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罚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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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皓月城,金銮殿上戏诸侯。

    太阳初升,一轮红日灼烧了一片云彩,秋风瑟瑟吹佛着山间的红叶纷飞。

    皓月城外,有一栽满红枫树的佛山,山上建有一座古寺,名作“报国寺”

    “哈哈哈......斩龙!”

    佛山的山腰,有一处木屋,豪放的大笑从屋内传出回荡在山间。

    屋内,两人盘坐在棕黄色的蒲团上,中间放置着矮脚木桌,桌面放有棋盘棋奁。

    棋盘上!黑白棋子相间,江战手执白色棋子抬手缓缓落在棋盘。

    “咚!”

    清脆的声音响起,白子如一柄利刃,将棋盘上的黑色大龙斩灭!

    “当年,我让你十三子,终因遗漏一子含恨,今日我十八子相让,却让你步步惊心,迟迟不敢落子。慧真呐,你越老,却是越加胆小了!”

    “阿弥陀佛!”慧真唱了一声佛号苦笑道:“定军王深谋远虑,老衲佩服!怕是与白帝城的哪位相比,也不过是在伯仲之间。慧真愚钝破不了此局!还望他日定军王挥军而起时,尽量少毁一些佛家庙宇,慧真先行拜谢!”

    “呵~”江战冷笑道:“毁庙与否,并不在我!且看你佛家如何抉择!当年,魔修未能灭佛,皆因老姚头留下的善缘。日后佛徒若持戒刀相拦,怕是到是血会成河,尸也成山。庙宇若无大脑袋和尚念经,无需我动手毁庙,时间自会将庙宇蒙尘破败!”

    “阿弥陀佛......”闻言慧真口中佛号唱了又唱,若非怕人笑话,他已是要抬袖抹泪。

    一切也不过是佛门自惹其祸!若昔日闭寺不出,怕是姜靖也不会被罗汉拳打破修士的寿命本源。

    “因果循环,昨日种下恶因,今日欲要结果,却是老衲我痴了妄心,想以恶因讨要善果.......罢了!罢了,说罢了!到头来也不过是自食恶果。”

    如今,慧真神色黯然,如是大难临头想要逃离,却又跳不出三界之外!

    “当年,婧儿出手救下的佛徒近万,怎么说,也得算得上是一份善因。我且问你,善因得恶果,佛主亦是这般心么?”

    江战神情悲怜,看着光头和尚,脸上悲因心上人,一半怜是怜佛心。

    当年,佛徒面对三国的虎狼之师,不仅是毫不抵抗,甚至是佛门大开,只求一份善缘能够延续佛道。

    可惜,圣魔国的魔道修士被佛徒相克,趁此良机又怎会轻易放过?

    当日,魔修便将数万名佛徒处斩,欲要灭绝仙古大陆上的所有佛门传承。

    那一日,报国寺金身佛像染满僧血,魔修的屠刀下有数万佛徒被斩。

    姜靖得知消息,率领铁骑降临报国寺,一席红袍手持长枪杀尽了魔修,继而救下了九千多名佛徒。

    而在七年前,姜靖去往北极洲想要把带回江黎家,途中路过沙洲边境,被暗中埋伏的修士打伤折回。

    当时,姜靖虽是身受重创,却也无碍性命。鲲鹏化作金翅大鹏躲过一路截杀,最终逃回了大月国内。

    亦是在报国寺附近,数百名佛徒组成“遮天罗汉阵”,一张金色大网,将浑身浴血的金翅大鹏遮住,姜靖奋力反击,最终杀出重围,却也被佛徒使用罗汉拳打中了命海。

    丹田可补,命海不可修复。

    姜靖能活了三年简直堪称奇迹!也不知江战寻来了多少稀奇灵药让她喝下。

    如今,在提及此事,慧真面露羞愧,张了张嘴,却又吐不出字来。

    怕是佛主在世,遇到此等问题,也是难以回答!

    “不论因果,佛家善心何在?”

    江战眯着眼问向慧真,既然佛主都不知晓此心是为何心,我便且问你何为善心!

    慧真闻言,神色更是难堪了几分。

    “阿弥陀佛.......”

    道了一声佛号,许是在问佛主,善心究竟是何善!

