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宁把秦奋叫了出来，把事情说了一下。

    秦奋对此毫不意外，直接就说道：“我看可以。

    我其实也想过这件事，让他入伙，我们短期内的战斗力将会成倍提升。

    我这些日子没停止过对他的观察，他除了偶尔羡慕一下我们外，并无太多其它情绪。而且他的教学认真且毫无保留。结合他的性格，我认为可信。

    然而，这些都是无关要紧的问题。”

    说到这里，秦奋认真起来，像是在问班宁又像是在问自己：“最重要的是，你想做什么？在消耗完这一批药之后，你是想就此解散，各自做个闲散武者，在锦秀村逍遥一世，还是想继续追求力量的高峰？

    如果是前者，我们不必理会马龙，把剩余的药去换成足够我们逍遥财富。

    如果是后者，我们需要尽量多的、忠诚的盟友。”

    班宁呆了，目瞪狗呆。

    “你能想那么多，为什么领队要我来做？为啥我劳心劳力好像也没你考虑得多？你是人否？”

    “我就是口花花，光说不练那种，干活还得你这种有责任心的人来。”秦奋亮出了一口大白牙，调侃道：“你是老大嘛。”

    “我可去你的吧，这老大谁爱当谁当。劳心劳力，担惊受怕，除了花银子自由些，啥好处都没落着。”

    “别呀。”秦奋揽着班宁的脖子，“在我这你永远是老大。”

    一阵打闹后，秦奋一脸认真告诫道：“作为老大，你要适当利用自己手上的资源。

    从个人利益角度讲，像你这样大公无私的，时间久了，终会觉得自己不值。

    你先别着急否认，你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如你所说，担惊受怕的是你，劳心劳力的是你，一众人跟在你身后坐享其成，这对你来说是极不公平的，你也终究会失去进取动力。

    这种不公平会在你心里累积，终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而到了那一天，就是团队的灾难，因为大家习惯了你的付出，理所当然。

    千万别考验人性，真的，你也别惯着我，我怕哪天就受不了诱惑跟你翻脸。

    而从团队利益来说，你手上握着更多资源，可以运作赚取更多，从而反哺团队。

    一个团队要进取就必须要有一个核心来指明方向，和和气气或者能成事，但最终肯定会因为利益分崩离析。

    其实道夫村长对独角虎的利益分配就是你的学习榜样，可惜你还是太纯良了些。”

    一口气说了半天，秦奋有些累，最终说了一句：“我这些都是废话，你想好怎么做没有？”

    班宁认真直面自己内心，思付良久才说道：“我好像在山上来下不来了。”

    “同感。”秦奋发自内心的笑了，“不管他人如何，以后我就是你的同行者。

    说回马龙的问题。如果马龙能宣誓效忠于你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行，也要让他在团队中保持对你最大的善意。”

    “好。”班宁试着接受秦奋的说法，从全局去看待团队未来。

    “唉，认真的，老大你来当？你肯定能做得更好。”

    “能抱着你的大腿吃香喝辣，我凭啥当出头鸟？”

    “滚远点。”

    “太瘦，滚不了，应该叫胖子来滚。”

    ......

    ......

    数日后，晚上。

    吃过饭的班宁来到了马龙的院子。

    相对而坐。

    马龙显然想通了什么，率先开口：“如果我要得到那种力量，有没有可能？我需要付出什么？”

    几天过去，马龙认为班宁应该向上沟通过了。

    班宁平静看着他：“你其实很清楚你能付出什么。”

    马龙苦笑。

    “我需要对谁负责？”

    “对我效忠。”班宁回道。

    马龙愣了一下，他还以为他会向班宁上面的某个大人物效忠，没想到会是这个毛头小子。

    班宁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尝试收服一个人，于是他站起来很认真的说道：“我的性格你应该是相当了解了，如果你效忠于我，今生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兴许是看出了班宁的紧张，马龙笑了，也许这也不错，至少不会被某些大人随时当作弃子。

    马龙对着班宁一拜到底，高声道：“我，马龙，今日许誓效忠班宁·道因大人。我愿成为大人手中的刀，大人目光所向，便是我刀锋所指，万死不辞，永不反悔。”

    马龙说完又拜了三拜。

    班宁把马龙扶了起来，也是激动不已。这一把即将开锋的利刃，竟完全为自己所用，一切如梦如幻。

    “这些日子先叫我班宁吧，我们的关系暂时不必公开。”

    “马龙明白。”

    “也不必太恭谨，以后我们是同行者，你我共勉。”

    “是”

    对这个刚从军伍退下来没多久的老兵来说，效忠一个人好像并非那么难以接受，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角色。

    “我知道你肯定急了，”班宁把赵青城给的书拿出来，“我们开始上课吧。”

    这角色转换倒是神奇，白天马龙还在给他们上课，到了晚上班宁就给马龙上课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实在是久等了。”

    ......

    ......

    “你确认这不是毒药？”马龙看着手上气味感人的乌黑药丸有些发呆。

    即便是得自效忠对象也毫不影响他对药丸的怀疑，他的呼吸已经开始有困难了。

    “吃吧。”班宁对这气味已经免疫了。

    马龙一副赴死的姿态梗着脖子把药丸吞了下去。

    “第一套休术不要停。”马龙的态度让班宁有些满意。

    一个时辰过后，班宁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一边的秦奋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喃喃道：“我们这是捡了宝了。”

    “按青城大哥的标准，他的资质，我们拍马也赶不上。

    他的战斗天赋已经不需要证明，加上他的修炼资质，按我们现在的见识来说，我们确实捡到宝了。

    这还是他已经人到中年，如果他当年适龄时开始修行，无法想象。”

    “去往更高处的路上，我们多了个强力盟友，想想都有些激动啊。

    这个世界依然充满迷雾，但我们有了一把锋利的刀。”秦奋眼中的光亮得吓人。

    马龙醒转过来，挣扎着爬到水缸里，闷头把肚皮撑大了才抬起头，有些忐忑看向两人问道：“怎么样？我还有机会吗？”

    “我XX”秦奋爆了名粗口。

    班宁深吸了一口，无比真诚：“如果有机会，请替我谢谢你当年的上峰，感谢他当年对你不理不睬，让我捡了个大便宜。”

    马龙明显颤抖了一下：“你是说。。。”

    “你没猜，哪怕以你现在的资质，也比我们所有人都好，我们拍马也赶不上。”

    马龙干枯深陷的眼框红了，嘴唇哆嗦着，想说了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了，你消耗过大，先不要费神了。这是你命中的福报。”班宁安抚了一下。

    这个时候确实不宜情绪波动太大，有损心神。

    马龙闻言不再说话，闭目抚平了心绪。他一生在军中浮沉，起落无数，自然不需要外人过多言语。

    班宁回去给众人交待了一下，便和秦奋在马龙院中守至天明。

    这时候是马龙最虚弱的时候，要是出点意外，两人想死的心都会有。

    马龙醒来已是正午时分。

    看端坐院中一夜未眠的两个护法者，心头便有些感动。

    “不管我前路如何，我的初心不会变，你们可以放心。”马龙行了个礼。

    班宁挥了挥手：“这个我没怀疑过，我们只是高兴攀登路上多了个强力盟友。”

    对班宁已知根底的马龙自然明白班宁的意思，爽朗笑道：“既然我的刀锋利些，以后前锋就我来打。”