利的喜讯。

    林长安那样的人，既然说出，那就一定倾尽所有做到，虽然不晓得具体对成员们说了什么，这些人的表情却看得出已经完完全全臣服于林长安的承诺。

    即便是有顾旸临时增加筹码的变数，最后的结果还是尽如人意。

    不少媒体新闻已经提早联系到陈姣，想要获得第一手的新闻发布。陈姣没有应允什么将最新消息出售，她只是统一发布在CX的官方账号以及自己朋友圈，至于后续谁看得到，那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的。

    此消息一出，顿时占据了全国的热搜榜，整整两天，热度居高不下。

    陈姣也不去在意那些负面评论，这些话都是那些没用之人羡慕嫉妒心所驱使的，陈姣在一次次的网络舆论中算是看得彻底清楚。

    即使是分别，顾旸也象征性的向公司通知办一场欢送会，寓意何为，陈姣搞不清。在她看来，这些事确实没有承办的必要。

    CX并不想那么高调张扬，他们来就没怎么过度宣扬过，所欲也只想安安静静的从顾氏离开，不愿意惊动什么，但顾旸指令已发，貌似也改变不了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