    “奉国君旨意,召见定军王入朝!”

    门外,国师祈元喊了一嗓子,紧忙逃离了报国寺。

    江战灵识外放,见匆忙逃离的祈元狼狈不堪,笑着摇了摇头看向慧真问道:

    “既然你不知善心也就罢了!婧儿临终托付,让我莫要与佛家为难。只此一句,其行其珍惜!”

    说罢!江战起身走出了木屋,只留下慧真站在屋内持佛手而拜。

    “阿弥陀佛,恶因得来善果,慧真定会珍重!”

    闻言,江战幽叹一声,看向天边的那一轮红日,叹息道:“莫要让我也起灭佛心,佛庙闭门便是极好!”

    “阿弥陀佛,定军王心怀慈悲!”

    慧真口念佛号,再次拜谢!

    江战摇了摇头,御空飞下了报国寺。

    “黄杨扁担软溜溜,那么呦喂,郎君挑了米酒下幽山喽,换来桃花簪子哎,回山送给幺妹呦喂,幺妹脸庞像太阳红喂........”

    山脚下,黑甲军犹如不知疲惫,列阵而站肃杀之意泠然,吴永寿躺在马车里悠哉悠哉,时不时哼个小曲逗笑了坐在宝马上不苟言笑的陈康。

    “哈哈哈~”陈康笑道:“当年你死缠烂打,缠磨着卿萍嫁你,也就属你脸皮厚,最终俘获了美人心。”

    “嘿嘿......”吴永寿闻言笑道:“还是靠诸位兄弟搭手相助,若非你们给我出主意,姜靖给我说媒牵线,我也抱不得美人归。”

    “算你吴胖子还有点良心,没有忘了我等当年点灯熬油的帮你出主意。”

    秦朗笑道,不由回忆起了当年。

    当初,他们游历幽山,江战,姜征,姜靖,陈康,吴永寿,秦朗,董卿萍.......

    一行十多人,在山脉里,吴永寿第一眼就相中了董卿萍,又是哭嚎又是求情的,众人为了帮他,可谓是煞费苦心。

    “走了!入朝戏耍一番诸侯,便回定军山等待十国联合发兵吧!”

    江战落到马车上,出言打断了秦朗的回忆。

    “是!”

    秦朗抱拳,挥手示意黑甲军后队便前队,离开了报国寺。

    一路无事,终是又临皓月城下。

    马车进入成中,一路来到皇宫午门外。

    江战跳下马车,走了进去,秦朗等人尽皆在门口等待。

    一路行走在皇宫中,大理石铺设成地板,紫檀木搭建的宫廊,两旁是亭台水榭。

    走出宫廊,前方是金銮殿,台阶共分九层五百阶,象征着皇权九五之数,江战走上台阶,一路文官大臣纷纷侧目。

    “这乱臣贼子,终于上肯入朝面圣了!”一老朽骂道。

    “祸国乱臣,翻不起什么风浪,他那逆子如今已从极北逃回,他怕是已被吓破了胆子,想来入朝求和,也不见得他能满意而归。”一年轻人附和。

    “我看,他是以前深受皇恩,如今已是丧家之犬,想来求和?做他娘的美梦!”一迟暮老头骂道

    “就是,当年要不是因为他孤军深入碧落山,皓月城又怎会被敌人攻打?”一武将出言。

    文官武将窃窃私语,话语中的酸臭味四溢而出,已然没了当年被虎狼之师围城,他们被吓的瘫软在金銮殿上哭泣哀嚎的模样。

    江战听在心里,指着他们笑骂道:“当年救你们时,你们跪在地上差不点的喊我做爹。也怪我这些年琐事缠身,没有空闲教导你们,子不教,父之过。来来来,老儿子们,快来让为父我来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

    说着,打王鞭再次被江战唤出,他本就是来王朝撒野的,闻言辱骂又怎会继续忍让?

    若这些大臣不哔哔,他也就上朝骂一骂月老帽,宣战一番就乖乖回家等着讨伐。

    谁曾想,多年的忍让,反倒让这群文官武将长了能耐,非得没事找刺激。

    江战,打王鞭拿在手里,朝着一群大臣追打而去。

    “砰~”

    “啊......你敢打老朽?我要去殿上参你一本!”

