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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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血一样的火

    萧钧全身被阴邪之力侵入,遍体生寒,冻的哆哆嗦嗦,竟无力躲闪许老大这一脚,被踢的在雪地里翻滚不止,连长剑也落在地上。

    许老大拾起萧钧长剑,见剑如秋水,寒光冷彻,笑道:“野小子,你这剑倒不错,今日就已这把剑送你归西。”狞笑一声,挺剑向萧钧后心刺去,谁知眼前飞雪弥漫,朦朦胧胧中,只见萧钧手持长剑扑了过来,许老大吃了一惊,闪身躲过。

    扑通一声,萧钧摔在地上。

    原来方才萧钧被踢飞出去,正落在小陆身旁,他忍住阴冷,握住小陆长剑,本想偷袭许老大,没料到还是被许老大躲过,他只有这一击之力,使完便摔倒在地。

    许老大虽然躲过,但长剑斜掠,割破了他的袖子,心中大怒,骂道:“野小子奸诈,今日绝不能饶你。”挥剑劈向萧钧脑袋。

    萧钧迷迷糊糊长剑一架,挡住这一剑,但体内阴气大盛,他力气越来越小,只觉许老大长剑上力道重于大山,一寸寸压落头顶,不禁想:“难道我萧钧今日就要毙命于此,难道我父老乡亲的血仇就无人能报了吗?”

    许老大手上又加几分力,厉声道:“野小子,杀人也就罢了,你还烧船,害的老子无处可去,今日落在我手上,我让你变成孤魂野鬼,连转世投胎都不能。”手上用力,便要杀了萧钧,蓦然眼前光芒闪烁,只见萧钧顷刻间容貌大变,红发长眉,赤眼血瞳,血色满身,一脸杀气,全身开始不住往外冒出赤红火焰。

    此象一出,立时一股杀戮之气弥漫四周,摄人心魄,许老大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猛见萧钧挥了挥手,一道丈许火刀向他斩来。

    许老大猝不及防,随手挥动黑幡挡去,几声惨叫响起,接着嗤嗤作响,黑幡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眨眼间就被烧掉大半。

    许老大看的目瞪口呆,他这件黑幡大有来头,乃是一件宝物,不惧刀剑,不惧水火,每每遇到危难,都是靠它救命,哪料到竟在此地毁去。

    数声尖啸响起,七八个厉鬼从中窜出,齐齐扑向许老大,黑幡本是禁制厉鬼宝物,此时黑幡被萧钧毁掉,厉鬼失了禁制,反噬其主。

    许老大大叫一声,心胆俱丧,失神之际,肩膀被厉鬼咬中,登时觉着浑身阴冷,如坠冰窟,心中大惊,忽见一个向他脖颈咬来,他连忙躲闪,猛然斜处炽热袭来,暗叫不妙,真气急转,飞出数丈,落地左臂剧痛,已被赤火烧去大半。

    平凡之火只是烧焦,这赤火却将许老大的手臂烧成虚无,许老大心下大骇,当机立断,竖掌为刀,在肩头一斩,生生将左肩斩下,随即向前飞出数丈,险之又险躲过一记火刀。

    落地只见萧钧周遭烈火熊熊,足有数丈方圆,并迅疾向四周蔓延,萧钧身在火中,神色冷峻,双目如血,真如魔君临一般。

    火,鲜红如血。

    “魔!魔!”许老大叫了几声,大腿一疼,被一个厉鬼持剑刺中,此时身遭有七八个厉鬼围攻,又有妖魔在身旁,许老大那还敢停留,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四周突然星光闪烁,一道星光闪过,许老大立时失去踪迹,片刻十几丈外,星光一闪,现出许老大身形,他回头瞧了一眼,见火光冲天,血满天空,脸上露出惊惧之色,一瘸一拐向远处逃去,眨眼就消失在雪色中。

    赤火蔓延,眼见要将房屋烧毁一空,萧钧胸口飞出一点亮光,正是那山河珠,它滴溜溜一转,霎时道道虚光将赤火隔绝在外,赤火虽然厉害,却也烧不透山河珠发出的虚光,不过赤火熊熊,有焚天之势,却也着实有些吓人。

    许久,萧钧醒来,这是第三次了,他淡定许多,不过并不开心,因为他看到无尽的血,当然还有火。

    萧钧皱眉想了一会儿,却越想越迷惑,只好暂时抛下,环目一扫,四周空空,不但几具尸体不见了,就连积雪也全都消失,露出大片泥土,但雪很大,只是一会儿又重新掩住。

    萧钧想不明白,他摇摇头,正要进屋,全身一震,脑海中现出一副图画来,黄色、黑色、赤色交织翻滚,混作一团,图画有时朦胧,有时清晰,不过片刻,图画闪了闪,消失不见。

    “自己不会是真被人下了咒吧?”萧钧心里有些忐忑,抬眼看雪很大,转身向屋里走去,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随即抬脚走了进去。

    屋中简陋,环堵萧然,唯一床、一桌、一椅而已,另有一些萧钧儿时的玩具,不过经过大陆等人的搜检,有些凌乱,萧钧四下打量,不见有血渍、也不见有打斗痕迹,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或许,父亲还活着。

    萧钧待要摆正桌椅,胸前忽然放出光亮,山河珠倏地飞出,随即在身前定住,一动不动,萧钧吃了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山河珠乃是父亲所赠,他不敢有丝毫闪失,当即伸手抓住,孰料山河珠在他手心一转,重又飞了出来。萧钧忙又伸手去抓,却看到自己手心有一片殷红,而山河珠上也血珠点点。

    “有古怪!”自己手心有没有伤,萧钧自己知道,此时掌心流血,定与山河珠有关,他自道观见过山河珠珠神奇之处后,再也不敢小觑这珠子,此时见山河珠有异,一时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抓住这珠子。

    血珠缓缓流淌,犹如涓涓细流,渐渐覆盖住整个珠子,山河珠变成了血珠,但只是眨眼功夫,山河珠上的血色便消失一空,随即放出清光,照亮四周。

    冥冥之中,似有一股神秘气息笼罩四周,地上开始涌现云气,又有霞光隐现,接着道道暖流进入他体内,萧钧只觉全身舒泰,飘飘欲仙,好似根根汗毛张开,说不出的舒服。

    迷醉之中,耳边又响起笙歌磬音、无边仙乐,萧钧脑子嗡地一声,霎时间如在无上云巅,俯瞰众生,四周人如走马,俯身参拜,恍恍惚惚他觉着天下众生,生死皆在自己一念之间。

    萧钧心驰神往,一颗心皆被喜乐欢愉充斥,飘飘荡荡,不知所往,不知所止,欢喜之际,猛听见喳喳之声,立时惊醒,定了定神,看到身前不远处凭空现出一道石门。

    古朴沧桑,石门半掩,隐隐可见亮光。

    萧钧吃了一惊,稍一思忖,拿着山河珠,推开石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