    一白胡子老头被江黎一鞭打在了嘴巴上,嘴里的血水裹着后槽牙飞出,一声惨嚎坐在地上指着江战威胁。

    “砰~”

    “啊~我乃二品武将,皇朝的御卫军统领,你竟敢打我?私带兵器入朝,来人!还不快将这逆贼拿下问斩!”

    那身穿红色铠甲大肚肥肠的胖子捂着嘴巴,指挥着站在台阶两端的红甲侍卫上前捉拿江战。

    “啊~江战,你他娘的连我也打?我又没骂你,你揍我干啥?”

    一身穿蓝色蟒袍的中年男子,相貌堂堂,虽算不上俊郎,但也算长得端正,如今被江战一鞭打飞了朝冠,头发四散而落神色狼狈不堪。

    他与江战也算旧识,因为洒脱不拘的性格,他跟江战等人游历了一段时间,那一段时间算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如今,再次相见,旧识给了他一鞭,可不让他羞恼气急?江战看着他笑道:

    “文龚,多年不见,你愚笨了不是?谁让你他娘的挡在我前面的?”

    闻听江战所言,月文龚幡然醒悟,气呼呼的转身,将身后那年入花甲的老头提起,转身又扔给了江战。

    “啊~”

    老头哀嚎一声,趴在了地上装死。

    “他娘的,你个王八蛋,惹了事,你往我身后躲个屁?”

    月文龚指着他叫骂一声,他素来不掺和朝政,一心想当一名无拘无束的王爷。如今遭受无妄之灾。他倒也行事不拘小节,也不还手反打江战,反而将身后的文臣扔了出去。

    “砰~”

    “啊......”

    江黎一鞭打在了老头的屁股上,犹如爹打儿子一般。

    四周围过来的红甲侍卫,只围不动刀兵,默默注视着一切。

    “还有一个呢,文龚,你难道非得要我亲自动手吗?”

    “他娘的......”月文龚叫骂一声,转身看向身后,指着那人三十多岁的文臣骂道:“你他娘的,惹了事往我背后躲个屁,我又不是你爹。”

    文官闻言,顿时羞红了脸,他本是宫中编撰,一个微末小官。想要走过去讨打,却又畏惧江战手中的打王鞭,又想继续躲着,可恭亲王已经叫他,出不出去都让他很是难办。

    “文龚啊!你家养的狗不听你的话啊。”

    江战看向月文龚挥了挥打王鞭,出言催促道。

    “他娘的,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今天非得让人弄死你个编撰官。”

    “恭亲王,你怕他作甚?你乃王爷,天子脚下皆是王土,他今日以下犯上,鞭打亲王,就是诛他九族也不为过。”

    宫中编撰小嘴巴巴不停的劝言,宁死也不肯站出来讨打。

    “他娘的!你没看到他拿的是啥?那他娘的是打王鞭!他哪怕把我揍死,我也放不出一个屁。你他娘的在墨迹,我今天诛你九族!”

    月文龚气急骂道,催促那编撰快些出来。

    那编撰如今已然吓尿了裤子,地上湿了一片。

    “算了,打一个小小的文官,我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

    江战见他尿了裤子,反倒将打王鞭收起,走到月文龚身边勾肩搭背道:

    “文龚啊,快去做你想做的吧,我意已决,你如此忍让,也不能让我改变主意。”

    月文龚闻言,原本笑眯眯的神色一僵,跳起脚来指着江战骂道:

    “他娘的,那你不早说?那我刚刚不是白挨打了?”

    “唉~”江战叹息一声继续勾肩搭背的说着:

    “日后若有机会,我让你在讨打回去,我与十国的恩怨你就别掺和了,去做你闲云野鹤的王爷吧!”

    “唉~”月文龚叹息一声停下了脚步,看着双鬓斑白如今面容沧桑的江战,他的眼中不由生出愧疚,双眼含泪道:

    “罢了!当年鲜衣怒马的你,这些年受了太多的委屈,我别无所求,只求你留我一脉子嗣,莫要让我也做个孤家寡人便好!”

    说着,月文龚拍了拍江战的肩膀,不上反下走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